站在洗手間外的洗手區域,寧惜解開手上的紗布。
經過幾次的休養,手上的燙傷已經消腫。
因為脫掉一層表層,新面板還沒長好,多少還有點疼。
用紙巾拭掉傷口上的酒水,寧惜翻翻手袋,取出一條小絲巾想要裹住手背。
楚瑾言站在門外,注視著她的側影。
五分袖一字領的黑色晚禮服,將女孩子纖細的身影包裹是恰到好處。
天鵝頸,一字肩……
腰身處,誘人的起伏曲線。
站在洗手檯前的寧惜,優雅如公主,偏偏又有一種說不出來的誘惑感,簡直就是純欲中的天花板。
和中學時一樣,她永遠能讓他怦然心動。
看寧惜一隻手打結不方便,楚瑾言主動走過來。
“我幫你。”
從鏡子裡看到他,寧惜小臉一沉,側身避過他的手臂。
“我怕弄髒我的手。”
抓過手袋,她轉身就走。
楚瑾言伸過手臂,擋住她。
“我知道你是吃醋,其實我對唐染不是真心的,不過就是家裡的安排。”
吃醋?
這位要不要這麼自戀!
寧惜看著眼前自己曾經在意的男人,突然有點想笑。
果然,愛情真的是讓人盲目。
她怎麼會喜歡上這麼一個人?
此時此刻,面對著這個曾經讓她心動過,讓她笑過、哭過,甚至一度憤慨地想要殺了他的楚瑾言……
寧惜的心情,平靜如止水。
“那我就祝楚先生,早日抱得美人歸,前程似錦。”
繞過他,她大步走向出口。
“小惜!”楚瑾言一把拉住她的手臂,將她拖回去,“其實,那天從餐廳離開後,我也很後悔,我真的不想那樣對你的。”
寧惜甩開他的手掌。
“說完了,就讓開!”
“小惜,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只要你願意,我可以立刻和唐染分手的。”
上前一步,他一把將寧惜抱住。
“放手!”
寧惜用力掙扎,楚瑾言卻根本不理會,只是自依自說自話。
“我保證,我再也不會傷害你的,小惜,我真的……離不開你……”
腳步急響,一隻手從身後伸過來,扣住楚瑾言的肩膀,將他從寧惜身上拉開。
楚瑾言錯愕地轉過臉,不等他看清對方是誰。
迎面,一拳揮過來,重重擊在他的下巴。
楚瑾言後退幾步,抬手抹一把唇角。
“你他媽敢打我?”
看一眼手背上的血,他罵罵咧咧地抬起臉,看清眼前的男人,愣住。
眼前的男人足足比他高出半個頭,俊美五官此刻滿是戾氣。
一對黑沉沉的眼睛裡,燃著怒火。
如果目光能殺人,楚瑾言只怕已經死過一萬次。
他記得那張臉。
就是眼前這個人,害他在醫院躺了幾個月。
醫生還說算他幸運,如果再晚一點送醫,肋骨刺穿肺葉,他的小命就完了。
那是……
江律!
“打你?”江律抬手扯了扯領帶,“老子要你的命!”
“江律!”寧惜衝過來,抱住他,“別衝動。”
現在的他們,已經不是學校裡的學生。
如今的楚瑾言,也已經不是當初的楚瑾言。
如果他真的把楚瑾言打傷,這個卑鄙無恥的人渣,一定會想盡辦法讓他付出代價。
江律胸口起伏,滿臉暴怒。
寧惜緊緊抓著他。
“你冷靜點!”
江律擰著眉,從她手中抽回胳膊,又向前邁出一步。
“江律!”
生怕江律衝動之下,幹出傻事。
寧惜瘋子一樣衝過來,一把抱住他。
“不是你說的,為這種人渣不值得!”
“放開!”
江律抬手,想要扯開她的手掌。
新長的嫩肉,被他拉扯,一陣刺疼。
寧惜又氣又疼,眼淚汪汪的抬起臉。
“混蛋,你弄疼我手了!”
目光觸到她的眼睛,江律從暴怒中回過神來,鬆開手掌。
“對不起,我……手呢,我看看!”
看他氣勢軟下來,寧惜暗鬆口氣。
抬起左手,她向他眼前一伸,故意撒嬌。
“你自己看。”
女孩子的手背上,新長出的面板粉嫩,被他拉扯,還有明顯殘留的紅印。
江律捧過她的手掌,仔細看了看。
“疼不疼?”
楚瑾言直起身,看著眼前的寧惜和江律,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這麼說,那天晚上將她帶走的男人就是江律?
“你們兩個在一起?”
生怕江律再衝動,寧惜伸過右臂,圈住他的頸。
“沒錯,我們早就在一起了。是吧,老公!”
最後這兩個字,她叫得格外甜。
楚瑾言不是說她忘不了他嗎?
她就讓他好好看看。
江律從她的手掌上抬起臉,掃一眼楚瑾言,落在寧惜撒嬌的臉。
猜到她是故意的,他皺著眉沒出聲。
寧惜側臉,親暱地將臉湊到他面前。
“幾天不見,想我沒有?”
楚瑾言怔住。
眼前的寧惜,從頭到腳都是他從來不曾見識過的風情。
江律依舊冷著臉。
寧惜暗氣。
這個混蛋,平常的時候老婆長老婆短,沒事就對她耍流氓,現在倒裝起高冷來了?
楚瑾言就在身後,這場戲,她必須演下去。
側臉,她主動吻上江律的唇。
眼看著那對,他從未真正品嚐過的紅唇,主動吻在江律唇上。
楚瑾言雙目瞪大,腦子裡嗡得一聲悶響。
她……
她竟然主動吻他?!
他們戀愛這麼多年,他無數次想要和她親近,每次她都是把他推開。
她怎麼能吻別的男人?
理智瞬間被嫉妒和怒火代替。
楚瑾言握緊拳頭,瘋子一樣向江律衝過來。
抱住寧惜,江律急轉身,用自己的背硬扛了這一拳。
隨後,擁著她轉身
男人右腳飛起,利落的側踢。
穿著高訂皮鞋的腳,狠狠踹向楚瑾言的胸口。
楚瑾言本能躲閃,到底沒閃過,被江律一腳踩在胸口。
他連退幾步,摔倒在地,撞在垃圾桶上。
論起打架,楚瑾言從來不是江律的對手。
高中時不是,現在當然也不是。
“瑾言!”
唐染衝過來,扶住摔在地上的楚瑾言。
江律抱著寧惜,到底是有所顧忌。
再加上楚瑾言的躲閃,這一腳並沒有像高中時一樣,將他踢傷。
儘管如此,楚瑾言白皙的襯衫上,還是留下一個明顯的鞋印。
看上去,好不狼狽。
“你們……”唐染轉過臉,一臉怒意地看向江律和寧惜,“你們憑什麼打人?”
生怕江律控制不住脾氣,寧惜抓住他的肩膀,小聲提醒。
“冷靜點,別給他反咬一口的機會。”
江律側眸,看向寧惜。
女孩子的手,緊緊抓著他的襯衣,注視著他的眼睛裡,滿是緊張。
她不是在維護楚瑾言,她是在保護他。
江律胸口的怒火,瞬間消散大半。
現在的楚瑾言,不是從前的楚瑾言。
如今的江律,當然早已經不是當年,只會用拳頭說話的江律。
在商場上摸爬滾打多年,江律很清楚,什麼叫合理避險。
理智迴歸的他,怎麼可能讓楚瑾言抓住把柄?
“唐小姐別誤會。”大手扣著寧惜的腰,他扯開唇角,笑得吊兒郎當的,“我們就是開個玩笑而已,對吧,老同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