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上隨便說說，就能讓人完全相信的話，那世界就沒有危險了。
合作商的待遇就是完全不同，蟉師拿出了一塊高濃縮的惡煞結晶。
它只有拳頭這麼大，做為合作誠意，送給酒元子品嚐。
對方這麼有誠意，你要是不接受,多不好意思。
酒元子接過蟉師觸手遞過來的惡煞，用手拿著看了看，入手沉甸甸的。
她在蟉師的注視下，伸出長長的舌頭，舔了一下惡煞。
“嘖，品質不行呀。”酒元子嘀咕道，然後看了眼旁邊的地弟,把惡煞遞給了他，“地弟,給你吃。”
自己舔過不要的東西，也好意思給別人。
地弟一點也不嫌棄，伸出舌頭就把惡煞捲走，把嘴張開裂到臉後，把整塊惡煞直接吞了。
酒元子看向了蟉師，伸出舌頭舔了一下，自己伸到地弟那邊的手指，“蟉師，還有什麼要繼續試探的嗎？”
“我只是想請你品嚐惡煞，並沒有想試探的意思。”蟉師解釋道，他不承認自己有試探的心思。
不過現在他是徹底的放下心來，她確實不是地府的人。
地府和深淵極地的關係，就是絕對的死敵。
而且他們根本碰不了惡煞，更別說是舔了。
光摸一下，就會被感染，變成瘋狂的怪物,當然也不會變成自己的同類。
如果不是有屏障在保護,他們早就被惡煞全滅了。
酒元子笑了笑，並不在意他的試探。
不管在哪裡，精的人就是比傻的人多，老實沒心眼的更少。
“我帶你參觀一下，好東西都在上面，我可以用它們來換這些靈物。
我需要更多，最好什麼品種都有，如果有製作工藝流程更好。”蟉師的要求很全面，各方面都考慮到了，不愧是有動手能力的工科詭異，不太好忽悠。
酒元子表示沒問題，但要先看貨。
好東西在最上層，他們一行往上飛，沿途都是流水線上的鬼屍。
它們頭上的瓶子，隨著流水線的高度，裡面抽出了黑白兩色的液體。
黑色在上，白色在下，有明顯的分界線，就像水和油一樣。
她邊往上飛，邊打量著鬼屍的動靜。
一個個都和死了一樣，翻著白眼，沒有半點聲響和行動。
和寧總的那些鬼魂比起來，這些就是死物。
等到了最上層，酒元子就看到鬼屍頭上的瓶子已經裝滿，瓶子被取下，而鬼屍則被扔進旁邊的管道中，直接一路滑進忘川河裡去。
蟉師拿起一個裝滿的瓶子說道：“這就是我的成果，我稱它為裂性，只要把上面這層河毒去掉，直接服用就能讓低階的兵進階。
我這裡的兵，都是從野外撿回來的黑詭，然後給他們服用大量的裂性，進階成現在這個樣子。”
他看著地弟說：“他也是野外的吧，這些黑詭中，偶爾也有不錯的品種出現。
只要大量服下裂性，他就會變得比現在更強，你看他的手太少了，身體也不夠強大，反正他們也不能向神性進階。
不如往詭性方面加大，變得更加有戰鬥力。”
酒元子聽懂他的意思了，這是嫌地弟不夠醜，只要多吃點這種東西，就能變得更醜。
原來地弟這樣在野外自行生長的存在，叫黑詭啊。
神性，說的是慢慢進階後，長得更有人樣子的那種嗎？
大家都是同樣的醜貨，竟然還分家養和野外，誰說地弟只能往醜發展，沒看到他現在腦袋都沒以前大，臉都像奶牛貓了。
地弟站在旁邊，也不知道聽沒聽懂蟉將說的話，他只是把頭扭向了酒元子。
“神性，我的地弟也會擁有的，這種裂性我沒有興趣。”醜陋的東西，怎麼可能會用，酒元子連假裝同意都沒興趣。
不能讓地弟產生變醜能變得更強，然後往那條路狂奔不止的想法。
地弟轉回頭朝蟉師裂嘴低吼一聲，顯然也是不滿意他說自己。
蟉師看著他，黑詭而已，只不過是這位元的玩物。
這時，酒元子遺憾地說：“主要是你這些裂性帶給地府的人，也不能提高對方的實力，讓他擁有在地府中的說話權。
難道就沒有什麼可以讓他們用的東西嗎？那我只能提供這一件靈物讓你參考了。”
蟉師有些為難地擠起了眼睛，他沒有眉頭，加上腦袋上都是溝壑般的皺紋，看起來三張臉此時好像被檸檬酸到似的。
“地府的人能用的東西？可我也不能讓地府的人提高實力，讓他們來對付我們神詭吧。”他說道。
神詭？
酒元子記下了，原來自己變的這種鬼怪，叫做神詭，還真是會給自己取名字，和神沾邊了。
“一個小小的地府修士，連神仙都不是，他只是個貪婪的人，想從地府跑到凡間去。而且你是在嘲笑神詭把地府打得只剩這麼點，現在反而打不過他們了？”她笑道。
“其實這筆生意我一直沒去做，看到你才想起來。如果你這裡沒辦法合作，我將去東邊看看，也許可以找到其它的可能，這是我身為一個旅人的使命。”
蟉師只得重新舉起瓶子說道：“白的是裂性，黑的對我們有毒，是忘川河裡的毒性，但據說對那些人有用。”
酒元子笑了，“什麼用處，你這樣讓我拿過去，光色澤就沒人敢嘗試。”
“神識，據說可以補神識和養魂。”蟉師說道。
“……”酒元子充滿疑惑地看著他，什麼鬼東西，補魂就算了，可以補神識？
“你跟我過來。”蟉師怕她不相信，把這瓶放了回去，又帶著酒元子經過一排排忙碌的機械裝置，來到了一個生產車間中。
只是這裡的機器是停止的，他指使那些半機械的黑詭，推出一桶本應該倒入河中的河毒，倒進了大桶中。
機器執行起來，噴出幾米高的氣體，吵得不行。
巨大的齒輪轉動，帶動流水線，經過酒元子完全看不懂的製作過程，在她面前金屬柱上的碗中，落下了幾十粒黑沙。
“這是河毒提煉的精華，我還沒有取名字，但效果據說可以增強那些修士神仙的神識，還有補魂魄能力。”蟉師把那幾十粒沙子掃到個小金屬盤內，遞到了酒元子面前。
酒元子質疑道：“據說？科學技術可不能用這麼含糊的字眼，我要百分百的確定，你有做過試驗嗎？”
她的話不知道戳中了蟉師什麼地方，他有點激動地說道：“我想做試驗，但也沒辦法做，地府裡的人根本就不出來。
就算出來的，也只有后土帶著鬼屍出來戰鬥，只要抓不住她，就不可能測試河毒的效果。
戰場上，墮落王都的元首，也不會讓我去。更不會把抓住的后土，拿給我做試驗。”
蟉師爭辯道：“但千年前我見過，一個地府的神仙戰鬥時，落入了忘川河中，再出來的時候，實力變強殺掉了三個將。
也有神詭這樣試過，跳入河水，然後實力從將掉到了副將，有些倒黴的直接掉到了司。”
對神詭有害的東西，就對地府的神仙有好處，這幾乎就是深淵極地的規律了。
酒元子沉默了，好看的眉頭皺了起來，半晌才為難地說道：“這樣吧，反正都是垃圾，你準備一些給我。等我帶過去見見那人，如果真對他有用的話，就能換到靈物過來。
不過醜話說好，如果你對靈物的研究有了成果，要優先讓我使用。”
蟉師同意了，“沒問題，你要先帶多少過去？”
酒元子想了想自己的袖裡乾坤的空間，指著剛才裝河毒，看起來和凡間汽油桶差不多大的鐵桶，“這樣的先來100桶吧。”
“100桶河水？”蟉師問道。
酒元子用一種，你在和我開什麼我玩笑的眼神看著他，那活靈活性完美表達意思的神性，要不是能摸惡煞，舌頭能伸這麼長。
蟉師都要又懷疑，她是那些神仙了。
“當然是100桶沙子，對了，為了方便，就叫它們元神沙吧。”酒元子說道，順便為它們取了個名字。
蟉師不是傻子，他感覺到了這個元的貪婪，神性越多，就越狡詐貪婪狠毒。
一桶河水才能製作出不到十粒沙子，用鬼屍身上提煉出來的河毒，一桶能出幾十粒沙子，但鬼屍的河毒大部分都扔了。
“能不能少點，這也太多了。”蟉師商量道。
酒元子考慮了一下，只得勉強地說：“好吧，看在第一次合作，蟉師這麼有誠意的份上，我先拿十桶吧。
把你的機器全部開起來，全力趕工元神沙。”
她笑道：“蟉師，想想你這機械城蓋好之後，什麼時候有過這種需求。這種能夠全力生產，瘋狂消耗你壓迫許久的生產力，還不能讓你欣喜興奮到發狂嗎？”
“偉大的科學者，要讓世界瘋狂，首先要讓自己先瘋狂。”
雖然不知道她在說些什麼，也許她只是外觀比較神性，而腦子早就詭變到極限，但蟉師莫名其妙被她的話說動了。
自產自用的不認可感，在此時擁有了被其它神詭需要的認同，開動機器全力生產，看著元神沙不斷產生……
“機器全部開動，把管子扔進河中，給我生產出最多的元神沙來！”蟉師雙腿彈簧拉到了最長，聲音比廣播還要響，向全城的黑詭喊道。
酒元子滿意地笑道：“那我等你三天，我相信蟉師你做得到的。”
“地弟，我們找個風景好的地方，坐著等。”
地弟看了看四周半機械的黑詭，它們殺了也沒有惡煞結晶，真失望。
酒元子看著在鋼架之間，跳來跳去吩咐開工的蟉師，對地弟說道：“舌頭。”
“？”地弟不解，但還是張嘴把舌頭伸到了她的前面。
酒元子把那幾十粒元神沙，倒在了他的舌頭上。
頓時，舌頭上就冒起了白煙。
“用你的力量，把它們吸收，別愣著不動。”酒元子傳音道。
地弟一震，她不用嘴說話，也能把聲音傳到自己腦中！
然後身體自主地帶動靈力和惡煞，在舌頭上包裹住了那幾粒元神沙。
他的舌頭收了回去，白煙已經消除，一股奇怪的力量，從舌尖那幾粒沙子上傳到了他的身體裡。
酒元子沒看他，只是看著遠處，然後傳音給他，“地弟，不管什麼時候，都要讓你體內的力量，包裹住全身每一處地方。也要每時每刻把空氣中的靈氣，吸進身體。”
“那樣，你就能和我一樣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