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情況就是這麼個情況,你這邊過去之後我建議你還是儘快先買一座宅子,不一定要多大,但一定要獨門獨院不能寒酸,不然閒話起來會影響生意的。”
這幾天張硯都在跟大哥商量向口那邊分號的事情。再等兩日,張順這邊的準備就能妥當了,先過去把鋪子重新裝一下,同時把向口那邊的庫存搞起來,再之後就可以正式開張了。
張順也沒有去跟張硯糾結買多大的宅子的事情。這方面他雖然不覺得有必要,但還是選擇聽二弟的話。畢竟也正式做了這麼久的買賣了,對於買賣人為什麼需要撐門面已經有了不少體會。
“大嫂也跟著去照顧你。家裡小妹管賬,你把你最近扶起來的那個夥計當掌櫃,等到小妹再鍛鍊兩年就能接手廊源城的店了。大哥你就安安心心的“開疆拓土”哈哈哈......”
“王芹要不留在家裡吧,也幫娘做點事?”張順雖然新婚燕爾也是不捨,可還是覺得把老婆留在家裡好些,有些事能幫幫家中老母。
“我不是在家裡的嗎?用得著大嫂幫?行了,你自己腿腳不便,沒個體己的人在身邊就太麻煩了。大嫂跟著去。家裡你就別管了。”張硯擺了擺手,他其實已經在思量著給家裡請一個傭人了。只不過這話不能現在說,不然肯定會惹來一向節儉的王蘭萍的不快。
這方面張硯也是有打算的。廊源城裡要找一個洗衣做飯的傭人太簡單了。張硯已經在物色了,不過為了讓王蘭萍可以接受,他還是花了一些小心思。找一個身世悽慘的中年婦女,外加一些陳懇的眼淚,只要月錢不離譜,王蘭萍自然也就不會趕人了。頂多數落張硯幾句罷了。但多一個人,王蘭萍就輕鬆了,也該過過富裕人家的輕鬆日子了。
兄弟兩個討論的時候就在堂屋裡。家裡人都聽著。只不過誰都沒有插話。王芹還有些懵,她才過門沒多久這就要去向口了?夫家的生意越來越大,她也暗自提醒自己要再努力些,至少那些讓她頭痛的書冊還是要咬著牙繼續學才行,將來也能幫相公分擔些。
倒是小妹興奮得小拳頭緊了緊。她沒想到二哥會這麼快就給她加擔子了。或許,看起來是真把她在往大掌櫃的方向培養呢。也不枉費她這段時間來的苦讀。
唯有王蘭萍一直笑眯眯的不說話。她很滿意家裡現在的模樣。老大有了朝氣像個活人了。二子又能幹,這個家當的很好。唯一要說缺點什麼?那就是還缺幾個蹦蹦跳跳的小娃娃,到時候才熱鬧呢!
張硯看著家裡人的反應也跟著笑了。這個家到現在就算是真的安穩下來了。不對,還有一樁事情未了。
小妹張慧圓其實也到了婚配的年紀了。
如今生活寬裕了,用的、吃的、穿的都是不缺,而且因為在店裡忙活,張慧圓也見過不少富家小姐,看著別人的打扮自己也是喜歡的,於是買了一些,也開始學著打扮自己了。張硯在向口給她買回來的那一套胭脂水粉現在就成了張慧圓最寶貝之物,每天都要用一點。整個人就在這些默默無聲的自我改變下煥發出了驚人的青春豔麗。
張硯也不得不感嘆:出落成一個漂亮的大姑娘了!
得好好把把關,不能讓什麼阿貓阿狗就把自家的好白菜給禍禍了。
聊了一會兒,該去安寢了。還是老規矩張順兩口子先去洗漱。而張硯則是逮著張慧圓考她這兩天來習字和學賬做得如何。
不過不等張慧圓信心滿滿的把自己這幾日的成績拿出來等張硯的考校,門外卻響起了敲門聲。
“嗯?這都宵禁了怎麼還有人來找?”王蘭萍起身,一臉的疑惑。
“沒事兒,我去看看。”
“硯兒先問清楚再開。”
“嗯,我知道了娘。”張硯笑眯眯的回答。一邊出了堂屋出去開門。而他的感知已經弄清楚了外是誰。他沒記錯的話應該是當初他在講武院裡見到那位蕭恕蕭院判時,跟在蕭恕身邊的那名院中雜官。
不過為了安家裡老母的心,張硯還是開口問了一句“誰呀?”
“張教習,我是講武院雜官廖勇,有院中急令要請教習簽收一下。”門外的人很是客氣的應了聲。
講武院的人?那就解釋人家為什麼可以在宵禁之後在城裡走動了。腰牌一亮,衛戍和衙門裡的人是不會攔阻的。不過需要朝講武院核實情況。
開啟門,對方也不進來,就遞過來一份令條要張硯簽收。然後行禮就匆匆忙告退離去。
“硯兒,與什麼事兒嗎?”
“沒事兒,就是明日我得去一趟講武院,院長出關了,看了我遞上去的銅條,說明日有話要問我。”
“那你趕緊去休息,明日可出不得岔子!”王蘭萍聽聞是講武院裡的事情頓時有些緊張。擔心兒子明日能不能過關。
“放心吧娘,我心裡有數。”張硯一邊說一邊繼續考較了張慧圓的課業。然後等大哥洗漱完之後才去洗了個澡,回了自己的屋裡。
令條上的內容和張硯告訴王蘭萍的一樣。只不過上面多了一個“務必”二字。看起來似乎講武院的那位院長對他提出的《藥煉皮肉之法》很感興趣。這倒是有些出乎張硯的意料之外。
張硯本以為對方會一開始對他的這種提法不以為然才對。他甚至在元藥房裡買了不少藥材回來,到時候取其中特定的分量就可以先配一副簡單的藥浴出來,再用藥浴的實際效果去說服那位院長大人。現在看來似乎用不著這麼麻煩了。覺得是蕭恕在裡面積極推動的關係。
廊源城講武院反應這麼快的原因其實並不是張硯猜測的那樣跟蕭恕有什麼關係,而是單純的因為剛出關的那位廊源城講武院院子瞧出了“以藥湯刺激,從外到內催生皮肉改變,增益肉身強度”這些張硯寫在銅條裡的深沉意義。加上張硯雜學的身份,所以才會顯得如此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