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樣的人最容易和情詩共情?
大約是有著文青思想,追求浪漫和感性的愛情體驗,又經歷了情感挫折的人。
衛國平雖然沒有經歷情感挫折,但他是個文青,而且還追求浪漫和感性的愛情。
所以第一次看到《見或不見》這首詩,他便深深地沉醉其中。
徐向東被吵醒了,一睜眼就看到衛國平杵在桌邊,手裡還拿著姜玉樓的手稿。
心下疑惑,便不假思索地問道:“老衛,你在幹什麼呢?”
衛國平被突然冒出來的聲音嚇了一跳,他下意識的想將手上的手稿藏起來,可是藏到一半,就停住了。
因為,這不是他的作品啊。
“我……沒什麼……”衛國平吭哧半天,手足無措地讓人撓頭。
徐向東眼睛微眯,發現了華點。
他指著衛國平手裡的稿件,問道:“你手裡的是什麼?”
衛國平動作一凝,頹喪道:“唉,被你發現了。我拿著的是玉樓新寫的情詩。”
“情詩?”徐向東眼前一亮。
姜玉樓被宿舍裡的人捧得那麼高,他早就看著不爽了。可是姜玉樓一直沒有什麼黑點,讓他想噴都沒處噴。
現在好了,姜玉樓竟然寫了新詩,要是和之前的詩差距大的話,他可就有理由質疑其才華了。
最好是江郎才盡。
那樣的話,他心裡舒坦,還能爭一爭燕大最有才華的新生。
不像現在,有一尊大佛壓著,怎麼都不爽利。
於是,他虛情假意道:“哦,是嗎,老四新寫的詩怎麼樣,沒有退步吧?千萬別又是一出傷仲永。”
“不,好極了,一點都不遜色於他的《山木》和《十誡詩》!”衛國平見徐向東在質疑姜玉樓,激動地仗義執言。
徐向東神情一滯:“是嗎?”
假的吧?
“那我可得好好拜讀一番。”
我不信。
徐向東掀開被子,身上就穿了件二道背心,下面則是大褲衩。腳上踩著拖鞋,兩三步就蹭到了衛國平身邊。
“我看看。”
徐向東心裡有氣,一把抓過衛國平手裡的稿件。
“小心點。”衛國平心疼的抱怨道。
這可是姜玉樓智慧的結晶,要是弄壞了,你賠得起嗎?
徐向東看了眼詩名,然後翻看正文。
“這……這……”
他本來是抱著挑刺目的閱讀的,可是看了以後,卻被這首詩震驚到了。
走心,太走心了!
不知不覺間,他已經代入到詩歌當中了。
衛國平笑著道:“怎麼樣,這首詩好吧。”
“有點味道。”徐向東強笑道。
這首詩雖然好,他卻不想誇一句好。
酸了,真的酸了,就好像吃了一個檸檬一樣。
徐向東自詡才華過人,可讓他寫這麼一首情詩,他卻是寫不出來的。
別說這首造詣非凡的情詩了,就算再差幾籌,他也絕逼寫不出來。
難道,我真的是小丑嗎?
他開始懷疑起自己了。
這時候,于敏也被兩人的聊天吵醒了。
“老二,老三,你們大早晨的不睡覺,在那兒聊什麼呢?”
他戴上眼鏡,從床上坐起來,轉頭看向兩人。
衛國平招呼道:“老於,快下來看,玉樓又創作了一首情詩!”
於是乎,于敏成了又一個被姜玉樓才華所震驚的舍友。
雖然他不怎麼懂詩,但卻覺得這首詩寫得很好,簡單易懂,隱約間蘊藏一股佛理。
有了于敏的加入,這首詩的討論人數變成了三人。
姜玉樓這下想裝睡都不行了。
沒錯,其實他早就醒了。
之所以裝睡,是想聽聽大家對他新詩的評價。
結果……
吹得太厲害了,他都臉紅了。
沒辦法,他只能裝作剛睡醒的模樣。
衛國平激動的說道:“玉樓,對不起,我們聲音太大,把你吵醒了。不過玉樓,你的新詩寫的太好了!”
于敏同樣誇讚道:“就連我這個不懂詩的人都覺得寫得好。”
徐向東不情不願地說道:“才思敏捷,這麼短的時間又寫了一首現代詩,就手速而言,很多詩人都比不上。”
他不說詩的質量好,只說姜玉樓才思敏捷,寫詩的速度快。
姜玉樓樂呵呵地說道:“繼續誇,我承受得住。”
這話,實實在在的暴露了他那不要臉的本性了。
只是,衛國平卻不以為意,化身姜吹,繼續誇讚道:“玉樓,我有時候再想,你是不是情聖下凡,否則對情和愛的瞭解怎麼會這麼深!”
“咦。”徐向東嫌棄地摸了摸胳膊。
濃度太高,他有些受不了。
于敏傻傻地問道:“寫詩真能討女生喜愛嗎?”
徐向東呵呵一笑,道:“當然了,你以為衛國平為什麼喜歡在女生宿舍朗誦詩?”
“我那是在練習朗誦,練習,知道不?”衛國平道。
徐向東:“呵呵。”
于敏則是一陣神往,情聖啊,他要是有寫詩的才華就好了。
想到自己寫出一首同樣水平的詩,得到女孩們的喜愛,他不由露出了……YD的笑容。
姜玉樓心虛道:“什麼情聖下凡,太誇張了吧?”
衛國平道:“我可沒有誇張,玉樓,你天生是吃這個飯的。”
“我認識的作家和詩人不少,可是像你這樣年紀輕輕,又有如此旺盛精力和創作才華的卻是一個沒有。”
要是有,他們早就出名了,哪裡還用擠在一間破屋子搞創作。
還不是才華不如人。
姜玉樓厚著臉皮,一本正經地說道:“諸位同窗,你們的誇讚本大文豪收到了。不過,現在本大文豪要就寢了。”
他揮手道:“你們……就退下吧。”
衛國平笑著道:“行,你補點覺吧,我們就不打擾你了。”
徐向東臉臭臭的,“德性。”
于敏不捨地看向手稿,好像看姜玉樓的詩,他就能學會怎麼交女朋友一樣。
臨睡前,姜玉樓又囑咐道:“對了,這首詩還沒發表,你們可別給我傳出去了。”
徐向東道:“放心,我們肯定替你保密。”
他雖然想當新生第一,卻沒有齷齪的心思。
其他人也紛紛應和。
姜玉樓放心了,被子矇頭,繼續睡了。
于敏回到床上,心裡想的卻是第一天到學校看到衛國平的那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