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理完醫院的事務,寧惜急匆匆回到學校繼續排練。
楚瑾晨沒有出現在排練廳,寧惜也沒有多問。
她需要操心的事情太多,沒有多餘的時間和精力,用來關心這些小事。
一天忙忙碌碌,轉眼已經是黃昏時分。
“寧同學。”一位同樂團的短髮女生,揹著自己的大提琴走過來,“我們一起去餐廳吃飯吧?”
認出她就是昨天晚上,主動邀請她和自己擠一張床的,同宿舍女生田野,寧惜一臉歉意。
“不好意思,今天我要回家住。改天吧!”
江律已經要求過,今天讓她搬過去。
縮頭是一刀,伸頭也是一刀。
這件事情她躲不過。
擔心楚瑾晨對父親不利,寧惜特意先趕到醫院。
詢問過值班護士,確定父親安然無恙,她提著的心這才落回原地。
上品華庭距離第一醫院不太遠,位置差不多在醫院和音樂學院中間的位置。
因為是市中心,交通很便利。
寧惜乘地鐵從醫院回來,順便在小區門口的便利店,買了些食物。
點外賣太貴,現在她是能省就省。
江律的房子是小區最好的樓王,頂層大平層,電梯直接入戶。
在密碼鎖上輸入江律告訴她的密碼,寧惜很順利地進入大宅。
和江律的辦公室一樣,房間的裝飾同樣以黑白灰為主色。
點綴著海藍和明黃,簡單低調又不失奢華品味。
寧惜拉開鞋櫃,裡面除了江律的鞋子,還有兩雙掛著吊牌的全新女士拖鞋。
她並沒有太過意外。
像江律這樣的人,怎麼可能缺女人?
不知道有多少女孩,在他這留宿過。
沒有穿鞋櫃裡的鞋,寧惜從箱子裡取出自己的拖鞋換上。
取出手機,給江律發了一條微信。
【若相惜(寧惜的微信名):我到了。】
【江律:今天加班,不用等我。】
寧惜鬆了口氣。
今天晚上,她應該是躲過去了。
找到一間客房,寧惜將行李箱拖進去——儘管已經做過準備,她到底還是無法接受每晚和江律同床共枕。
將買來的食物放進冰箱,她簡單熱一份晚餐填飽肚子。
現在睡時間還早,寧惜四下看看,想要找一間合適的房間練琴。
透過臥室的走廊一側,開著的門裡隱約露出三角鋼琴一角,寧惜快步走過去。
果然,那是一間琴房。
琴房佈置得很專業,牆上有隔音板,琴是上等的斯坦威三角鋼琴,鋼琴上放著節拍器,還有幾本琴譜。
看得出來鋼琴是經常使用,並不是有錢人充門面的擺設道具。
江律還會彈琴?
這倒讓寧惜有點意外。
當然,也就是有點意外而已。
有錢人家的孩子,小時候學個鋼琴畫畫之類的,提升氣質,這也是常見的事。
開啟簡單的曲譜架,將曲譜放上去,寧惜關好門,認真練琴。
下週就要演出,時間緊迫。
她是臨時更換的主音小提琴手,想要在臺上表現出色,那就只能在臺下刻苦練習。
音樂是她的避風港。
一旦全情投入,她就會忘記所有。
一遍。
兩遍。
三遍。
……
不知不覺,已經是深夜時分。
打個哈欠,拉伸一下有些痠疼的腰背。
寧惜看看時間,收拾起琴和曲譜回到客房。
舒舒服服洗個熱水澡,她穿著睡衣出來,從冰箱取出一盒牛奶加熱。
剛剛將熱好的牛奶倒進杯子,耳朵就捕捉到房門處,智慧門鎖發出的一聲“叮”的輕響。
江律回來了?
寧惜小心臟一跳。
顧不得收拾廚房,她捧過牛奶杯,用最快的速度回到客房。
將杯子放到桌上,甩掉腳上的拖鞋,爬上床,關掉檯燈,一把扯過被子蓋住自己。
門廳裡。
江律隨手將車鑰匙丟在門廳的鑰匙盤裡。
看到架子上寧惜奶白色的大衣外套,男人目光轉柔。
脫下外套掛到她的外套旁邊,他換上拖鞋走進客廳。
“老婆?”
沒人回應。
注意到廚房裡開著燈,江律邁步走進去。
沒有人。
操作檯上,放著用過的小奶鍋。
江律左右看看,走向主臥。
路過虛掩著的客房,他停下腳步,抬手將門推開。
寧惜閉著眼睛,縮在被子裡,裝睡。
燈光從廊道里投進來,將客房映亮。
江律的視線掃過散落在門邊和床側的拖鞋,桌子上還冒著熱氣的牛奶,落在用被子蒙著臉的寧惜身上。
彎下身,他撿起她散落的拖鞋,放到床邊。
抬手將她的被子拉下來,露出女孩子的臉。
寧惜垂著睫毛,一動不動。
耳朵卻支稜著,緊張地聽著他的動靜。
身側的床微微塌陷,他坐到她身邊。
一隻溫熱的手掌,拂開她遮著臉的亂髮。
熟悉的木質香氛靠近,她感覺到他的呼吸。
寧惜還是保持著之前的姿態沒動。
她知道,早晚都有那一天。
可是現在,她真的沒準備好。
男人微涼的唇,落在她的唇上。
寧惜抿著唇,手指緊緊抓著被子,身體依舊一動不動。
只希望,這樣他就能放過她。
男人的吻,從她唇上移開。
落在耳垂。
然後,順著頸側一路吻下去,輕輕啃咬著她的鎖骨……
手掌也伸過來,鑽進被子,隔著睡衣一下一下撫過她的側肋。
心臟像是被一隻毛茸茸的爪子撓著。
酥酥的癢。
每一秒,都是煎熬。
寧惜心臟狂跳,被子下的腳趾彎起,兩腿下意識地夾緊。
在被子裡握緊手指,她努力控制著自己的呼吸,不露出破綻。
她睡著了。
睡著了!
她不信,這樣他還有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