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見見這位叫姜玉樓的小朋友。”
這是杜教授在聽到劉所拉的介紹後,產生的一個念頭。
他是這麼想的,也是這麼做的。
對於老師的請求,劉所拉自然是無條件服從。
只是,她不太理解。杜教授這些年在學校教書以來,除了工作原因,幾乎很少見外人了,為什麼他會突然決定見姜玉樓呢?
難道……他還有什麼特別之處是我沒有發現的?
姜玉樓再次來到中央音樂學院,已經是週二下午課程結束了。
杜教授的大名在前世他就聽說過,當從劉所拉口中得知杜教授想要見見他後,自然是欣然接受。
杜教授畢業於莫斯科柴可夫斯基音樂學院,是國內著名的作曲家、教育家,本人作品無數,名下的弟子更是一個比一個出名。
如劉所拉、曲小松還有譚盾都是他的弟子。
來到學校後,姜玉樓被劉所拉領了進去。
一路上,劉所拉還在指點他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
姜玉樓連連點頭,心裡對杜教授的好奇心也更重了。
終於,在作曲系的教授辦公室內,他見到了杜教授。
杜教授黑髮鶴顏,身形修長,彷彿每一個輪廓都在訴說著他與音樂的深厚淵源。他的容貌有些許歲月刻畫出的痕跡,但他的眼神卻如同星辰般閃爍,充滿了對音樂的熱情與執著。
他穿著一件白色的亞麻襯衫,腳下則是穿著一雙油光蹭亮的皮鞋。衣著簡樸,但不失品味。
“哈哈,你就是姜玉樓小友吧。”
杜教授的笑聲是那樣的洪亮而爽朗,彷彿音樂的聲音在空氣中迴盪。
“不敢當,杜教授,您叫我小姜或者玉樓都行。”在德高望重的老者面前,姜玉樓總會變現的謙恭得體。
“好吧,那我就託大,叫你一聲玉樓了。”杜教授語氣溫和,如同春天的陽光一般溫暖。
“玉樓,你坐,咱們坐下說話。”
姜玉樓坐下後,打量了一下辦公室的環境,相當的儉樸,但是佈局又有一絲藝術氣息。
劉所拉沒有坐下,而是充當了秘書的工作,替老師和姜玉樓泡了茶端上來。
之後,她才側身坐在姜玉樓身邊。
抿了一口茶水後,杜教授笑著道:“玉樓,你和所拉創作的那首歌我看了,非常好,感人至深。”
姜玉樓謙虛道:“您過獎了,我就是給所拉姐幫了個忙。”
劉所拉給了個眼神,算你會說話。
杜教授繼續問道:“我聽所拉說,你還是個詩人?”
“不敢當,其實就是個人的興趣愛好而已。”姜玉樓道。
劉所拉忍不住插言:“老師,你可別聽他的話。他的情詩寫得可好了,都出了詩集,現如今在市面上可是一書難求呢。”
“哦,這麼暢銷,改天我可要買上一本拜讀一番。”杜教授平靜的語氣有了一絲波瀾。
看來學生的這個朋友並不簡單,不過也是,沒有非凡的才華,如何能寫出那樣飽含了真摯感情的歌詞。
姜玉樓繼續秉承著謙虛和低調,說道:“我主職是學生,至於作家和詩人,只是副業罷了。”
“玉樓還是作家嗎?”他的話,使得杜教授都愣了一下。
“目前就發表了兩部作品,其中一部刊登在《當代》第一期,還有一部發表在本月上市的《收穫》上。”
《當代》雖然是燕京的文學雜誌,但是才創刊不久,杜教授並不清楚。可《收穫》的名聲太大了,他都喜歡看《收穫》上面發表的文章。
眼前這個男生年齡比所拉還小,能寫詩而且能寫好詩已經很了不起了,可他竟然還能在文學性非常強的《收穫》上發表文章,這就讓杜教授感到詫異了。
世間竟真有如此奇才!
杜教授問道:“玉樓有上大學嗎?”
如果這麼有才華的年輕人不能上大學,可是國家的損失啊。
不用姜玉樓回答,劉所拉就替他回答了,“玉樓是燕大的新生,讀的還是中文系呢。”
“燕大嗎,很好,很好啊。”杜教授高興地說道。
姜玉樓道:“本來高中的時候,我們縣裡的領導就邀請我到縣政府工作,不過我想著自己的知識不能滿足以後的創作,就決定考水木或者燕大,遺憾的是高考成績距離水木還差了點分數,燕大分數正好夠了。”
劉所拉:“……”
這話他說出來,怎麼就那麼氣人呢?
杜教授道:“好孩子啊,以後努力學習,爭取創作出更多更好的作品,方能不負學校的培養。”
姜玉樓乖乖點頭。
“玉樓,你的詞在我看來寫的是極好的,將來不說流傳千古,也是傳唱一時的佳作。”杜教授見姜玉樓又想謙虛,連忙攔住了,這個年輕人什麼都好,就是太謙虛太低調了。
他問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這首詞中的感情毋庸置疑,我想不通的是,你這麼年輕,怎麼會有這麼濃厚的愛國情懷?”
這個問題不好回答啊。
姜玉樓沉思片刻後,緩緩答道:“為什麼我的眼中飽含淚水,因為我對這片土地愛得深沉!”
這是艾青的詩《我愛這土地》中飽含深情的一句。
這句詩詞可以作為他為什麼能寫出《我和我的祖國》這樣富有愛國情懷歌詞的最好註腳。
杜教授知道艾青的這首詩,他眼中激賞之色一閃而過。
劉所拉則是一臉茫然,問道:“玉樓,這也是你寫的詩嗎?”
姜玉樓連忙解釋道:“不是,是艾青老師的詩。”
這個誤會可大了,要是不解釋清楚,傳了出去,他可是要受到批評的。
杜教授搖搖頭,“讓你多讀點書,現在出醜了吧。”
被老師訓斥了,劉所拉俏臉一紅,也不敢反駁。
只是心裡把姜玉樓罵了一百遍,好好的,念別人的詩幹什麼啊!
杜教授道:“玉樓,所拉,這首歌我想透過學校推薦到上面。”
姜玉樓神情一動,沒有說話。
劉所拉疑惑道:“老師,國慶歌曲徵集活動不是已經結束了嗎?”
杜教授恨鐵不成鋼地搖頭道:“你啊,難道國慶只有今年有嗎?”
“杜教授,我沒有意見,完全聽從您的安排。”姜玉樓表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