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李成霸真是魔鬼,楊映、李啟元以及太子一黨別說勝利,甚至都沒有生還之機。
“這也是中山郡王的意思!”
楊映高聲大哭嗓地喊道:“秦王殿下,依他所說,你是完全不在乎秦王妃和你的孩子們了!
好,那我現在就將他們全部殺了。”
楊映說著走到了秦王妃一眾李成霸家眷面前,長槊一指,槊尖便指向秦王妃喉頭。
“你放肆,你若膽敢傷秦王妃,便誅你九族。”
李成霸和魏留侯是幾乎同時喊道。
“楊映!”
楊觀在旁邊大喊,試圖阻止楊映:他投靠太子,自然是求的榮華富貴,太子與秦王相鬥,即便太子輸了,他只要認輸服軟,總還能保得一條命,最不濟也是自己身死而不至於家族被滅。
但如果殺了王妃,殺了皇子皇孫,那可就真不一樣了。
可是,左順門前,當即響起了一聲聲的“殺”。
那全是太子黨羽,此時見到太子的頭被掛在城樓上,人人心中激憤,要殺秦王妻妾及其子女,自然人人吶喊。
楊觀被這聲音一震,瞬間沒了脾氣,只能求救似地看向楊映。
楊映的槊尖方向一轉,便落在了一個十來歲的少年頭上,那是李成霸與秦王妃的長子,那少年本就被今天的變故嚇得驚過去了,這槊尖一來,更是嚇得癱軟在地,他旁邊的弟弟妹妹們也是瞬間哇哇大哭起來。
“秦王殿下,你若是不答應,那他們對我也就沒用了,那我就替你一個一個地將他們殺了。”
“你——”李成霸又驚又氣,直指楊映,道:“你敢動他們一根毫毛,本王……本王定然將你千刀萬剮。”
“你……”魏留侯也大喊起來:“楊映,他們只是孩子罷了,你真要連孩子都不放過嗎?”
“哼!”楊映冷笑道:“秦王殿下,你看到我座下的這匹馬了吧,你不會認不得它是誰的馬吧!
你派宗道去屠殺東宮,若非我及時阻攔,中山郡王,還有太子殿下的其他年幼子女,也早已一併被你殺了,你現在卻拿他們是孩子來阻止我,你不覺得可笑嗎?”
“宗道?”
李成霸心頭一驚:怎麼會這樣子呢?宗道竟然是被他殺了?這怎麼可能!
“秦王殿下,儘快做個選擇吧!皇上你換是不換,我可沒有多少耐心。”
“楊映!”魏留侯喊道:“他們是皇上的孫子,你不敢殺他們,因為殺了他們,皇上也怪罪於你的。”
楊映絕望地看了一眼魏留侯:為什麼要逼我!
楊映穆弓槊高高抬起,伴著著秦王妃驚恐的一聲“住手”,果斷地落了下去。
隨即是一聲孩童的慘叫聲響起,全場一震:下手了,他真的下手了。
城樓之上的李成霸,驚恐地喊著他孩子的名字。
而城樓下面,那少年一條手臂已經掉落在地,他痛得嗷嗷大叫,秦王妃已是衝過去將他抱起,聲嘶力竭地喊著。
“秦王殿下,你說對了,我確實沒辦法下手殺一個孩子,但現在是兩軍陣前,我無法心慈手軟,所以只能斷他一條手臂,你若是不答應,你的孩子,我也會每個人都斷一條手臂或者一條腿。”
“你?”李成霸在城樓之上,手已深深地嵌著城頭,他再狠,看著自己的孩子如此痛苦,心裡又豈會不滴血。
“殿下!”
魏留侯看著自己外甥痛苦,心中又何嘗不痛苦。
“秦王殿下。”楊映大聲喊道:“你也是軍伍之人,在戰場上見多了斷手斷腳之人,你該知道,這等傷勢如果不及時救治,用不了多久,就會流血而死。”
楊映槊尖,已是指向了旁邊另一個七八歲的男孩,那是李成霸的第二個兒子。
“你住手。”
“秦王殿下!”
眼看勝利在握,石寶慶這些秦王部將自然不肯就此放手,可是他們又如何能勸李成霸不必在乎他的妻子孩子,只能透過呼喊來緩解心中的焦慮與驚恐。
“楊映,你可是夠狠的,我以前沒什麼機會見,但也聽說過你,只道你文不成武不就,蠢笨無知,沒想到今天你如此手狠。”
“秦王殿下!”楊映道:“我沒有太多的耐心。”
長槊就要再次揮下去,楊映說再說:“秦王,在京城之中,太子與你勝負參半,但出了京城,天下大半兵馬皆在你手,你又何必在乎一搏。”
的確!今天即便是秦王交出皇帝,逃出京城,優勢仍然在他身上。
楊映如此說法,正是要激起李成霸的戰鬥雄心:他有一戰的資本,甚至更佔優勢,沒必要為此丟棄子女,畢竟眼看著自己妻子兒女死亡而不作為,也會名聲喪盡。
“秦王!”
楊映再次催,槊尖終於是再次落下。
“啊——!”
秦王妃直撲向她的孩子。
“住手!”
左順門前,響起秦王李成霸的怒吼聲。
槊尖落在了秦王妃的頭上。
“好!”李成霸咬牙切齒地說道:“我答應你。”
“秦王!”
魏留侯、石寶慶一眾秦王部將如梗在喉,想勸卻又喊不出:不管甘不甘心,他們都無法做出勸說秦王放棄秦王妃,放棄子女的事情。
李成霸音色低沉:“你們看遠處。”
魏留侯、石寶慶眾人抬頭望去,一面軍旗招展,正向這邊而來,那軍旗上,繡著一個大大的“薛”字,同時密佈街道計程車兵正往這邊趕過來,
是薛河,他率領左驍營計程車兵趕過來了,那是東宮的援軍!
今日左順門伏殺太子,本來就是一場豪賭,李成霸在軍中威望極高,自有與太子相爭的資本,可是大軍均在京城之外,在京城之中,他的實力並不佔優,今天他勝在出奇不意,勝在能夠在別我反應過來之前斬殺太子,勝在能將皇帝握在手中。
如此便能一舉擊潰太子一黨的軍心。
現在這前三件事情,李成霸都做到了,但他卻想不到,竟然出現了一個楊映,在這關鍵時刻,扶起李啟元這個李盛禮的兒子,阻止了太子一黨軍心的崩塌,竟然還敢無視皇帝的聖旨。
竟然還將他的妻子兒女抓在了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