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趙楷手頭的幾百萬根本不經花啊!
聽了呂頤浩上報的流水賬,趙楷那叫一個後悔啊!早知道就該向宋徽宗要一千萬,這樣好歹能支撐到明年吧?可是明年以後呢?靠三四萬軍隊能保住河北?
好像不行吧?如果算上阿里喜隨色人,金賊的東西兩路大軍都有十幾二十萬人呢!
金賊手下的南京路漢軍和部分常勝軍都有差不多五萬人......別說三四萬軍隊,趙楷手底下就是有十萬大軍,也保不住河北啊!
不對啊!趙楷想到這裡就發現呂頤浩這個老白臉在忽悠自己了,於是面孔一沉,用冷冰冰的目光瞅著呂頤浩。這可把呂頤浩給嚇一跳,也不敢繼續報流水賬了,還一個勁兒的在琢磨:我沒報假賬啊!天地良心,這都是真賬......
“呂長史,你怎麼只說支出,不說收入呢?做吃山空的事兒誰也吃不消!”趙楷沉著張臉,目光炯炯的看著呂頤浩。
而呂頤浩則是有點哭笑不得,“大王,臣是長史......不是河北轉運使,只管支出,不管收入。”
對啊,趙楷一想:好像是這麼回事兒!自己只是接管了河北漕司的庫房,沒有結果漕司的業務。
“蔡大漕,”趙楷連忙點了蔡懋的名兒,“你是大漕,你給孤說說收錢的事兒?河北有七府、二十州、十一軍,總共一百二十二縣,人口超過千萬,田土至少五六千萬畝。有那麼多的地盤人口,養兵三十萬總不是問題吧?”
養兵三十萬?
怎麼可能?
這位大王瘋了吧?
聽到趙楷的獅子大開口,下面的官員都有點無語了——大宋全國的禁軍,算實數的話,都不知道有沒有三十萬?
這可是四百軍州的財富養起來的!
而河北的四十八個府、軍、州的財力,在大宋這裡排名都是靠後的。如果單靠河北自己的財力養五萬禁軍再加五萬廂兵、民壯,差不多就頂天了,怎麼可能養三十萬兵?
不過趙楷的看法卻和這些人不一樣——他是熟讀“四大兵法”的軍事家、政治家嘛!
他不懂大宋的那一套養兵之法,他只知道“光榮三國志”裡面,如果拿下了鄴郡、南皮和平原這三塊地盤,好好開發一下,養個三十萬大軍都不是問題。
如果按照“信長之野望”的標準,那就更厲害了......河北這邊至少有五六千萬畝土地吧?如果要照著日本鬼子的辦法算“石高”,怎麼都有三千萬石!五十萬大軍怎麼都能張羅起來。
即便不按照後世的“四大兵法”,按照唐朝的藩鎮來算,河北兩路的地盤在唐朝的時候差不多就是義武、成德、魏博、橫海四個藩鎮,其中還有兩個兇名赫赫的強鎮,四鎮總兵力怎麼都有二十萬人吧?
現在的大宋號稱“歷代最富”,人口數量肯定也比唐朝時候要多,而且又在全民抗金的國戰,河北這邊拉出三十萬人不算多吧?
“大王,河北向來都不算富裕,特別是三易回河之後,河北這裡水旱無常,產業凋敝,人口也流散了許多。”
轉運使蔡懋只好耐著性子向不懂行的趙楷解釋,蔡懋嘆了口氣,又道:“現在金賊入寇,不僅使得民生更加凋敝,而且河北各地的州府軍都要募兵守城,所以多少都得截留一些錢糧。所以今年交到運司的春稅連往年的三分之一都不到......現在已經是三月了,河北西路許多地方的春耕都沒有進行,所以秋糧的收入也得大幅減少。臣估計以河北運司可以收到的錢糧,最多讓大元帥府維持五萬兵馬。”
“才五萬?怎恁般的少?”趙楷一聽這數目,眼珠子都凸出來了,“蔡大漕,你的運使是怎麼當的?”
蔡懋被趙楷一懟,也是一臉的冤枉,他的大漕幹得雖然不算太好,但也不太遭,換別人來幹,也強不了多少。
這個時候趙楷一指呂頤浩,“你看看呂長史在燕山府路怎麼幹的?區區一府六州之地,還都是累經戰亂的殘山剩水,而且每個州府都很小,照樣幫郭藥師經營出五萬常勝軍和三十萬鄉兵!以河北兩路的土地、人口,怎麼都四五倍於燕山府路吧?三十萬禁軍怎麼就養不出來?”
是啊,按照“四大兵法”的標準,按照唐朝的標準,按照宋朝燕山府路的標準,就河北兩路的七府、二十州、十一軍,怎麼都能有幾十萬大兵的。
蔡懋這下可真沒話說了,只好可憐巴巴的看著呂頤浩。
而呂頤浩也一臉愕然,真不知該怎麼和趙楷說了。
燕山府路被宋、遼、金三方爭來搶去,當然是殘破凋敝的,根本比不了河北其他地方。
但是燕山府路就是能養五萬常勝軍和三十萬鄉兵!
你說這事兒多麼神奇啊!
“呂大漕,你說說吧,你在燕山府路是怎麼幹的?”趙楷當然容不得呂頤浩發愣,直接把問題出給他了。
大殿之內,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呂頤浩身上,呂頤浩則是一臉的無奈——自己所保的這個大王到底行不行啊?怎麼盡提些上下左右都不方便回答的問題?
“呂大漕,你倒是快說啊!”
趙楷見呂頤浩支支吾吾的,又催促了一句。
呂頤浩被趙楷逼得沒辦法,只好頭皮一硬,對趙楷道:“回稟大王,郭藥師的常勝軍都營田兵,和西軍的營田弓箭手差不多,平日不必給多少糧餉,分塊田土就是。點集出征的時候給一筆開拔物例,然後就是打贏了放搶......這可不是堂堂王師啊!”
“對,對......營田!”趙楷摸著額頭,“怎就忘記了?咱大宋也有營田制,西軍的營田弓箭手人數也不少,六路相加不下十萬!河北可比陝西要富庶,若是實行營田制,養三十萬精兵不成問題吧?”
這話問得下面的人哭笑不得,啥不成問題?問題大了!營田製得有田吧?沒有田營個屁?可田從哪兒來?
“大王,”呂頤浩又硬了硬頭皮,小聲提醒趙楷道,“沒有田啊!河北這裡的田土都是有主的,官田的數量有限,沒有什麼荒地可以充營田了......”
田都是士大夫家裡的,怎麼“營”啊?難道去沒收士大夫的田?
“率土之臣,守土有責嘛!”趙楷一揮手,“孤王在大名府不是從士大夫家中募集了孝子2000人?河北自古多孝子,而本朝又孝治天下,孝子一定勝過歷代,會沒有三五十萬?”
好嘛,三五十萬孝子......這可是真正的孝治天下啊!
趙楷這時候又問呂頤浩、蔡懋、杜充等人道:“諸卿覺得河北哪個州府的孝子比較多?孤想在哪裡試行營田!”
呂頤浩和蔡懋都目瞪口呆,不知道該把這禍水往何處引,倒是杜充站出來道:“大王,若問河北各州郡孝子的數目多寡,當然是相州孝子最多了!不如就在相州試行營田吧!”
相州啊!在場的官員們都是一怔,那可是韓琦韓忠獻的故里,河北第一號名門的家鄉!
“好!”趙楷卻重重點頭,“孤早就聽說相州儒風鼎盛,孝子極多,這次正好前去領教一番。”
他頓了頓,又看著一眾文武官員問:“孤還準備在相州、磁州、信德府、趙州、真定府等處募兵三萬,諸位誰願擔此責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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