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螢看著那封信，抿了抿唇沒忍住，罵了句：“王八蛋！”
蕭癸：“……”
算了，他當沒聽見吧。
崇螢是真的氣，狗男人大概是當啞巴當的時間太久了，嘴跟白長了似的。
分明連她的後路都算好了，卻偏偏就是張不開嘴，張了也不會說話。
早知道不給他治啞疾了，省得現在鬧心！
崇螢在心裡罵了蕭燼一萬遍才稍微解了氣，低頭拆開信看起來。
見她開始看信，蕭癸悄悄鬆了口氣，方才她罵那一句，他真怕她連信也不願看了。
崇螢快速地看完信，沉默了半天沒說話。
如果說她之前只是隱隱有感覺的話，那麼在看完信以後就更加確定了。
蕭燼他，一開始就是做了兩手準備的。
或者說他早就猜到了她季氏女的身份，所以任憑她如何逼迫，他也拒絕將她牽扯進來。
她羽翼未豐，身邊帶的不是佘秀和百雀這樣不會武功的弱女子，就是流雲和芳芳這樣的孩子，一旦牽扯進渾水裡，根本無從自保。
“……就算你甘願和我一同承擔，為此將身邊的人都推開藏起來，我也不願奪走你的安穩，哪怕這個安穩只是暫時的，但你卻可以趁此機會積蓄力量，在危機到來之前，這份力量足夠庇護你和你在意的人……”
信中蕭燼如是說。
崇螢反覆看了兩三遍，除了嘆息，仍舊只剩下嘆息。
她一直沒說話，蕭癸心裡忐忑不安。
這是真的跟他主子鬧掰了？
猶豫再三，蕭癸小心翼翼問道：“崇小姐，你是不是哪裡沒看懂啊？我可以給你解釋的。”
唯恐崇螢生氣，蕭癸還不忘拉踩一下蕭未：“蕭未那人嘴笨說不清，你知道的，暗衛十二……十一人，一個比一個嘴笨，也就我說話清楚點了。”
“如果之前蕭未說的話讓你生氣了，那不用懷疑，都是蕭未的錯，你生他氣就好，別生主子的氣了好嗎？”
崇螢本來思緒全在信件上，聽蕭癸這叭叭叭的，不由回過神來，扯了下嘴角笑道：“方才來時還沉默寡言，合著就只撐了半刻鐘就打回原形了？”
蕭癸一僵，旁邊百雀也沒忍住笑出聲來：“就是嘛，剛才嚇我一跳，當這人誰呢，還以為你一晚上就送個信，結果還是個話嘮！”
被主僕倆這一打趣，蕭癸也放鬆了許多，他本來是帶著孤注一擲的心態來的，想著把信交給崇螢，回去就跟那瘋子拼了。
這會兒打回原形，他自己也放鬆了下來，苦笑道：“我這不是沒法子了麼，誰能想到千辛萬苦熬了七年，到頭來卻被鷹啄了眼。”
他看一眼崇螢，嘆道：“崇小姐，不瞞你說，我們接下來還有場硬仗要打……不，不止一場硬仗，這裡很快就要亂起來了，所以……”
“你們快離開吧。”
千言萬語，最後也只一句——快離開吧。
趁著還沒亂，趁著凌王府的勢力還能保護你的時候，離開這裡，走得遠遠的。
崇螢捏了捏信紙，緩了口氣，朝蕭癸道：“你先起來。”
又吩咐百雀：“倒茶。”
“哎。”
百雀應了一聲，跑過去倒了杯熱茶給蕭癸。
雖然她平日裡看這人不順眼，但到底熟了些，眼見他身上帶著上，想了想又小跑著去醫箱裡拿出金創藥來給他：“拿去。”
蕭癸愣了下，他知道崇螢的藥都十分珍貴，這會兒哪敢接。
連連擺手道：“不用了不用了，我皮糙肉厚的，這點小傷用不著這麼好的藥。”
百雀白了他一眼道：“誰說這是小姐的了？這是小姐教我，我自己配的試驗品，剛好給你試用一下。”
一邊說一邊把藥塞他手裡：“啊，要是你被毒死了可別怪我啊。”
蕭癸：“……”你這說的，我還敢用嗎？
不管如何，蕭癸收了藥，也喝了茶：“謝謝。”
他來時還以為自己會被趕出去，沒想到她們對他還這麼好。
崇螢這會兒才開口問：“你方才說了蕭未，見到他了？”
“見到了。”
蕭癸點點頭，猶豫了下才說：“本來不會這麼快見到他的，是我違抗了命令，半路折返回來了。”
崇螢挑了挑眉。
蕭燼手下的人一個比一個聽話，唯一敢抗命的，只怕也只有蕭癸了。
蕭癸解釋道：“本來我是照主子的計劃帶隊離開的，但路上遇見了一些意外，我越想越覺得不對勁，擔心主子遇到危險，就帶了一小隊人返回了，所以才剛好碰見去找我的蕭未。”
崇螢點點頭，若非他返回，這封信只怕她也不會這麼快看到了。
“你遇見了什麼意外？”崇螢想了想問道，“可是莫三瘋？”
“崇小姐你怎麼知道？”
蕭癸驚訝地看著崇螢：“原本我們是知道莫三瘋在城外囤了人的，但最近那群人忽然開始行動了，加上莫三瘋本人也出現在了那裡，我才覺得不對勁的。”
莫三瘋果然是回去了。
崇螢眯了眯眼，視線從蕭癸身上那些黑紅的血跡上掃過：“交過手了？”
蕭癸點點頭：“打了一架，我輸了。”
“你比莫三瘋差那麼多嗎？”百雀疑惑地眨眨眼，皺眉看著蕭癸，“以前看你天不怕地不怕的，還以為你多厲害呢，你不還說自己輕功最好麼？打不過還不會跑啊？讓自己傷成這樣。”
蕭癸呼吸一噎，氣得瞪她：“你知道什麼啊？要是隻有莫三瘋一個人，老子才不怕他呢！這傷是我一打二的榮譽徽章知道嗎！”
還“榮譽徽章”呢，百雀翻了個白眼：“喲，這麼牛，有本事別用我的藥啊。”
蕭癸：“……”好討厭這丫頭！
崇螢問道：“你說你一打二，另一人是誰？”
她跟莫三瘋交過手，莫三瘋力大無窮，但憑他一人應該不至於讓蕭癸受傷。
所以崇螢很好奇莫三瘋身邊另一人的身份。
聽到崇螢問話，蕭癸立刻神色一正，沒了跟百雀打鬧時的幼稚，認真答道：“是一個小姑娘，看起來年紀不大，大概只有十幾歲的樣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