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位置,雙方應該就會遭遇。”
寧凡在地圖上打了一個紅叉。
京郊方圓五十里內,事先得到訊息的老百姓已經撤離完畢了,現如今整個安京城附近一片荒涼。
在三大農莊附近的深山裡,萬龍鱗軍在此已經駐紮一月有餘了,因為物資充裕,龍鱗軍在這裡操練生活得還算不錯。
行軍大鍋中咕嘟咕嘟煮著野豬的肉,陳元慶還專門為寧凡準備了一大壇鹿血酒。
殿下,我雖然多方打探,但是現在整個京都卻如同一潭死水一樣針插不進,一點訊息都弄不到。
寧凡的心情放鬆,長途奔襲下來,身體上的疲憊倒是在其次,但是那種飢餓程度確實難以忍受,他撈了一大塊兒肥碩的鹿肉放在口中,大快朵頤起來。
熱騰騰的煮肉下肚之後,林凡立即感覺渾身熱騰騰的,彷彿血液都在微微的沸騰。
“這一路走來實在是出乎我的意料,大康現在的境遇真的無法用言語來描述,整個大康朝廷已經成了一個草臺班子,各地的封疆大吏,各自為政,根本不聽朝廷的。”
寧凡微微搖了搖頭,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該感覺悲哀。
半年以前寧凡離開京都的時候,那時候的大康仍然一派興盛的跡象,哪知道半年的時間過去了,一切都已經物是人非了,現如今的大康朝廷對於各地的控制力幾乎趨近於零。
也許是知道大康氣數已盡了,各大家族門閥紛紛把控自己的自留地一分錢稅收都不像朝廷,上繳現如今的京都,也許已經成了一座空城了。
“那殿下您的意思是說,咱們這次會毫不費力氣地拿下京都。”
陳元慶眼睛一亮。
寧凡微微搖了搖頭,嘆息著說道:“其實真正為朝廷著想的門閥士族,幾乎沒有,現在的大康已經到了奄奄一息的境地了,可笑的是太子仍然覺得自己坐上了那個皇位是多麼榮耀的事情,豈不知整個大康已經猶如大廈將傾。”
“那殿下咱們什麼時候動手,我看現在京都的城防已經準備充足了。”
陳元慶有些迫不及待了。
兄弟手足相殘,這是寧凡萬分不願的事情,但是現在情況被逼到了這個程度,寧凡只有進一步想辦法了。
“如果一切都不出差錯的話,明天這個時候北大營的二十萬兵馬應該就被阻擋在藍山北邊,到時候咱們可以先把京都給圍起來,但是先不要動手。”
寧凡盯著地圖皺眉,他在想一個策略,一個儘量能夠兵不血刃拿下安京城的策略。
大雪紛飛的日子,整個安京城卻沉浸在一片沉默無聲中,大街上幾乎見不到人,到處都是朝廷軍人的馬蹄聲。
身強力壯的民夫被強行調集到城牆上,將巨石搬上城牆,甚至普通老百姓家裡的糧食都要被蒐集起來,集合在一起統一分配。
民間人心惶惶,整個皇宮內部同樣是戒備森嚴。
大殿內一身龍袍的寧慶,端坐在龍椅上,下面則是站著三位重臣。
“錢錢錢,朕要錢,沒有錢,這賬到底怎麼打?”
寧慶此時滿臉都是癲狂的神色。
雖然成功登基,坐上了這個皇位,但是年青卻發現一切,似乎並沒有自己想象的那般美好。
所謂的大權在握,就是每天要面對文武百官的愁眉苦臉的訴苦。
所謂的後宮嬪妃三千,只不過是各大世家門閥強行塞進來的歪瓜裂棗,真正傾國傾城的絕色美人,早已經被那些世家大族瓜分完畢了,能夠分配到皇宮裡的都是一些不相等次的貨色。
這幾天寧慶絲毫感受不到權力的快感,反而感覺到一種壓抑的喘不過氣來的重壓,尤其是當得知寧凡率領這十萬大軍已經將京都周圍包圍起來的時候,寧慶更是感覺要窒息了。
大康現在能夠握在手裡的牌已經寥寥無幾了,真正坐上這個皇位之後,寧慶才發現現在整個大康幾乎是千瘡百孔,大康的朝廷也已經成了草臺班子。
人心渙散不說,家底兒也被敗光了。
現在甚至能夠調集起來保衛京都的兵馬,也只有北大營了二十萬了。
“陛下該用膳了。”
一個怯生生的聲音傳來,寧慶開啟猩紅的眼睛看去,就看到一個身姿臃腫的女人朝著自己走過來。
這是安國公的女兒楊春燕,也是短短几天間就達成了一樁政治婚姻。
安國公那是世家門閥第一的楊家家主,寧慶想要登基,坐上這個皇位想要大康繼續安平下去那就必須要抱緊楊家這個大腿。
一個帝國一個皇帝,竟然要抱起一個門閥的大腿,這是何等的悲哀,何等的可笑,再看看楊春燕那滿臉雀斑,肥碩如同面盆一樣的大臉,寧慶更是有一種想要嘔吐的感覺。
“朕沒胃口。”
寧慶擺了擺手。
“陛下莫要憂心,我父親已經從晉州省調集三十萬兵馬,不日就將抵達京師勤王,到時候賊兵可破陛下也可安枕。”
楊春燕對於長相俊朗的寧慶那是真的心有愛慕,對於自己這個皇帝夫君那樣,也是真心實意的,看著寧慶日漸消瘦,楊春燕顯得很是心疼。
可惜他越是這樣,皇帝就越發感覺到厭惡。
寧慶不由得把眼前的楊春燕和當初的蕭鈴汐兩相對,比相比之下簡直一個天上一個地下,想到自己英明一世,最終竟然娶了這樣一位妻子,寧慶幾乎要發狂了。
不過自從坐上這個皇位之後,明星好像一夜之間就成熟了,不過他並沒有出聲,也沒有把心中的憤怒表現在臉上。
“三十萬兵馬從晉州到達京都要多少時日你算過嗎?”
寧慶十分平靜的看著眼前的楊春燕。
這是他作為皇帝的妻子,也是大康的國母,母儀天下的存在,若是讓天下人知道人人敬仰的皇后,竟然長得這副尊容,不知道該如何嘲笑自己這個皇帝。
“臣妾還不知道呢。”
楊春燕乖巧的看著寧慶。
“你念過書沒有?可識得文字?”
寧慶的嘴角帶上了幾分譏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