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雪凝不傻,她大概也能猜到自己吃下去的是什麼藥,想著應該吐得差不多了,應該不會影響到肚子裡的孩子,可沒過多久,小腹處就是一陣劇痛。
緊接著。
下身一片濡溼。
有鮮紅的血液一點點滲出來。
她一下子就慌了。
孩子!
“孩子不能有事!”
沈雪凝爬起來,掙扎著去開門,身後,是一道蜿蜒的血跡。
忍著腹部的絞痛,她去敲陸庭生的房門,斷斷續續地悽聲叫喊:“陸生,開門,我的肚子好疼,救命啊……”
可是,任憑她將房門敲爛。
那扇冷冰冰的門依舊沒開。
最後,還是驚動了其他房間的房客,叫來賓館的服務員才將她送到醫院,流了這麼多的血,醫生檢查了一下就說孩子保不住了。
沈雪凝臉色慘白。
她死死抓住醫生的手,苦苦哀求:“醫生,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我不能沒有孩子。”
因為在她這裡,孩子不僅僅是孩子,更是榮華富貴!
醫生憐憫地看著她,抱歉地搖頭:“對不起,我無能為力,孩子已經沒有胎心了,而且,你的出血量比較大,必須儘快做手術,否則很有可能會造成大出血。”
大出血的後果是什麼?
沈雪凝已經不想知道了,她只知道唾手可得的榮華富貴因為這個孩子的流產煙消雲散,變成了一個夢、一個笑話、一個竹籃打水一場空的破竹籃子!
“不!”
“陸庭生,你好狠!”
***
溫淺幾人對此一無所知。
直到有一天,家門口突然出現一個用黑色塑膠袋裝著的包裹。
齊芳從菜市場買菜回來,不明真相給拿了進來,她還以為是陸琳兒或者是溫淺放在外邊的東西忘了拿進來,順手放在了客廳。
“琳兒,這個是不是你的?”
陸琳兒看了一眼,搖頭:“不是。”
“那可能是淺淺的。”
齊芳嘀咕了一句就去做家務了,想著等溫淺放學回來拆開。
這期間誰都沒有動這個黑色的包裹,靜靜放在客廳一角,直到有奇怪的味道徐徐散開,江暮雲皺眉嘀咕了一句:“什麼味兒啊?”
沒有人往包裹上想。
很快。
溫淺就回來了,這次依舊是周時凜接她放學,兩人一前一後走進來,雖然沒什麼親密性的舉動,看著可比幾天之前少了許多疏離感。
“回來了。”
江暮雲衝著黑色包裹努了努下巴。
“淺淺,這包裹是你的吧?”
溫淺眨眨眼:“什麼包裹?”
她的目光落在黑色的包裝袋上,找了把剪刀就準備拆開,剛要下剪刀,手腕突然被一直大手骨節分明的大手握住。
周時凜面色嚴肅。
他盯著黑色的包裹看了幾眼,眸底閃過一抹異樣。
“我來拆。”
說罷就拎著包裹去了院子。
溫淺幾人還納悶呢,拆個包裹而已,怎麼搞得像是拆炸彈一樣?
“我出去看看。”
溫淺盯著男人的背影看了幾秒,抬腳跟了上去,還沒靠近就聽得周時凜嚴肅地呵斥了一聲:“別站這麼近,往後靠。”
話落。
他拿剪刀拆開黑色袋子。
一拆開就是血腥的一幕。
袋子裡是一個人,也可以說是剛剛成型的胎兒,小小的身體上佈滿了鮮血!
這下基本能確定了。
異味就是從這裡面傳出來的,周時凜狠狠皺眉,刷的一下將黑色袋子重新合上,起身看向一臉問號的溫淺,聲音冷得不像話.
“我出去一趟。”
溫淺腦子有點懵,這裡面不會真的是炸彈吧?
“裡面是什麼東西?”
說著,她還踮起腳尖往周時凜身後看了看,恰好一陣風吹過,吹起黑色袋子的一個角,裡面那一團血肉頓時就顯露了出來。
溫淺腦子‘嗡’的一聲響。
驚得整個人倒退了好幾步,一腳踩上臺階,腿一軟,身子不受控制地往後倒去,幸好周時凜眼疾手快,伸手撈了她一把,否則就要摔倒了。
反應過來後,她第一時間制止江暮雲出來。
“媽,你別出來!”
江暮雲腳步一頓,神色凝重地問:“怎麼了?”
溫淺渾身僵硬,嘴角都在輕輕顫抖,見狀,周時凜扶著她細腰的手沒有鬆開,反而把人往自己懷裡帶了帶,神色平靜地和江暮雲解釋道:“沒事,有人惡作劇。”
江暮雲一聽就嘀咕起來。
“什麼人這麼無聊,我說一下午客廳裡都是一股怪味,不行,我得趕緊叫芳姐給客廳好好通一下風,還要做個徹底的消毒。”
說著,就去喊齊芳。
溫淺臉還白著,細白的指尖緊緊揪著周時凜的衣襟,心緒久久無法平靜。
“那個,是不是……胎兒?”
“嗯。”
周時凜將她的頭往自己胸前扣了扣。
“別看,我去處理了。”
聞著他身上熟悉的氣息,溫淺的心漸漸安定下來,下意識覺得不是惡作劇,誰會拿胎兒來惡搞,一想到片刻前那血淋淋的一步,腦子裡突然冒出一個可怕的猜想。
“這個孩子……會不會是沈雪凝的?”
沈雪凝?
周時凜皺眉:“你認識的人?”
溫淺點點頭,將自己和沈雪凝之間的恩怨糾葛簡單說了一遍,當然也沒有隱瞞沈雪凝和陸庭生之間的破事,不過以沈雪凝的尿性,她懷疑這孩子壓根就不是陸庭生的。
不過是為了賴上陸庭生的跳板。
“你去看看那裡面有沒有紙條之類的東西?”
聞言,周時凜鬆開溫淺,走過去翻找了一番,還真找到了一張寫著‘血債血償’四個大字的紙條,他看了一眼就將黑色袋子提了起來,準備找個地方扔掉,順便向派出所做個報備。
不然被人發現就解釋不清了。
“我出去一趟。”
溫淺跟了幾步,叮囑他注意安全。
“沒事。”
周時凜挑眉笑了一聲:“別擔心。”
“我不是擔心你,我是怕你拿著這個嚇到別人,你扔的時候注意點。”
溫淺輕蹙秀眉。
周時凜:“……”
算他自作多情了。
他先去派出所報備了一下,然後才和公安一起挖了坑將死胎埋了,做完這一切之後才回家,一進家門就聽到一陣驚天動地的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