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芳菲繁華盡暮秋落葉蕭瑟來

第四百三十四章:往昔記憶何處尋

萬年之後,雪千尋再度甦醒。雖然她的境界,還停留在當年的皇者境巔峰。但是她的實力,卻是比當年更強。如今的她,可謂是皇者境之中無敵。縱然是尊者境初階的高手,她也絕對有把握,可以戰而勝之。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鳳祖鳳沖霄終於涅槃醒來了。雪千尋為報答鳳沖霄當年的救命之恩,便再次走出了極北之地。鳳沖霄見到雪千尋醒來,自然是喜出望外。想不到雪千尋以三魂七魄轉世,終究是完成了這十世輪迴。

鳳沖霄幽幽一嘆,言語之中亦滿是唏噓。雪千尋十世輪迴,可並不比他們鳳族涅槃要容易啊。這期間若是稍有差池,等待雪千尋的便將是萬劫不復。不過好在吉人自有天相,雪千尋最終還是成功了。

“想不到啊,這其中竟然還有著如此多的波折。不過這一戰既然是由飛雪劍仙出手,那麼我方想必也是可以高枕無憂了。”

對於龍滄海的話,獨孤縱橫自然是贊同的點頭。在他們看來,這雲夢塵雖然厲害,卻絕不會是雪千尋的對手。如今他們看似平分秋色,一旦雪千尋全力出手,雲夢塵將必敗無疑。

相比較於龍滄海與獨孤縱橫,鳳沖霄的眼中,卻是有著一絲凝重。這個人界劍仙雲夢塵,並沒有他們想象中的那麼簡單啊。鳳沖霄甚至隱隱覺得,此時的雲夢塵,還並未用盡全力。

場中的交鋒,依舊是無比的焦灼。雪千尋與雲夢塵,均是被世人稱之為劍仙。他們不僅劍術精妙絕倫,劍招更是縹緲空靈。他們以指為劍,劍氣縱橫四野,令人心中驚歎。

劍隨心走,劍由心生。兩人心中有劍,精妙的劍招,便能信手拈來。他們劍之所向,可謂是神鬼莫測。劍招不知從何處而來,不知往何處而去。圍觀的妖族強者們,早已是看的眼花繚亂。沒想到在這世間,竟然會有著此等神技?

雲夢塵與雪千尋戰了多時,始終是不分勝負。兩人境界相當,均是皇者境巔峰的高手。他們的劍術飄逸如仙,在彼此交手的過程中,亦是不免有些惺惺相惜。

兩人隨心所欲的,拆解著對方的劍招。他們相視一笑,頓時是無比的親近。與此同時,在他們的心中,皆是無比的疑惑。為何這一場本該驚險刺激的戰鬥,卻是戰的如此開心愉悅?

此時雲夢塵與雪千尋的出招,再也沒有了絲毫的殺氣。不知為何,他們均是對著彼此,有著一種無比熟悉的感覺。兩人的眼中,有著一絲柔情。這場至關重要的戰鬥,他們卻是戰的如此情意綿綿。

這不再是生死搏殺,也不再是比武競技。這場戰鬥,就好似是兩個有情人之間的親密切磋。雲夢塵的心中,有著一種別樣的感覺。他心之所想,不由自主的便使出了一招塵封已久的劍法。

只見漫天飛雪,在他雙指的牽引之下,緩緩凝聚成了一把雪劍。隨著雲夢塵手腕的翻轉,雪劍也是向著雪千尋飛去。只見那把雪劍行至中途,突然化為了漫天雪花。而那些雪花恍如利劍,再次向著雪千尋疾馳而去。

以雪為劍,以一劍化萬劍。此招之神妙,實在是令人歎為觀止。雪千尋見到此招,眼中卻是突然浮現起了一絲茫然。她潛意識的手腕翻轉,牽引著這漫天飛雪,同樣將其凝聚成了一把雪劍。

雪千尋這凝聚雪劍的手法,與雲夢塵一般無二。雪劍凝聚之後,便在空中化為了漫天雪花。同樣的以雪為劍,同樣的以一劍化萬劍。萬千雪花在半空中碰撞,它們彼此交融,緩緩的化為了無形。

“不可能,這絕不可能,你怎麼會使出這招風花雪月的?”

雪千尋以相同的劍招,破了雲夢塵這神妙一劍。見到雪千尋出招的手法,雲夢塵的言語之中,滿是不可置信。這招風花雪月,在這個世界上,應該只有兩個人才會啊。

當年月圓之夜風雪之中,雲夢塵與雲夢雪彼此依偎。雲夢塵創出了這招風花雪月,這一招亦可說是,他與雲夢雪的定情劍招。所以縱然是他的徒弟蕭秋寒,也並沒有學會此招。

“阿雪?你是阿雪嗎?”

雲夢塵喃喃自語,那記憶深處的容顏,此刻亦是浮現在了他的眼前。雲夢塵向著前方緩緩走去,兩行清淚已是順著他的臉頰滑落。奈何走至近前,雲夢雪的笑靨化為了虛幻。取而代之的,則是那一襲白衣的雪千尋。

“我也不知,我為何會此招。但我並不是你口中的阿雪,你我也的確是素昧平生。”

雪千尋幽幽一嘆,言語之中也是有著一絲無奈。雖然眼前的雲夢塵,使她有著一種無比熟悉的感覺。但是她的確可以肯定,自己從未見過雲夢塵。只是看著雲夢塵如此失落,雪千尋的心中,卻是沒來由的一酸。

“是啊,你又怎麼會是阿雪呢?阿雪早就死了啊,還是我親手將她葬在了西湖之畔。”

雲夢塵自嘲一笑,自知這一切,也許都是自己的執念吧。雲夢雪早已是香消玉殞,這雪千尋雖然無比親切,但定然不是雲夢雪。至於這招風花雪月,以雪千尋對劍道的領悟,依葫蘆畫瓢使出此招,其實也算不得是什麼難事。

兩人一時相對無言,他們誰也沒有再次出手。雲夢塵此時心亂如麻,早已沒有了繼續戰鬥下去的心思。雖說這世間有輪迴,但是雲夢雪不過香消玉殞十幾年,又怎會輪迴到這飛雪劍仙的身上呢?

而雪千尋雖然口中否認,但她也是隱隱猜到了一些什麼。自己的確不是,雲夢塵口中的雲夢雪。但是那位雲夢雪,會不會是自己當年魂魄輪迴的另一個自己呢?

當年雪千尋以三魂七魄為引,使出了至強一劍,但這也使得自己險些魂飛魄散。因為魂魄的受損,她選擇以三魂七魄,分別輪迴十世。待得一世的終結,那縷輪迴的魂魄,便可迴歸本體。

魂魄的輪迴與六界生靈無異,同樣是需要走過奈何橋,並飲下孟婆湯。所以在魂魄迴歸本體之後,也並不會遺留任何記憶。雪千尋雖輪迴十世,但她並不知曉,這十世輪迴,她究竟經歷了一些什麼。

雪千尋對這世間男子,一向不假以辭色。但是為何這雲夢塵,卻是使得自己心生親近。而且這一招風花雪月,雪千尋彷彿早已學會。所以當雲夢塵使出,這一招風花雪月的時候。她才會鬼使神差的,也使出了這一招。

只是這魂魄輪迴,本該全無記憶。為何此時,又好似有著一絲朦朧的回憶。這逝去的記憶,究竟去了何處?這雲夢雪,究竟是不是自己的一縷魂魄。而自己與這雲夢塵之間,是否真有著親密的關係?

兩人各有心思,但是他們心中所想,卻是不為外人所知。雲夢塵心亂如麻,雪千尋又何嘗不是如此?兩人靜靜的立於場中,場中的氣氛,也是有著一絲尷尬。

“唉,往事如夢亦如幻,往昔記憶何處尋?有些人有些事,也許只是過眼雲煙。這失去的記憶,亦是不知該如何找尋啊。千尋,莫要再打下去了,這一戰算我們輸了。”

就在此時,鳳沖霄幽幽一嘆,卻是突然開口說道。他看著雪千尋,眼中也是有著一絲複雜。這一戰若是再打下去,鹿死誰手的確尚未可知。但是鳳沖霄卻不想,雪千尋因此而受到傷害。

他自然也是猜到了,雲夢塵口中的雲夢雪,極有可能便是雪千尋的某世輪迴。若這一切都是真的,那麼這一戰不管是誰傷了誰,對兩人而言,都將是一次難以撫平的創傷。而創傷過後,留下的也許只是遺憾了。

要說遺憾,誰都會有。無論他修為通天,還是弱如螻蟻,他們都擁有著遺憾。誰也不知道,鳳沖霄為何會如此關照雪千尋。以鳳祖鳳沖霄的威名,自然是無人敢問。

但是誰也不知道的是,在鳳沖霄的心中,其實一直都有著一個遺憾。當年極北之地的種種,是他一生都難忘的回憶。奈何佳人已逝,唯獨留下一傳人雪千尋,託鳳沖霄照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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