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侯軍並不是傻子,戰爭代行者也不是。
雖然諸侯爭功,但為了能夠順利拿下洛陽城,袁紹也是做了佈置的。
他讓趙岑帶隊,從各部抽調了五百精銳騎兵,換上董卓軍的軍服,打著董卓軍的旗號,前去奪門。
在趙岑的情報中,這幾天董璜為了收集從各地劫掠來的財寶、糧食、女人,而大開方便之門,洛陽城的十二道城門整天大開,不分白日黑夜車水馬龍物資不斷。
在袁紹等人的計劃中,趙岑的五百人帶上大車偽裝成運送物資的隊伍,絕對能夠輕易進入洛陽城並搶佔城門,之後掩護騎兵大部隊殺入,必可讓洛陽城大亂一片,等主力步兵趕來,拿下洛陽城必然毫無懸念。
然而,趙岑等人順利進入第一道城門之後,卻發現甕城的城門突然關閉,緊接著天降巨石,將外面的城門也封閉起來,城牆上萬箭齊發,直接將這五百人射成刺蝟。
可憐的趙岑到死都不知道,董璜其實連碰都沒有碰過他的女人。
當孫堅、劉備、劉虎、曹操等人作為奪城的主力帶著騎兵部隊趕到時,只看到了五百顆腦袋築成的京觀。
“三弟!”
“伯陽!”
“子和!”
三聲痛苦響起。
劉備、孫堅、曹操下馬奔到京觀處,分別抱著張飛、孫賁、曹純的頭顱失聲痛哭。
為了確保能夠順利奪下城門,袁紹讓各部都派出勇士,袁紹派出了淳于瓊擔任主將,孫堅派出了大侄子孫賁,曹操派出了麾下騎兵統領曹純,劉虎則派出了趙浮,其他諸侯也都派出了精銳,讓著五百騎兵最低水準都是百人將。
兵微將寡只有七百多騎兵的劉備,本來只想派幾個騎兵應付事,劉長也勸劉備苟住,不要爭什麼首功,只需要悶聲發大財就好,但張飛卻不樂意了!
張飛記掛著關羽的受傷之仇,說什麼也要先登,非要第一個進城殺掉放冷箭的黃忠為關羽報仇。劉備和劉長勸不住,只能夠由著他,結果這一去便是天人永隔。
事實上,盟軍派出去的這五百人的確勇猛,但怎奈董璜和賈詡不講武德,一番箭雨之後,眾生平等,再強的武將也被射成了刺蝟。
武將中最猛的張飛氣得哇哇大叫,張口:“吾乃燕人張翼德,誰敢與我決一死戰!”
這足以斷橋據敵的一嗓子,只是讓他成為集火的目標而已。
在董璜身側的黃忠親自拈弓搭箭,最終送這員還未來得及大放異彩的武將上路。
沒能成功偷城,不僅孫曹劉傻了眼,袁紹等人也傻了眼。他們可沒有攜帶什麼攻城器械!這下子可怎麼攻城?難不成現打造雲梯?
更令他們驚慌的是洛陽守軍早有防備,這其中透露的訊號令人深思。
“主公,速速派人檢視虎牢關情況!”
許攸只覺渾身冰冷,低聲在袁紹耳邊提醒道。
“虎牢關?”
袁紹先是一愣,旋即臉色大變。
袁紹終於也意識到了真正的危機所在:如果洛陽早早就有防備了的話,是不是意味著這一切都是董璜的計策呢?虎牢關的後路會不會有什麼風險?要知道虎牢關的守將守軍還是董卓軍的降兵降將啊!
“高覽何在?速速帶兵前往虎牢關,如果虎牢關失守,不惜一切代價奪回虎牢關!”
袁紹急了!
“本初,如果虎牢關真的有變,現在去也來不及了,不如趁著兒郎們還不知道情況,奪取洛陽的那口氣還在,不惜一切代價奪取洛陽吧!只要奪取洛陽,整盤棋就活了!”
強忍住悲痛的曹操建議道。
袁紹一提及虎牢關,曹操便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只是更有冒險精神的他更傾向於孤注一擲。
“先等虎牢關訊息,如若不成,破釜沉舟、背水一戰未為遲也!”
袁紹望了一眼高大巍峨的洛陽城鄉和以逸待勞的董璜軍,又看了看周圍滿目驚恐的諸侯和強弩之末的軍隊,略一思忖,拒絕了曹操的建議。
袁紹承認,曹操的建議的確有一定的道理,但強弩之末不能穿魯縞,袁紹也不敢賭,更何況,萬一虎牢關沒事呢?
“烏合之眾,怎堪背水一戰?”
曹操怒喝道。
誰都知道破釜沉舟、背水一戰,但古往今來成功的也不過是楚霸王和韓信,曹操可不認為這群貌合神離的烏合之眾能夠做到!
這群烏合之眾恐怕一旦得知虎牢關被佔據、諸軍後勤糧草堅持不到三天的訊息後,立馬就要炸營四散而逃了!
“豎子不足與謀!”
曹操大怒!
“贅閹遺醜,豈敢放肆!”
袁紹也是大怒。
袁紹本來夠心煩了,曹操這個閹人之後的小老弟還敢沒大沒小地頂撞他,真不知道鍋是鐵打的嗎?
只是大罵之後,袁紹就後悔了,他已經意識到自己的失言,但認錯是不可能認錯的,四世三公的門閥嫡子豈能向閹人之後認錯?
見二人劍拔弩張,老好人張邈忍不住勸說道:“本初、孟德,大敵當前,不要吵了!”
“哼!”
倍感屈辱的曹操冷哼一聲,轉身離去,回到自己的軍隊之中,準備火速趕往孟津。
在曹操看來,袁紹的優柔寡斷,無異於自尋死路,將大軍限於萬劫不復之地。既然不能夠強攻洛陽死中求活,那就只能夠奪取一處渡口,渡河前往河內才是正理!
除此之外,別無生路。
曹操所部正要開拔,卻有幾個人聯袂而來。
這幾個人分別是劉備、鮑信、張邈、孫堅以及劉虎。
如果說曹操是以出色的分析能力和戰略眼光覺察出形式不對,那麼劉備則完全是憑藉出色的戰場直覺覺察出此地不宜久留,並在劉長的勸說下,與曹操合流。
劉長的想法很簡單,曹操、劉備可是這個時代的天命之子,被這個時代的氣運所鍾天命所繫,自帶主角光環,跟著他們兩個無疑能夠最大程度上避免危險。
鮑信和張邈則是一直相對看好曹操,劉虎的想法則跟劉長差不多。至於說孫堅,則是被劉虎勸說。
劉虎勸孫堅:袁術志大才疏傲慢無禮,並非天命之子,不如一起投奔劉表。如今天下頗有西漢傾頹之勢,而遍觀宗室,佔據河北,兵精糧足的,劉表無疑是最可能成為下一個光武帝的漢室宗親。
孫堅雖然並未完全被劉虎說動,但極具戰術眼光的他也敏銳的意識到諸侯聯軍恐怕要遭,再加上他的主公袁術又不在,一番思索之後,他最終還是絕定先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於是乎,孫曹劉三方最終形成了聯合,加上劉虎所部以及張邈、鮑信所部,竟然集合了六萬人!
這六萬人推舉兵力多達三萬的劉虎暫時為帥,火速趕往小平津,準備奪取小平津,蒐集船隻,為大軍謀取一個進可攻退可守的支點!
得知這六萬人離開,袁紹好懸沒氣死!
他不僅恨上了孫曹劉,更恨作為這支軍隊名義上統帥的劉虎,以及劉虎背後的劉表!
“劉表老兒欺我太甚!”
袁紹大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