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青再機巧玲瓏，辦事的時候也需要有個幫手。
翻儲物櫃時，蓋青雲也沒法幫他舉手電啊。
何順芝的問題不單單在於經驗不足，而是她太容易把感情因素帶進工作。
這要命的風口浪尖上，稍不注意很容易害人害己。
邱文芳就挺好，乾淨利落推開門閃到旁邊，非常清楚的明白自己負責做偽裝、打輔助，最危險的活兒交給男人上。
自己背靠在玻璃門上悄悄瞄著外面動靜放風。
但又壓抑不住好奇心的伸長脖子看燕青，手上還去探撥身邊前臺櫃的抽屜。
光是看見這麼積灰的場面，普通姑娘都嫌棄得不想弄髒手指了。
她還樂此不疲。
其實還好，也就薄薄一層無人打擾的輕塵。
大馬首都靠近海邊又沒多少工業、建築發展，粉塵汙染並不嚴重。
燕青把人字梯靠牆，開啟燈，摘出獵槍很警惕。
何順芝被槍擊的案例，的確給了他很大提醒。
國內嚴控槍支的局面讓他也多少放鬆了點。
可在射擊中心、在邊境沿海這些特殊場合，在眼下這樣的海外，就要防範一切可能。
蓋青雲掃視全場，馬上提醒：“那邊角落有攝像頭，你注意點不要被記錄了。”
燕青趕緊把充滿特徵的獵槍藏到身後，卻觸碰到後腰的小方盒。
二話不說摘下來啪的一下，直接把那帶著紅光的鏡頭打掉！
突如其來的聲音，讓正在偷看前臺的小特務嚇一跳。
面積其實很小，百把個平方的辦公區劃分成幾個半高工位，然後在靠最裡面角落有個玻璃隔斷圍起來的老闆辦公室。
電子眼還是犀利，注意到有個攝像頭就擱在那沒到天花板的隔斷牆頂，能把全場都拍下來。
現在這種裝置太發達了，靠WIFI就能遠端監控。
所以燕青還立刻按照蓋青雲的說法，找到網線路由器直接拔掉。
才開始搜尋。
的確是皮包公司，空蕩蕩的啥都沒有，工位上的電話機連線都沒扯，擺明了就是應付檢查的樣子。
只要臨時找幾個人來就能隨時“上班忙碌”即可。
很快還是把注意力放在了那個老闆辦公室。
鎖住的，燕青推推磨砂玻璃門就準備一腳踹過去。
這種破門而入的力氣活兒，雖然都是李逵幹得多，他也挺嫻熟。
蓋青雲卻因為那個攝像頭多了幾分小心：“把無人機放出來。”
燕青馬上照辦。
其實隨著經濟情況變化，已經換了好幾臺裝置。
蓋青雲連七八十塊錢的兒童玩具款，都能在宿舍房間裡精準操控，懸停穿越。
所以在他這裡，操控性還在其次，主要是無聲靜音長續航、用手機螢幕APP操控才是重點選擇。
特別後者多半不是業內高檔機型主流，卻恰好只適合他。
從外面辦公桌上騰空而起的無人機，真的就像個精靈，更像蓋青雲的延伸耳目，悄無聲息的盤旋到空中。
先在剛剛攝像頭擺放的隔斷頂部觀察下，那三攝轉動低頭的動態，真像蒼蠅打量找屎堆，燕青在下面仰頭都笑了。
這種寫字樓裡面的隔斷，往往都距離頂部還有二三十厘米的間隙，正好方便無人機貼著天花板竄進去：“你打得還真準，不知道這攝像頭是連線到誰的手機上……”
眼鏡畫面上出現那個已經被打得頭部炸裂的監控攝像頭摔在地上碎成幾塊，還在竭力掙扎吱吱的想扭頭！
燕青也嚇一跳：“有人還在看？”
蓋青雲安慰他：“很多攝像頭是自帶感應功能，有動靜，紅外熱感就會跟著抓拍，不一定是有人在操控，哦哦，你看你看！”
陡然激動的聲音，讓燕青看到畫面已經鎖定了玻璃門內側。
不遠處的邱文芳還疑惑：“你在說什麼？”
燕青擺擺手懶得回應，因為順著抬起頭來的無人機，鏡頭捕捉到了門上方角落多了個裝置！
不鏽鋼門框門扇上都有個金屬座對應。
眼鏡畫面裡甚至馬上推送出來蓋青雲拍照之後在購物網站憑圖搜尋的結果：“磁性報警器，只要非正常開門，這兩片只要遠離就能報警尖叫，所以開門後先從門縫伸手指關掉報警器才能保證不鬧。”
雖然只是個聲音報警，但沒準兒會把保安引上來呢，畢竟現在每層樓也有聲像監控。
不太懂科學的浪子哥左右看了兩眼，勾手指讓助理過來示意上面，你翻進去。
邱文芳不扭捏，脫了燕青的工作服讓他搭到那隔斷頂上墊住。
自己蹬掉高跟鞋，抓他肩頭。
燕青屈膝起身，再抱住她的雙腿往上送。
車上換衣穿了黑絲，推送起來滑不留手，戳到裙子裡，小特務還低頭紅臉：“討厭！”
燕青瞪眼讓她正經點，感覺在揹著兄弟調情。
其實蓋青雲仰頭看見黑絲裙底就趕緊切了畫面，在辦公室裡轉悠：“啥也沒有，就這角落有個保險櫃，這能裝多少東西啊……”
結果邱文芳全身翻到隔斷頂上居然被卡住了屁股，還是燕青踩著人字梯過來把輕鋼龍骨天花板推高些，才讓她順利的翻進去，還抓住手慢慢幫她落地。
關了報警器開啟門鎖，小特務就滿臉紅暈眼波盪漾！
倚在門框上伸手拉燕青往沙發上去……
燕青忍不住唉，跟女人搭檔怎麼都不正常呢。
一肘子掀翻，老子先觀察這個鐵疙瘩。
哪怕頭上還有個輕微聲的嗡嗡嗡，吃吃嬌笑的邱文芳還是順沙發邊趴他背上咬耳朵：“好有感覺哦……”
燕青又是反手一肘子：“這玩意兒怎麼開？”
他肯定從未見過這種東西，厚重皮實到跟更衣室那個鐵皮儲物櫃肯定兩碼事，光是手感都覺得很結實，感覺刀切斧砍都沒用。
還固定在牆面裡，根本無法拽動。
這話肯定是問的蓋青雲。
手機人正在高速運算，各種搜尋查詢攻略：“據說門扇軸承是弱點，我們買電焊槍或者鋼絲鋸來拆這個轉軸？”
邱文芳卻以為問她，嬌嗔抬手：“你上次那撥片呢？這種三齒的多容易啊……”
小西裝嘛，稍微抬手展胸，那打底衫就繃得要彈開釦子了，燕青剛詫異轉頭準備吼你個婆娘廢什麼話，都噎住。
小特務嬌俏的瞪他眼，透露出死鬼的嫌棄。
已經從挽起來的髮髻裡抽出根很多齒的髮針，蹲到保險櫃前開始撥弄鎖孔，還把耳朵貼到鐵門上輕輕轉動上面的密碼錶盤。
北宋人士和無人機一起呆看。
就很快，寂靜的辦公室空間裡，幾乎能聽到咔嗒的聲音，那巴掌厚的櫃門就被開啟了！
而且蹲在保險櫃前的臺妹還忍不住發出聲：“哇喔！都是雲頂的籌碼耶！”
兩兄弟一起吃驚：“籌碼可以帶出場嗎？”
前娛樂顧問當然如數家珍：“以前不允許，新坡加的賭場範圍外擁有籌碼，甚至都是罪名，但馬坎的賭場不但可以帶出場，還可以在全城作為貨幣通用，雲頂後來也就放鬆了這個管理，反正錢已經換到賭場了不是，這些都是帶防偽晶片和內部編號的大額籌碼，偽造也沒法應對籌碼機讀取啊。”
燕青終於也蹲過去，剛才被擋住保險櫃裡，滿滿當當都是籌碼！
而且是他在雲頂玩過的那種金色的萬元籌碼，這特麼的是按照美元計量的！
怕是有幾百個金色籌碼，絕對可以在賭神片裡擺出梭哈造型的大堆籌碼，居然就這樣藏在鬧市商業區寫字樓的保險櫃裡？！
小特務已經拿了片出來細嗅：“應該是真的吧，有那個消毒液的味道，而且都是這次新版的，半年內兌換出來……我明白了，這個老闆肯定是透過疊碼仔洗出來的資金，可能放一放就要轉走，或者是要給誰先看看？”
燕青和蓋青雲瞥了眼旁邊角落破碎的攝像頭，還在兀自掙扎！
難道在嚴主任的手機上也能看見？！
他倆都感到心悸了，連忙繞著過去把電源也拔掉，這隻好像釣上岸蹦躂魚的攝像頭才算是斷電安生。
蓋青雲指點燕青觀察攝像頭底部，拍下型號編碼他去研究，也找到底座上的儲存卡取出來。
最後乾脆連這個攝像頭一起帶走。
回頭瞪眼：“還愣著幹嘛，全都帶走啊，你能找人兌換吧？”
邱文芳喜笑顏開：“那當然！只要給手續費，這種不記名的大額籌碼有的是人換！”
連忙找了工具包過來裝得滿滿當當。
幹這種事她最來勁，嫻熟的一疊疊收揀：“四百七十三片籌碼！發了，這次發財了，這都是你的吧？”
燕青還楞了下：“你也有啊。”
他主要負責清掃留下的痕跡。
邱文芳搖頭晃腦：“我就說我有眼光，你這輩子能賺很多很多，反正我就跟著你享受了。”
然後兩人檢查無誤，才重新鎖回保險櫃、辦公室大門，一切恢復原樣的提著人字梯下樓離開。
保安都沒察覺這倆有什麼不同。
但小特務悄悄攥緊燕青的手指還是在不由自主的戰慄。
不是因為害怕，是因為那麼多錢。
她太明白這麼多錢會帶來什麼樣的驚心動魄了。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