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代外賣小哥將飯菜放到小區門口保安室,寧惜結束通話電話。
侍者端上牛排,肉質鮮嫩,火候恰到好處,寧惜卻吃得有點心不在焉。
對面,左依依還在八卦。
”對了,寧惜,你和江律現在既然同居,肯定也同床了吧?”
寧惜想起她和江律,那幾次差點擦槍走火,臉上一紅。
“當然沒有。”
“你這麼緊張做什麼?”左依依笑出聲來,“拜託,你們現在可是夫妻,領過結婚證,受婚姻法保護的,滾床單不也是應該的。再說……這麼一位大帥哥擺在眼前,不吃掉多冤枉?”
說到這裡,她隔桌向寧惜眨眨眼睛。
“小惜,別說姐妹沒提醒你喲,可得讓咱們江總……安全駕駛哈。”
寧惜沒反應過來,一臉迷茫地眨眨眼睛。
“什麼安全駕駛?”
左依依湊過來,壓低聲音。
“當然要有保護措施,不帶……,不提槍!”
寧惜怔了兩秒,反應過來,面紅耳赤地將手裡的紙巾向她扔出去。
“你個小色妞!”
左依依也嘻嘻哈哈地笑了一陣,表情卻突然嚴肅起來。
“說起來,最近我跟著老師做了好幾個離婚的案子。這個世界真是太不公平了,男人家裡紅旗不倒,外面彩旗飄飄,卻要求女人從一而終,守身如玉。憑什麼?”
這樣的問題,當然不是寧惜能回答的。
左依依也沒有想要,從她這裡得到答案。
不等寧惜回答,她已經重新捧起杯子。
“不提這些兩條腿的王八蛋。來,和未來的金牌大律師乾一杯!”
也許是因為,拿下實習律師證開心;也許是因為,想到自家父親出軌的糟心事……
這頓飯,左依依明顯有點喝多了。
寧惜拿過她的車鑰匙,親自開車將她送回家。
回程的時候,她還是老規矩坐地鐵。
晚上的地鐵人很少,她很容易就找到一個座位,腦子裡還在想著外賣的事。
“下一站,金融大廈。”
地鐵在金融大廈站停下,寧惜提著小提琴站起身,在地鐵關門之前下了車。
這件事情不弄清楚,她怎麼都無法安心。
從地鐵站出口,寧惜快步來到金融大廈樓下。
走進電梯,按下頂層按鍵。
眼看著電梯到達頂樓,她又抬起右手,輕拍在額頭。
“寧惜啊寧惜,你可真是笨,怎麼會想到到這裡來找他?”
江律這樣的人,怎麼可能只有上品華庭這一套房子。
他大可以搬到別的房子,甚至住到別的女人那裡都有可能。
按下電梯關門鍵,她重新站回電梯。
電梯門一點點關緊,一道熟悉的身影,從門外一閃而過,是江律的助理許沉。
許沉就是江律的影子,他在,江律一定也在。
寧惜上前一步,擋住快要關緊的電梯門。
抱著剛剛列印出來的資料,許沉快步走進會議室,將資料分發給坐在會議桌邊的幾個人。
主位上,江律聲音嘶啞。
“這次資料你們先回去看看……”
說到一半,他控制不住地咳嗽起來,俊臉都咳得有點紅。
幾個手下都是一臉關切。
“江總,你這咳嗽得挺厲害啊,不行還是去醫院看看吧?”
“是啊,萬一咳成肺炎就麻煩了。”
……
許沉捧過一杯溫開水,江律喝下兩口,止住咳嗽。
“明天一早,每人交一份收購報告給我。散會!”
大家也知道他的脾氣,只好告辭離開。
收拾起桌上攤開的檔案和資料,許沉皺著眉轉過臉。
“江總,今晚您還是回去睡吧?您不是都化驗過了,又不是流感,沒必要再和太太隔離。”
江律的辦公室旁邊有一個小休息室,可是那畢竟就是臨時休息用的地方。
哪裡比得上家裡睡得舒服?
更何況,員工們上班來得早,難免有動靜,江律想多睡一會兒都辦不到。
“不是流感也會傳染……咳咳……你不知道,她……”
不等江律把話說完,許沉已經捧著檔案僵在原地。
“太太?!”
江律轉過臉,看向玻璃牆外。
一眼就看到站在外面的寧惜,女孩子緊咬著唇,眼睛裡亮晶晶的。
看到他,她忙著扯出一個笑臉。
江律呆怔幾秒,皺眉看向許沉。
後者忙著搖頭,表示不是自己說的。
這時,寧惜已經走到會議室門口。
“惜惜?!“
江律站起身,向前邁出一步又退回來。
從口袋裡摸出一隻備用的口罩,捂到自己臉上,這才走過來。
“你怎麼來了?”
寧惜垂著睫毛,努力讓自己的語氣顯得自然。
“剛好路過,所以……我……我順路接你回家。”
“這幾天公司有點忙。”喉嚨有點癢,江律用拳掩口,向著旁邊輕咳幾聲,“等忙完這幾天我就回去住。許沉,送太太回家!”
寧惜抬手,抓住他的衣袖。
“那麼大的房子,我一個人住……有點害怕。”
“江總,那您就陪太太一起回去吧,剩下的工作我一個人就可以了。”
沒有給江律反駁的機會,許沉用最快的速度收拾好江律的藥,從辦公室提過來,連同車鑰匙一起遞給寧惜。
“那就辛苦您了。”
接過鑰匙和藥,寧惜拿過椅背上江律的大衣,幫他披到身上。
配合地伸過胳膊,將大衣穿好,江律主動提過寧惜的小提琴。
“走吧?”
“那個,太太……”許沉小跑著追出會議室,臉不紅心不跳地撒謊,“明天上午公司沒什麼事,您記得帶江總去醫院拍個片子,上次醫生說過的,江總這種情況,必須複查。”
他很刻意地加重“必須”兩個字的語氣。
“好。”寧惜輕應,“我知道了。”
江律側眸,瞪過來。
許沉捱了一記眼刀,只當沒看見,轉身回到辦公室,哼著小曲去收拾他的檔案和資料。
瞪什麼瞪?
有本事,你衝太太橫啊!
“還有事嗎?”看江律站著沒動,寧惜疑惑地轉過臉。
斜一眼辦公室內,一臉幸災樂禍的許沉,江律語氣瞬間軟下來。
“沒事,我們走吧!”
轉過臉,看著兩人的身影並肩消失在公司大門外,許沉噗地笑出聲來。
什麼華爾街之狼?
誰也惹不起的江三少?!
還不是被人家治得服服帖帖的!
笑完了,他又搖搖頭,悠悠嘆了口氣。
這天底下哪有什麼真正的薄情冷血,不過就是……
沒遇到那個讓他動心的人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