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大俠。多謝……”夫妻倆又再連連磕頭。
除此之外,他們實在想不出該怎麼表示對燕不歸的感激了。
未免三妮也就是二狗子的妹妹,再有輕生之念,加之天色已晚,燕不歸索性便留在了他們家。
“小妹子,這不是你的錯,該死的也不是你。不要用別人的錯誤來懲罰自己。”燕不歸說話的時候悄然用上了移魂大法,對三妮兒進行心理暗示。
他口才一般,更加不擅長開導人心,只能出此下策。
第二天,清晨。
燕不歸準備離去之前,對二狗子問道:“你知道去小鏡湖怎麼走嗎?”
“知道。”二狗子點了點頭,給他說明了詳細路徑。
“多謝,這個你收著。”燕不歸拿出一片金葉子遞給了二狗子。
二狗子連搖頭帶擺手的拒絕道:“這可使不得。”
燕不歸道:“用這筆錢帶你的家人換個地方生活,這裡已經不適合你們了。”
人心難測,孩子丟了的事情倒還好說。三妮不幸失身,繼續留在這個村子裡勢必會遭人指點嘲笑,時間長了她肯定承受不住,難保不會再次選擇自殺。
二狗子的腦子還算靈便,不難想通其中的關竅門,頗為不好意思的收下了金葉子。
“多謝燕大俠,也多謝姑娘了。”
燕不歸擺了擺手:“舉手之勞,不足掛齒。咱們後會有期。”
阿紫頓了頓,也跟著說道:“舉手之勞,不足掛齒。”
隨後,兩人飛身上馬,在二狗子的目送下漸漸遠去。
阿紫忍不住好奇道:“燕大哥,你為什麼要如此費盡心思的幫他們?”
燕不歸以理所當然的語氣說道:“這還用問為什麼嗎?這不是應該的嘛。”
“他們不過是一些毫不相干的人,死就死了,跟你有什麼關係?”
“助人為快樂之本,聽別人感謝伱的時候,你心裡難道不高興嗎?”
“不知道。”
“這倒也正常,丁春秋那等欺師滅祖之輩,自然不會教你們這種道理。幫助一個人獲得的成就感,絕對不是殺人能比擬的。有機會你可以去試試。”
阿紫想到二狗子跟她道謝的時候,心裡確實有種莫名的愉悅。
“沒問題。不過在這之前,你能不能先把我的毒解了?我保證再也不隨便對人出手了,不只是人,連馬也是。”
“可惜,你的信譽在給我酒裡下毒的時候就沒有了,你還是乖乖等著三個月後吧。”
“萬一三個月後我找不到你怎麼辦?”
“這個你放心我自有辦法。”
“事關我的生命安全,我可不敢冒這個險。”
“那我也沒辦法了。”
“不如讓我跟著你,如何?看在我昨天幫你去買藥的份上。”
“行,只要你的馬追得上我就成。”燕不歸話音剛落,黑風立刻狂飆而出,轉眼就沒了蹤影。
“可惡。”阿紫惱火不已,但緊跟著想到他方才打聽‘小鏡湖’的位置,臉上登時又露出笑容,當即催馬追了上去。
日漸高升。
燕不歸依照二狗子的指點,途經十六棵大柳樹,過得四五里後,在路上看到了一個手持黃銅棍的農夫,正步履蹣跚的往前走。
燕不歸想起此人應該就是段正淳的四大護衛之一,至於是哪一位他不記得了。
黑風在農夫身旁停了下來,燕不歸問道:“兄臺,需要幫忙嗎?”
農夫胸前血跡斑斑,臉色蒼白,呼吸之間也十分粗重,顯然內傷沉重。
他上下打量了幾眼燕不歸,有氣無力道:“小兄弟,此處有大惡人將至,不安全,你還是儘快離開的好,免得枉送了性命。”
燕不歸笑道:“是四大惡人嗎?我正要找他們呢。”
農夫眼中登時露出警惕之色:“你是什麼人?”
“別擔心,我是來找四大惡人算賬的。”燕不歸說完一探身,猛然抓起農夫的衣領,將他拎上了馬背:“你就別客氣了,我帶你一程。”
農夫不及反應,黑風已再度飛馳而出,颯如飆風。
又過了四五里,他們被一條河流攔住了去路。
河面上架著兩座橋,左邊是青石橋,右邊是座木板橋,但中間的橋板已經斷裂。
農夫看著斷橋擔憂道:“看來四大惡人已經到了,走石橋要多繞四五十里路,這下可麻煩了。”
“不麻煩。”燕不歸發現這河流也不算太寬,右手撫了撫黑風的腦袋,指著對岸道:“老夥計,看你的了。”
黑風嘶鳴一聲,掉轉馬頭後退了一段路。旋即四蹄翻飛,來到岸邊縱身一躍,竟直接跳過了寬逾兩丈的河面。
“好馬兒!”農夫驚歎不已。
河對岸的路途雜草叢生,曲裡拐彎,逐漸難行。
所幸有農夫引路,約莫一盞茶的工夫後,燕不歸總算看到了一片碧波如鏡的湖泊。
岸邊。
此刻正有兩夥人在對峙。
一方四人,三男一女。
為首者身穿錦衣華服,國字臉,濃眉大眼,神態威猛,看起來頗有貴氣。
女子站在他身旁,是個三十五六歲的美婦人,容姿秀麗,風韻十足。
另外兩個男人,一個是漁夫,一個是書生。
另一方只有兩人,一男一女。
男人三十來歲的年紀,身材魁偉,亦然生了一張濃眉大眼的國字臉,顧盼之際,極有威勢。
女的十六七歲,一張鵝蛋臉白的欺霜賽雪,嫩如新剝雞蛋,明眸皓目,俏麗動人,堪稱國色天香。
少女身邊的男人神情肅然,向對面的錦衣男子厲聲喝問道:“段王爺,我問你一句話,請你從實回答。當年你做過一件於心有愧的大錯事,是也不是?
雖然此事未必出於你本心,可是你卻害得一個孩子一生孤苦,連自己爹孃是誰也不知道,是也不是?”
雁門關外父母雙雙慘亡,此事想及便即心痛,蕭峰不願當著外人明言,說得十分隱晦。
段正淳滿臉通紅,隨即轉為慘白,以為蕭峰說的是木婉清。
他這個女兒自幼被親孃秦紅棉以師徒的名義養大,卻直到最近才知道自己的身世,正好對上了蕭峰的質問。
“不錯,段某生平為此事耿耿於心,每當念及,甚是不安。只是大錯已經鑄成,再也難以挽回,唉……”
燕不歸遠遠聽著兩人的對話,心知若是再讓他們聊下去,非得鬧出誤會不可。
阿紫因為惹上他,耽誤了來這裡的時間。眼下四大惡人沒到,蕭峰和段正淳已先行對在了一起。
黑風緩步來到了岸邊。
燕不歸不無揶揄的朗聲道:“蕭老弟,這位段王爺生性風流,到處留情因為他而孤苦無依,身世不明的孩子又豈止一個。”
眾人聞言,紛紛轉過頭來。
“傅兄弟!”段正淳看到馬背上的農夫,急忙飛奔而至和身後的漁夫和書生把他扶下了馬。
蕭峰凝目望向燕不歸,皺眉道:“閣下這話是什麼意思?”
“字面意思。”燕不歸翻身下馬,笑道:“眾所周知,段王爺紅顏知己無數,給他生了孩子的怕是不在少數。蕭老弟方才只說有一個孩子,那可太低估段王爺了。”
“哼!”阮星竹狠狠甩了段正淳一記眼刀。
“慚愧!慚愧!”段正淳的臉色又變得一片通紅,窘迫的同時也內疚不已:“兩位兄弟教訓的極是。段某這一生辜負了太多女子,有愧於心的事情,其實又何止一件。”
蕭峰愣住了,他發現事情似乎有些不對頭。
阿朱拽了拽他的衣袖,低聲道:“大哥,你們剛才說得好像不是一回事。”
“既然如此,那蕭某就直言了。”蕭峰問道:“段王爺,三十年前,你可曾帶領中原武林高手,在雁門關外伏擊過一對契丹人夫婦?”
“這話從何說起?”段正淳驚愕萬分:“段某今年四十有餘,三十年前尚未及冠,況且我還是大理國人,何德何能去領導中原群雄。
莫說從前,便是現在段某也沒這個德行和本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