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番打鬧後,眾人吃完了一頓晚餐。
之後制定了守夜的順序,便倒頭睡去了。
第2天清晨,大家和以往沒有區別,繼續啟程。
期間並沒有人問唐然的事,只是默默的關心。
用這種方式來表達對於同伴的相信和無懼。
唐然也沒有表示什麼,只是一路指路線而已。
但他的心情別人都理解,從他的眉梢鬢角就能看出此刻他心中的惆悵,已經躋身到了一個不可預估的程度。
他想盡力做些什麼,但又怕同伴的不理解和如果犯了錯。
不時擔憂的眼神,往往可以刺痛隊員們的心。
在這種心情中隊員們在車上呆了三天,才到了浩然盟的駐地。
這個聯盟和其他隱士的族群不同,反而是非常開放的。
裡邊的老大哥的角色,就是唐然的師門,浩然派了。
曾浩然派在這裡運用經濟武力,蓋了一座城作為秘密的修飾交易的場地。
車子進了城後發現街上還挺熱鬧,像平常百姓所帶的內線城市一樣。
該說說該笑笑,只不過攤位上擺的可不是百姓所用之物,反而是天靈異寶。
有的穿的破破爛爛,甚至在頭頂頂根草來賣自己,有的更是陰損毒辣,拿著十幾個瓶子滿街亂轉,裡邊有活人和巨獸的魂魄,便於販賣。
期間有混著一些儒家的大儒,與小范談笑風生,練心練神。
有時還會遇上一個的或三五成群的匈人。
他們有的穿的破破爛爛不修邊幅,有的卻是錦衣華袍盡顯繪足之色。
有時牆邊街角還會遇上幾個單個或結伴的散修,他們會小心翼翼的穿行在人世之中小心翼翼的探尋著他們需要所用的物品。
不時有幾個鎮魔位會推搡著行人霸道的強勢路過,有時一些來自西北的養魂人也會面無表情的與僱主加價還價。
走在這麼亂的地方下,居然一點關注也沒有被引起。
哪怕他們身上還是穿的作戰服,腰裡挎著的也是神龍制士的刀劍。
李無涯回頭望望,在他們剛進來的時候就不讓開車了,這讓李無涯有些擔憂。
一開始只以為如家的這個地方只是學術論道的地方,但沒想到這個聖地這麼亂。
其他人心中也是同樣所想。
眾人以兩個倒三角形的雙劍形式,互相接應的在街道兩邊互相前進著。
而這時忽然前方的路口竄出一個人來,一下撲到了李無涯身邊。
“買我的東西吧,我把我雙眼給你,只求一次出手的機會。”
李無涯皺皺眉,急忙把那人攙扶起來。
李無涯心裡感覺奇怪,往那人正臉看去。
這是個老頭,穿的破破爛爛,一身的黑泥,看著活像一個乞丐,眼神裡盡是祈求。
雖說這個打扮看著讓人有些噁心,但也有不少人喜歡這種畫外高人的感覺,李無涯也不敢輕視。
所以只是愣了一下,就馬上禮貌的問道。
請問您說什麼?
老頭用兩隻滿是泥土的手,抓著李無涯的袖子倒。
“好心人救救我們家吧,我可以答應你任何報酬,只為想讓你出手一次,做成做不成心誠就好。”
李無涯思考了一下,還是搖搖頭。
“對不起了,我的本事不行,而且有很多兄弟的靠著我吃飯,我可以為您的可憐賭命,但不能讓他們陷入險地。”
老頭眼中的希望迅速渙散,馬上又強逼著自己不哭出聲來道。
他也許沒有那麼危險,幫幫我吧,求求你們了。
你們讓我做什麼都可以,拿出什麼報酬也可以,你們就出一次手吧。
我老頭子離死也不遠了,就當可憐一個將死之人了。
說這老頭明顯很熟練的雙膝快速跪在了地上,砰砰的磕起頭來。
那明顯不是裝的,用力磕在地上的聲音,甚至讓地下的地板都一震。
同時老頭額頭上的傷口再次炸開,血水混著從眼睛裡標出的淚水四處飛濺。
眾人急忙往旁邊閃去,老頭伏在地上放聲痛哭。
眾人眼睛跟著也一紅,胖胖首先開口。
“答應他吧,過得都不容易,我們兄弟不怕死,這種事情看不見,就算過去了也沒辦法,看見了,咱們就不能不管。”
李無涯強忍著心中的刺痛,使勁搖搖頭。
“他也是一個異能者,而且功力並不差,他都解決不了的事情我們未必可以,這裡這麼多人一天天的都沒人管,肯定是大事,可以說我自私,但是我不能讓你們陷入危險之地,這是作為隊長的覺悟和職責。”
眾人齊齊低頭,這是他們知道的,但是還是很難受。
現場安靜了下來,只留下了原地老頭的撕心裂肺的哭聲和不厭其煩地哀求聲。
他額頭上明顯有長期磕頭的印記,那裡已經留下了一個疤痕,現在傷口再次炸開,血與淚已經在地面上染紅了一大片。
不遠處的攤販照樣交易,那些大儒也是視而不見的談笑風生,好似處在另一個世界。
甚至有幾個兇人和養魂者,還不屑的在地上吐口痰,罵句廢物驕傲的離開。
有時還會挑釁的上來將老頭故意踹倒,發出一聲聲嘲笑。
老頭眼睛已經哭腫了,不停的在地上抽搐著,別人把他踹倒他就重新跪好,面對李無涯這群人的方向,不斷的磕頭。
在寒冬的天氣裡,身上那身破破爛爛的背心褲衩分外的令人揪心。
如果不注意在老頭抬起頭時,能看到他鬢角的白髮,就會發現他越發老了。
那早已哭啞了嗓子裡有不斷的發出一些古古怪怪的聲音,那不斷昂起頭喘氣的動作,令人感覺他隨時就會就此長眠。
那雙渾濁不清的眼睛裡有著滄桑與無力,那不時會斷開的靈力流會讓他的面板凍得慘白一片。
眾人只是愣了一個瞬間就觀察明白了老頭的一切。
他們每個人關注的地方不同,但心裡全已有了底。
李無涯一下子竄了過去,將老頭扶起,老頭的身體很輕,也就八九十斤,一下讓李無涯就浮起來了。
老頭可能有點猛,暈暈乎乎的甩了兩下腦袋才發現自己已經站起來了,而不是又被人踹倒了。
他並沒有說話,只是用那雙渾濁的眼睛看著眾人。
李無涯明知這可能是很危險的一次旅程,還是緩緩的張開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