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拉姐,這首《見或不見》真的是玉樓寫的嗎?”
《見或不見》這首詩在全國範圍內引起了轟動,燕京自然不會例外。
劉所拉無奈道:“你都問了多少遍了,就是他寫的。”
“雖然你說過了,可我還是會覺得不可思議。”李媛媛感嘆道。
劉所拉問道:“他能寫出《十誡詩》,再寫一首《見或不見》也不至於讓你這麼驚訝吧?”
“啊,這個不一樣。”李媛媛手舞足蹈地比畫道。
她總是會不由自主地將姜玉樓的詩人形象和攝影師形象放在一起做比對,這時候就會產生一種嚴重的割裂感。
劉所拉不客氣地問道:“是心中的偏見嗎?”
李媛媛呆了呆,然後苦笑道:“所拉姐,我算個什麼東西,敢對情詩王子、大詩人心有偏見。”
這話要是被姜玉樓的忠實讀者知道了,她肯定會被一人一口唾沫淹死的。
“是嗎?”劉所拉不置可否,略帶深意道:“可是這麼一位情詩王子之前卻為了幾十塊錢為我們拍照呢。”
“好吧,是有這種想法。”李媛媛頹喪之色一閃而過。
萬千少女鍾愛的大詩人卻為他們少數人服務,她也會有一種難以言表的刺激感啊。
劉所拉神情嚴肅的說道:“這就是你拎不清了,像玉樓,不論是現在還是將來都不會是一個普通人。只要沒有太大的變故,絕對會是名留青史的那種。”
“名流青史?”李媛媛瞪大了雙眼,她是哪裡來的依據?
劉所拉沒有進一步解釋,也沒有這種必要。
李媛媛點點頭,苦笑著道:“好吧,我可能得適應適應。”
在這之前,她面對姜玉樓隱約間還有種施捨者的心態。畢竟他的家庭情況不好,而她和劉所拉介紹的朋友,卻給他帶來了大量的顧客。
再加上姜玉樓之前的詩雖然也很火,還上了《人M日報》,但是很難說沒有官媒在推動。
如果沒有官媒的介入,他能否取得之前的成績猶未可知。
可是現在不同了,就憑藉《見或不見》這首詩的質量,就知道他並不是一顆流星,也不是憑藉運氣。
他取得的成功,靠的全是自己的才華。
而這,才是最可怕的。
藝術有時候很小眾,可也會有被大眾所欣賞的,而姜玉樓作品正是那樣的傑作。
姜玉樓……是被人民所選擇的。
劉所拉也在沉思著,她同樣驚歎於姜玉樓的才華,同時,她也在想兩人今後有沒有合作的可能。
詩寫得那麼好,詞也不會差吧!
同一時刻,日後京圈的幾位初代核心,王爍、梁佐、馬嘟嘟也在討論著姜玉樓。
梁佐拍著手中的那冊《延河》,對身邊的兩人說道:“沒想到國平的這位同學這麼厲害。”
“大詩人、作家、攝影師,就算他日後還會作曲我也不會覺得驚訝。”馬嘟嘟羨慕道。
王爍大大咧咧地說道:“不要妄自菲薄,玉樓的才華自是不同凡響,可是咱哥幾個也不差啊。”
說到寫詩,王爍自問沒有那個才華,也不屑於附庸風雅,可談到寫作,他認為自己也不會比姜玉樓差多少。
就說姜玉樓的一部短篇小說《李十三推磨》,其實也就那樣嘛。
我要是想,我也能寫!
王爍有這樣的天賦,也有這樣的自信。
梁佐好像想到了什麼,問道:“聽說前些時候,姜玉樓經常找你?”
“沒錯,就是那次飯局上我講的故事,玉樓很感興趣,私下聊的也是這些。”提到這事,王爍神情複雜:“玉樓這個人不錯,大氣,值得結交。”
梁佐詫異的看了他一眼,“沒想到能從你嘴巴里聽到這樣的話。”
“偏見,都是偏見。我這人你們不是不知道,有什麼說什麼。”王爍覺得這是大家對他的偏見。
馬嘟嘟撇撇嘴,就是因為認識,才知道你有多驕傲不馴。
不過能讓桀驁不馴的王爍如此認同,姜玉樓果然是個可以深交的人啊。
……
此時,姜玉樓端正的坐在燕大中文系系主任的辦公室。
之所以有別於以往,實在是燕大中文系的系主任是個了不得的老先生。
老先生名叫季正懷,今年65歲,西南聯大畢業,歷任水木大學研究院研究生,水木大學助教、中文系副教授,燕大大學中文系教授。
著有長篇《聞朱年譜》《司馬遷》《來之文錄》,評論《韓愈論》《近代散文的發展》《王國維古史新徵講義跋》,是國內著名的古典文學研究家,文學評論家。
不論是文學成就,還是文學素養,對方都是祖師爺級別的,姜玉樓和季老先生比,就是孫子輩的,哪裡能硬得起來。
季正懷為人並不嚴厲,反而在學生中間風評極佳,堪稱虛懷若谷,深的學校師生們的愛戴。
他看著面前正襟危坐的姜玉樓,不禁頻頻點頭。
小夥子不僅才華橫溢,而且儀表堂堂,難得是沒有一些年輕詩人的傲氣。
老先生一直認為年輕人可以有傲骨,但是不能有傲氣。
姜玉樓真的很對他的胃口。
他就這麼笑吟吟地看著,姜玉樓卻有些坐不住了,“季老……”
“哈哈,年輕人要學會沉住氣。”季正懷哈哈一笑,眼睛都眯了起來。
姜玉樓尷尬地笑了笑,正想說些什麼,季正懷又道:“玉樓,你很有才華啊。”
“不敢,和您老比差遠了。”姜玉樓謙虛道。
季正懷樂開了花:“好小子,有志氣,現在就敢和我們這些老頭比了。”
“老師們教學生最大的希望不就是青出於藍嗎?”姜玉樓昂首挺胸道。
一股極強的自信從胸膛間湧出。
季正懷道:“說得好,希望你能做到。”
姜玉樓所說的,不正是老師們教書育人的最終目標嗎?
如果他真的能做到,季正懷只會開心,而不會有任何不悅。
反而,姜玉樓最後沒有成材,才是身為老師的失敗。
姜玉樓幽默風趣的說道:“如果起步這麼高,最後還碌碌無為,我可沒臉說自己是燕大的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