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這頭，程亦寒黑沉著一張臉，抿著唇一言不發。
程霜朝他翻了個白眼，“我說我去查你不讓，這就是你想的辦法？做個偷聽狂？喬靜也是個不靠譜的，這建議都能答應。”
對於這個做法，她非常不能苟同。
明明她敲幾下鍵盤就能搞定的事情，被她哥搞得這麼複雜。
果然那句話說得對，戀愛使人降智。
尤其是她哥這種戀愛腦晚期，簡直無藥可救。
程霜見他不想搭理自己，於是繼續道，“接下來你準備怎麼辦？”
程亦寒渾身戾氣，目光冷冽：“自然是讓那些傷害她的人都付出代價！”
他現在無比後悔，為什麼當初不直接表白，這樣她就不會遇到那個髒東西，受那麼多傷害。
“可是，你確定你做的是她想要的嗎？她現在好不容易從那個泥濘中掙脫出來，你不能因為自己的一己私慾就讓她在陷入曾經的痛苦中去。”
程霜撇撇嘴，說出了自己的看法。
溫孟然這些年過得苦，現在偷偷跑來這裡，很明顯是想和過去的生活說再見的。
“……”
“一己私慾嗎？”
程亦寒似問程霜，又似自言自語。
他頹然地坐在椅子上，低聲喃喃，“幫她報仇，真的是我錯了嗎？”
程霜看了他一眼，無奈地嘆了一口氣。
“三哥，你真的想好，要追她了嗎？你真的有信心將支離破碎的她撿起來，再悉心呵護嗎？”
程亦寒眼神空洞，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麼。
好半天他才鄭重地點點頭，“我在你心裡，就是那樣的人嗎？”
“算了，我不管你的事情了，但是你要真想讓那些人付出代價，我希望你能慢慢來，不要急於一時，回頭把她嚇跑了。”
程霜說完，將筆記本放在他面前，轉身離開。
程亦寒垂下眼瞼，長長的睫毛上掛著一滴晶瑩的淚水。
他坐在空蕩蕩的房間裡，腦海裡不斷回放著初見她時她笑顏如花的模樣。
良久，他伸手滑動滑鼠，她這些年來經歷的事情樁樁件件，展示在他的眼前。
那些光是看文字都很窒息的事情，卻被她輕描淡寫的說出來。
她當時該有多痛啊。
他甚至都不敢繼續往下想。
他就這樣，將她經歷的過的痛苦，一件又一件地刻在腦海裡。
他一遍又一遍的告誡自己，以後，一定要加倍包容她，理解她，疼愛她。
他就這樣，在書房枯坐到天明。
當然，他還做了另一件事，那就是讓人註冊了一家北城的公司，和厲氏一樣，都是做房地產的。
程霜說得對，他不能冒進，一切，都要按照她的意思來。
既然如此，那就先讓厲朔感受到一點點危機吧。
若她學成要回北城，那自己將會是她最堅實的後盾。
天剛矇矇亮，程亦寒就忙不迭地衝進衛生間，給自己好一陣拾捯。
再出來時，已經沒了昨天渾身頹敗的氣息，又恢復了本該有的，陽光帥氣的模樣。
當他在廚房一邊打電話，一邊“乒鈴乓啷”地做菜時，天亮時才睡著的程霜終於忍無可忍，衝出房間雙手叉腰，不滿道：“你幹嘛呢！大早上的。”
“行了，快去洗漱洗漱，我們去找她吃飯。”
程亦寒笑著道。
“程總，您確定要這樣嗎？現在北城的房地產基本已經被厲氏壟斷了，這會耗費大量的人力物力。”
對面的人還是有些不確定，他大半夜收到程亦寒的訊息，早上起來再三確認，還以為是自己看錯了。
“放心去做就好，我程亦寒想做的事情，還沒有做不成的。”他的眼神裡滿是堅定，對於北城的產業，他現在是志在必得。
“資料我已經發你郵箱了，該怎麼做，你心裡有數，我的要求很簡單，一年內，成為龍頭企業。”
他說完結束通話了電話。
程霜苦著一張臉站在他身後：“三哥，你長腦子了啊？”
毫無疑問，程亦寒賞了她一個腦瓜崩：“會不會說話！”
程霜揉著被他彈的額頭，嘟囔著，“本來就是嘛，還不讓別人說了。”
直到程亦寒將保溫盒遞給她，她才笑起來。
不就是一個腦瓜崩嘛，有好吃的就夠了。
他們兄妹二人敲響溫孟然的宿舍門時，溫孟然和喬靜還在呼呼大睡。
聽到聲音，溫孟然滿頭問號，蓬頭垢面的便起身去開門。
“早安！姐姐。”
程亦寒的俊臉映入眼簾，溫孟然以為自己看錯了，抬起手揉了揉眼睛，又仔細地看了一遍。
還是沒錯。
她心下疑惑，自己昨天難道還沒給他說清楚嗎？
怎麼這大早上的就跑來了。
“早。”她有些艱難的扯扯嘴角。
“姐姐，我們給你帶了早餐。”程霜將自己手裡的保溫盒遞到溫孟然面前：“我們都還沒吃呢。”
“快進來吧，我剛起來，收拾一下。”溫孟然讓開了路，轉身進了衛生間，畢竟人都到家門口了，沒有把人趕走的道理。
喬靜聽到動靜從臥室出來，看到來人屬實是吃了一驚，“我說你們兄妹倆大週末的不睡覺，幹嘛跑來擾人清夢啊？”
程亦寒冷冷的撇了她一眼，本來他就對這個女人能和溫孟然睡一張床上很不滿，現在她還嫌棄自己礙眼？
“喂，我告訴你，你要是再敢用這種態度對我，我以後可不會再幫你了啊！”喬靜警告道。
“哎呀好了，快去洗漱吃早餐了。”程霜眼看這兩個人有吵起來的趨勢，立馬推著喬靜朝衛生間的方向走去。
程亦寒見人走遠了，這才收回視線，將早餐一樣一樣的擺出來。
光粥就有好三種，皮蛋瘦肉粥，小米南瓜粥，八寶粥。
然後是灌湯包，油條，甚至還有北城特有的煎餅果子，就是不知道味道正不正宗。
滿滿當當擺了一餐桌後，溫孟然和喬靜也收拾妥當坐到了餐桌旁。
“姐姐，快嚐嚐看味道怎麼樣。”程亦寒殷勤的將東西推到她面前，惹得其餘兩人翻了個大白眼。
“謝謝。”溫孟然夾起一個包子就往嘴裡塞：“都看我幹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