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建德懵了，他這一大早就趕過來怎麼就沒貨了？
要不……今天就算了？
“爸……”方國賓委屈兮兮地拉著父親的衣袖。
不行，兒子在這兒看著呢，說什麼也不能讓孩子失望。
猶豫了片刻，方建德有了決定。
他決定去找店員，說不定店員有辦法解決呢？
抱著這個小心思，方建德拉著兒子去了櫃檯。
“同志，給我來一套《暗算》的廣播連續劇。”
“咦，我不是說了嗎，磁帶都在貨架上呢，我這裡沒有。”
“可是貨架上沒有了啊。”
“誒，沒了嗎？早晨才擺了一百套磁帶就沒了？”
店員也愣住了。
她去核實了一下，還真沒了。
“貨架上沒貨的話，我也沒辦法了。”
方建德抱著萬一的希望詢問道：“庫房呢，你們的庫房有貨吧？”
店員搖頭道：“庫房裡已經是最後的貨了，本來還想著能撐一陣呢，結果你看，這才一個早晨就賣光了。”
她又感嘆道：“最近這部小說的廣播劇確實挺火的，連帶著原著小說和磁帶都賣爆了。”
“那就沒辦法了嗎？”
“得等我們總店補貨，我們才能分一批。”店員也是愛莫能助。
“那你們總店什麼時候補貨？”
“不知道。應該要不了兩天吧，聽說這次製作公司的貨源很充足，只要下單就有貨。”
“那我明天再過來看看。”
“說不定其他店有貨呢，您要是不嫌麻煩可以多轉轉。”
“好嘞，謝謝你了。”
謝過店員，方建德又跑了幾家新華書店，結果都賣光了。
連續跑了幾家店後，這都到中午了。
方建德遺憾地說道：“兒子，看來今天咱爺倆是白跑一趟了。”
“哦。”方國賓悶悶不樂，說話都沒心情。
方建德有點想不通，《暗算》的小說是不錯，但是磁帶賣的那麼貴，怎麼會有這麼多人買？
一套磁帶九十塊錢，也就是他這樣不差錢的，而且還答應了兒子，否則多少也會有點心疼。
那些普通人一年到頭不知道能不能攢九十塊，就這麼捨得買一套磁帶？
真是見了鬼了。
方建德揉了揉兒子的腦袋，保證道：“這樣，下去爸再去幾家店看看，要是沒有，明天再給你買也一樣。”
“我知道了，爸爸。”
得到保證後，方國賓小朋友的臉色好看了一些。
下午，方建德又跑了幾家音像店，結果也沒有《暗算》的廣播劇磁帶，無奈之下，方建德只好等明天再說了。
回到家中，方建德在妻子面前抱怨起了今天的遭遇。
妻子驚訝道：“姜老師的書現在這麼火了嗎？”
“火，火的不得了，書火，廣播劇也火，現在連磁帶都火了。”
“聽說央視還要拍《暗算》的電視劇呢。”
“嘖嘖，又是出書又是拍電視劇，還有個廣播劇，這位姜大作家要賺老鼻子錢了吧。”
“怎麼，羨慕了？”
“嘿嘿，是有點。”
“那你當年怎麼沒去當作家？”
“我的時間不是都用來追你了嗎。”
“德性。”
第二天，方建德去了單位，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感覺單位裡談論《暗算》廣播劇的話題多了起來。
他們單位業務也不繁忙，而且好多都是老同志了，他也不會太嚴格。
沒那個必要。
老同志輕鬆，他這個科長更輕鬆，只需要把手裡的活分下去就好了。
他拿著一沓檔案，在辦公室裡轉了一圈後，找了個人。
“小劉，這份檔案處理一下。”
小劉是單位的新人，人年輕，方建德這個做科長最器重年輕人了，所以有工作總會想到他。
用他的話說，年輕人就要多鍛鍊，以後才能成大器。
“好的，方科長。”
小劉接過檔案，就往桌上一放。
這時，方建德注意到了他桌子上放著的東西。
“誒，小劉，你桌子上放著的是磁帶？”
小劉嚇了一跳，糟糕，私人物品不許帶到單位的。
這下糟糕了。
小劉到底是個新人，還沒有老人那麼厚皮臉，尷尬地將磁帶放到了抽屜裡，才對科長說道：“對不起科長，下次不會了。”
“呵呵，沒什麼，我是看著那套磁帶眼熟。”方建德不以為意道。
小劉鬆了口氣，回答道：“這樣啊，這是我買的一套新出的廣播劇磁帶。”
“廣播劇磁帶，是《暗算》嗎？”方建德眼前一亮，問道。
小劉驚訝的看了眼科長，“方科長，您也看過《暗算》？”
方建德彷彿遇到了知音一般，“看過啊，不光是看，最近我還在追廣播劇，不光是我，我兒子也喜歡這個廣播劇。本來還想買磁帶來著，結果昨天逛了幾家店，全都賣完了。”
“是啊，這部廣播劇現在太火了，根本不好買。幸好咱們單位旁邊的書店今天剛到貨，要不然想買還不知道要到什麼時候。”小劉認同的點點頭。
“什麼，咱們單位旁邊的書店有賣？”
“有，這就是我今天買的。”
方建德聽到了個好訊息，幽默地說道：“太好了，要是今天再買不上，我兒子要鬧翻天了。”
小劉又恭維了兩句，不外乎寵兒子什麼的。
回味片刻，科長突然想到了什麼，意外的看著小劉道：“看不出來啊，小劉你挺有實力的啊！”
小劉懵了，這話題怎麼轉到他有沒有實力上了？
“科長，這是怎麼說的？”
“《暗算》的磁帶一套九十塊錢，你這麼年輕，就能買得起，這還不是有實力？”
“嗨。”小劉鬆了口氣，解釋道：“我又沒結婚，爸媽都工作有錢。屬於一人吃飽，全家不餓，又實在喜歡姜老師的小說，這不出了磁帶，要多多支援一下嘛。”
方建德一聽，臉上的好奇之色明顯大增，“你還是姜老師的粉絲啊？”
“不只是我，我全家都是。就說這買磁帶的錢，我爸還支援了我一部分呢。”
“對了，我記得老爺子也是部隊退下來的吧。”
“嗯，通訊兵。”
“怪不得，有代入感。”
又聊了兩句，方建德便離開了。
他心裡還在感慨，《暗算》的小說和廣播劇大火不是沒有原因的啊。
傍晚下班，小劉騎上腳踏車準備回家，眼見著科長去了旁邊的書店。
方建德不知道後面有雙眼睛看著他，只想快點買到磁帶。
“同志，有《暗算》廣播劇的磁帶嗎？”
“有，你要幾套？”
“一套，一套就夠了。”
痛快地付了錢，方建德總算長舒一口氣。
他現在也迷上了廣播劇，買了磁帶在家聽可比在電臺每天聽一集過癮多了。
而且，兒子的禮物也算是完成了。
完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