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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 第 71 章

今日在家中的就是鄭家本家在京中的人,沿途鄭灝都一一指給她看:“這裡是我祖父當年在京為官時修的亭子,他老人家好酒,有時候一個人在這裡吃酒。”

麗姝見這亭子修的有八個角,並非傳統硃紅色的,而是青灰色的亭子,配著白玉階梯,很是清雅,她就笑道:“那你日後也可以請你的朋友們過來吃酒。”

“我沒有朋友。”鄭灝淡淡的道。

麗姝歪頭看向他,覺得有點不可思議,如果說自己朋友少還差不多,但是鄭灝的性格很好啊。

見麗姝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鄭灝道:“我三年都在廟裡讀書,去哪兒認識朋友呢?”

原來是跟自己邀功呢,麗姝輕捶了他一下:“真是的。”

鄭灝見她和自己親暱了許多也放下心來。

鄭家的長輩們也是齊聚一堂,鄭老夫人坐在上方,他老人家手裡戴著幾串佛珠,倒是很沉的住氣。鄭夫人昨日嘴角就沒放下來,鄭大人則端坐著,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另外有鄭大人的堂弟鄭榕並榕二太太,正偶爾竊竊私語。

一直到門口喊了一聲:“大爺和大奶奶過來了。”

麗姝和鄭灝一起進來,大抵是兩人在路上說了幾句話,神態也頗親密了一些。麗姝掃了一下週圍的人,心裡大致有數了。

下人拿了蒲團過來拜,麗姝恭恭敬敬的磕了幾個頭,起身時,又有人端了茶過來。新媳婦要敬茶,她又敬給公婆之後,再拿給鄭老夫人。

她其實很開心,因為在劉家之前常年因為母親的原因小傅氏和她好像總有些名不正言不順,現在一切都是正正當當的,她順利的嫁人,沒有任何糟心的事情。

好像她也終於是正常人,可以正常生活了。

鄭家的長輩們都有饋贈,鄭老夫人送了一枝鳳凰展翅六面鑲玉嵌七寶明金步搖,上面的花絲煜煜生輝。

“我這話說的有點兒早,但若是灝哥兒殿試中了,那你就是進士夫人。這是我們以前的老物件拿出來的,現在要找這樣手藝的人都找不到了。”

麗姝看到這明晃晃的金片薄如蟬翼,的確看起來手藝很好,她趕緊福了一身:“多謝祖母。”

鄭夫人則給她和鄭灝一人遞了一個紅封,又送了她一對百子如意紋手鐲,紅封裝的是多少銀錢麗姝就不清楚了。

榕二太太則送了一對白玉魚指環來,麗姝也一一謝過。

見行禮完成,男人們包括鄭灝就都出去了,麗姝則又奉上自己的針線。給鄭老夫人的是一對抹額,四色荷包,還有給老太太親手做的一套衫裙,上面繡的佛法以及菩薩都是麗姝本人親自所繡。

又給公婆都是各自八雙鞋,這些鞋子納底不是她自己納的,因為那樣會傷手。但鞋面是她糊的,鞋上的刺繡也是她繡的,若不然也不會那麼累了。

至於給榕二太太就是幾色絲線,堂弟妹和弟妹譚氏亦是如此。

她是新來的,其餘如崔氏和譚氏是

已經比她久的了,

麗姝坐下來不敢貿然搭話。她唯一比較熟悉的就是鄭夫人了,

但這也不打緊,鄭家在京的人口很簡單,幾乎不需要很費力的去應付。

鄭夫人同麗姝介紹道:“這是清哥兒媳婦,昨兒你們認得了吧。她爹在常州任知府,平日也是極擅長工筆書法,你們妯娌日後倒是可以多往來。”

“是。”麗姝對著譚氏一笑。

譚氏身上穿的很華麗考究,桃紅色的春衫搭一件乳白色的抹胸,下邊是同色帶提金的彈絲裙。頭上梳了個纏髻,雲鬢簪著許多花翠,可謂是珠翠堆盈,纖纖玉指伸出來各戴了幾枚戒指,更顯得富貴風流,倒是個好標緻的人物。

卻說譚氏也看向麗姝,昨兒人多,那蓋頭下新娘的臉只是粉撲上去的白,今日一見,果真不同凡響。這劉氏年歲不大,髮髻烏黑光亮,其人非常有神采,顯得很是聰慧,再看其眉如春山淺淡,眼若秋波宛轉,貌若王嬙,顏如楚女,行動之間舉止高貴嫻雅。

她不同於那種只是豔麗的美,看起來眉宇堅定,是個非常有主見的人物。

譚氏上前專門又喊了一聲:“嫂嫂。”

麗姝起身還禮:“弟妹。”

作為新媳婦,最先開始就要保持安靜才行,聽長輩們說話,不要輕易插言才行。

鄭老夫人就問兒媳婦鄭夫人李氏:“到底澤哥兒還是沒趕上,只是他們住的地兒要收拾出來,你六叔膝下就這麼兒子,你六叔早早的去了,就剩他們孃兒倆。他倒是有出息,早年娶了一房人沒了,如今在任上又娶了一房,平素都帶著他祖母和妹妹一起,也算是有孝心了。”

麗姝當然不清楚這個澤哥兒是誰了?上輩子她根本就沒有嫁過來鄭家,一竅不通。

但同為世家,麗姝也知曉這整個家族,有顯赫的也有不顯赫,對於族人都得照顧,這皇帝都有幾門子窮親戚,更何況是她們。

又聽李氏道:“兒媳知道了,等會子就帶灝哥兒媳婦和清哥兒媳婦去收拾,也不知曉能不能合她們的意。”

李氏一貫很持重,輕易不開口。榕二太太卻是個沒什麼心機的人,她聽到鄭澤的名字就忍不住道:“大嫂不知曉澤哥兒後來娶的這個可是山西大同府的茶商嗎?又經營不少的南北貨行,是山西的首富呢!”

鄭老夫人突然嘀咕:“娶的是商戶女?”

她老人家此言一出,眾人都撇嘴,似鄭家這樣的家族,寧可娶六品崔家窮女,也不願意娶商戶女。

麗姝倒是沒那麼門戶之見,如今科舉,商戶子依舊可以有功名,科舉也是讓寒門商戶子弟出頭了。

李氏是聽婆母發話了,才笑道:“澤哥兒前頭還留下兩兒一女,他總要尋一房能幹點的媳婦。”

而李氏當然知曉鄭澤為何會娶商戶女,也不是其他原因,純粹是因為鄭澤老孃喜愛奢華。鄭澤之父當年暴斃在任上,鄭澤三十六歲時中了進士,原本在山西任知縣,這次也是進京候缺。

這些話她又不會說出去,只包圓了說,但內心裡未嘗

不覺得鄭澤這樣做不好。

現下麗姝她們這些媳婦們只能聽著,橫豎和她們無關,還好鄭老夫人說了幾句,又對麗姝和譚氏道:“過了三月,金明池上湖水也化開了,到時候你們年輕人都出去玩兒。也別總悶在家中,悶出病可不好。”

麗姝和譚氏都說不敢,要在家裡。

鄭老夫人點頭,很是滿意,又說清明節是大日子,要去廟裡做道場云云。

李氏則道:“老太太,依照我看您年紀大了,就不要舟車勞頓了。這次就讓我帶著她們去吧,六嬸過些日子就來了,你們妯娌好幾年沒見面了,不如多說說話。”

鄭老夫人同意了,不一會兒,她困了。李氏就帶著麗姝和譚氏出去,但她並沒有讓她們跟著去收拾什麼澤哥兒的屋子,反而對她們道:“今年是吏部京察大計,我們那些族人們不少會上京,他們有宅子的我不攔著,但多數投奔我們的,我都安排在前面的客房。人多口雜,老太太那裡清靜慣了,有什麼事情就不要吵到她老人家了,只管回我就是了。”

“是,娘。”麗姝聽的明白,這鄭澤一家恐怕也不是善茬,鄭老夫人年紀大了,有人在她耳邊說了什麼,以至於雞犬不寧就不好了。再有,這個家裡到底是李氏當家。

前世就是李氏同意,鄭老夫人有些意見,但鄭灝還是義無反顧的娶自己。

就衝這點,麗姝也覺得婆婆為人不錯。

譚氏也趕緊表態。

李氏笑道:“灝哥兒媳婦你是新婦,肯定有許多事情不懂,我身邊的宮媽媽派去你那兒,你只管問她就是了。”

“好。”麗姝答應下來。

譚氏卻很詫異,因為當初她進門時,婆母也說過這樣的話,但是被她拒絕了。當然,她拒絕的也很委婉,就是不敢奪去長輩身邊的人,婆母當然也不勉強。

宮媽媽今年五十歲左右,笑眯眯的,脾氣看起來就很好。

麗姝帶著她回院子後,才讓珠蘭拿了一等封給宮媽媽:“我年輕也不知道打賞多少合適,總算是讓您沾點喜意,您可別嫌棄少。”

“看大奶奶說哪裡的話,您給的誰還敢嫌少不是。”宮媽媽捏了捏紅封,裡面是二百錢,這是上等封,她心裡就有數了。

二人一併進來時,不必麗姝說起,宮媽媽就想說什麼,只有她說了家中事情,大奶奶初來乍到,才會信任她。

哪裡知曉麗姝站住了腳:“今兒我是頭一日來,早上起早了,沒有精神了,明兒宮媽媽過來我這裡,我們再好好說話。”

宮媽媽見狀一愣,但她是積年老僕了,這點分寸還是知曉的,如此她就先告退了。只是她想這大奶奶倒是個精明人,當著太太的面接納我了,但背地裡又敲打自己,讓她心裡不上不下,若她想在大奶奶這裡混下去,就只有肝腦塗地了。

麗姝進來時,先把鄭灝院子裡服侍的幾個人都見了一面,各自都有打賞。

原來鄭灝身邊服侍的女孩兒有四個,兩個粗使兩個在房內伺候的,當然這個伺候不是

做通房,而是平日他衣裳要熨燙漿洗,端茶倒水需要人。外面又有兩個伺候的長隨,兩個小廝。

但凡是丫鬟,有攀附主子的心也不能算錯,但前提是主子願意,若主子不願意,她著意去勾引下藥這就犯了忌諱。

麗姝現下帶了四個丫頭陪嫁過來,又有陪房兩戶人家,身邊不缺人伺候。

她們若是本分,還是放身邊伺候,到了日子就放她們出去配人,替她們尋個好婆家,若是不本分,就先趕出去。

歸根結底,男人要是沒那個心,你送人也沒用,男人若是有心,你防的再死,也是惘然。

“聽雪,看賞。”

麗姝道。

聽雪拿著準備好的紅封把上下院子的人都賞了一遍,她們正磕頭時,鄭灝回來了,聽說麗姝在打賞,又強調了一遍:“日後,我不在家,你們侍奉大奶奶要和侍奉我一樣。”

麗姝迎了她進來,僅僅只有一日,鄭灝就非常適應丈夫這個角色了。

比如他現在一坐下來,茶就到手邊了,和他平日吃的茶不同,但呷了一口卻又很好喝。

“這是木樨芝麻燻筍泡茶,《神農本草經》上記載:‘傷中虛贏,補五臟,益力氣,長肌肉,填髓腦。’像你這樣用腦的人,我就擅自泡了這樣的茶,晉代葛洪說,芝麻能使身面光澤,白髮還黑。你若不喜歡,就說出來,我再替你泡別的。”麗姝看向他道。

鄭灝卻道:“很好喝。對了,方才我隨爹去祠堂,把你的名字寫在族譜上了。”

麗姝這才放心。

她又問:“你過幾日就要殿試了,要不要去看書?”

“沒事兒,再忙也要陪你打發時光,今日可是新婚頭一日。”鄭灝認真道。

麗姝又開心了:“你也太會說話了。”

她在家裡,先前就被孤立,很長一段時日都是她獨來獨往。在家裡常常被麗貞懟,說什麼都諷刺,麗柔是默默和麗貞一邊,沒想到鄭灝卻這麼看重她。

鄭灝拿了一把摺扇,抵在自己下巴上,好奇問她:“平日你是如何打發光陰的?”

“除卻晨昏定省外,在濟寧的日子就好過了,但凡休沐,我爹爹就會帶孃親和我們姊妹出去遊山玩水。在家就是彈琴寫字,幫襯我娘做些家務。回到上京,就有詩會花宴,平日在家打鞦韆,總之我是很羨慕你們男兒家的,想去哪裡就去哪裡。”麗姝見鄭灝很是隨和,就把這些話說出來了。

鄭灝則道:“以後我帶你出去就是了,其實我也沒去過多的地方,天天讀書,一坐下來,就起不了身了。”

年輕男子誰不想天高任鳥飛,海闊任魚躍啊。

麗姝捂嘴笑道:“日後你就案牘勞形了,要去哪兒都不方便了。”

為官做宰,幾個人能輕鬆得了。

二人談論幾句詩詞,麗姝又起了興致,彈了一首曲子,二人又一起用過午膳。

麗姝才開始說正事:“老太太那裡說什麼‘澤哥兒’要來,他可是你們本家親戚嗎?”

灝笑道:“澤四哥,是六房的獨子,他祖父曾經任過工部尚書,只可惜六房的老太爺死的太早了,剛一任大司空,人就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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麗姝靠在榻上,鄭灝過來直接抱起她,兩人一伴在床上躺著說話。

鄭灝笑而不語:“我要怎麼說呢。”

他是在鄭老夫人膝下養著的,當然知曉鄭老夫人為人有些講規矩排場,那位六叔祖母就更不必提了,喜好奢靡享受。

但他還是說了,麗姝就道:“難怪我聽她們說你這位澤四哥娶了山西的首富之女呢。”

“這就不太好了,商人重利,我們滎陽鄭氏子弟,怎麼能娶商戶女?如此降低了門楣,到底不好。”鄭灝如是道。

麗姝心裡很清楚,就像麗婉嫁給曾家二房,曾家二房雖然從商,但也是書香繫世家,曾家還有兩位大官,如此祖母才同意嫁人過去。如果只是單純的商人,就是富可敵國,想必劉家也不會嫁女兒過去。

這也是門第之見了,不知道何時能打破陳規。

二人又喁喁私語了幾句,晚膳時是在婆母李氏處擺飯,她和譚氏一起給李氏佈菜。李氏體寒,因此常年喝補湯,桌上放的就有四樣湯水,菜色也清淡,清蒸羊羔這些。

在家的時候,小傅氏常常讓她幫忙剔骨佈菜,現下一切都做的輕車熟路。

原本譚氏先進門,做的也不算差,她豔若桃李,身材高挑,識文斷字,也算頗為伶俐。偏偏來了個麗姝,家族門第比她高,為人比她更是千伶百俐,針黹女紅,琴棋書畫,服侍公婆樣樣都比她周到,自己倒是被比下去了。

二人服侍完李氏用完飯,一起回去,譚氏就笑道:“想不到大嫂第一次佈菜就做的這樣好?”

“喲,能得弟妹讚歎,我就放心了。但我想未必是我做的好,而是娘寬厚吧。”麗姝笑吟吟的,並不得意忘形,反而很謙虛。

譚氏心道這個劉氏還真是滴水不漏,她又看了麗姝一眼,想說什麼,兩人又不太熟悉,到底閉嘴了。

她倒也不是要和麗姝互別苗頭,只是這也是人性,但凡姿容不錯的女子,見到一個比她更好的,心中免不了會起比較之心。

二人在路口分手,譚氏帶著下人回去,她見鄭清在門口,連忙又道:“你怎麼出來了?你如今是不能吹風的。”

鄭清笑道:“無事,天色晚了,我想等著你。”

他面容不差,只是常年病弱有些蒼白,饒是燕窩補品用著,身子骨也沒什麼起色。譚氏本來只是個通判的女兒,在她被選中當鄭家的媳婦之後,家中人很高興,鄭家也如實告訴譚家,鄭清身子骨並不好。

譚父卻以能攀上鄭家為榮,她在眾姐妹一片豔羨中嫁了進來,父親也從通判順利的幾年內就升為常州那樣富庶地方的知州。

起初,譚氏也是很願意的,譚家只不過是一個小鄉紳,和鄭家差十萬八千里,若非鄭家公子有些瑕疵,怎麼可能娶她呢?可是自從進門後,一個月能行一次房也就算多

()了,她逐漸不滿起來。

這種守活寡的日子,在今日看到新進門的嫂嫂滿臉紅潤,眼睛裡春水都快漾出來了,讓她著實覺得羨慕嫉妒。

這才是女人要過的日子。

一到夜裡,鄭灝點了點她的鼻子:“我們要安歇了。”

麗姝笑道:“你不是要去讀書嗎?怎麼現在又讀的哪門子的書?”

鄭灝一把把她壓在身下:“看我怎麼對付你。”

他知曉麗姝今日中午到下午都睡了一兩個時辰,要不然她若很累,自己絕對不會碰的。女人的身體似嬌花一般,要愛護好才行。

正所謂被裡翻紅浪,兩次雖然意猶未盡,但鄭灝總算是滿足了。

“明日開始我要去書房了,你若要什麼,讓人去書房找我。你自己也好生歇息,再過兩日我陪你回孃家去。”鄭灝看她道。

麗姝很喜歡聞他身上的味道,一點兒噁心的味道都沒有。莫說是男子,就是有的婆子們的腌臢味,還有頭油味,或者哪個丫頭不漱口,這種人都不少,男人不拘小節,出去拼命往身上用香粉醃一遍的也多的是。

只有鄭灝很尊重她,即便是接吻都會事先含薄荷片,身上永遠很乾淨好聞的味道。

“你去讀書吧,雖說你已經是成竹在胸,但臨時抱抱佛腳也很好。”麗姝笑道。

鄭灝見她如此深明大義,沒有鬧著讓自己作陪,他也鬆了一口氣。

但麗姝絕對不會覺得自己要成為那種所謂的“賢妻良母”,她道:“你可以不陪我,但是呢,在你閒暇的時候,只能想我。”

“好好好。”鄭灝發笑。

二人又睡下。

次日起來時,鄭灝就已經走了,今日她是在自己房裡用的早膳,鄭家原籍北方,但是這麼多年官宦生涯,口味早就雜了。

鄭家這裡的早膳是一碗粳米粥中加入牛奶、白糖熬製,並一碟百合酥,又有醃製的鮮鱖魚和蒸豬蹄肚,並兩樣時蔬,甜醬瓜茄和芹菜炒香乾,再有佛手柑和天仙果兩碟。

麗姝倒是吃的津津有味,又讓宮媽媽過來,二人說了好一會子的話,麗姝對家裡的情況有所瞭解。

“澤四爺,人倒是不壞,但那個老子娘可是極其奢侈的,奶奶您家裡世代官宦,都沒像那位老太太那樣吧。襪子要穿綾花襪,衣裳要穿緙絲的,很是好講排場,但我聽說那位新進門的澤四奶奶,那個商戶女可是很厲害呢,起初進門還好,後來聽說打雞攆狗,這是在任上鬧的受不了了,才來京裡呢。”宮媽媽如此道。

麗姝也就當聽閒話,反正和自己無關,卻聽宮媽媽道:“您可得小心,六老太太是個有名的攪家精,走到哪裡攪到哪裡,族裡被她攪黃過好幾家。就是老太太和太太有些不合,她在這個中間也是挑撥過的。”

麗姝挑眉,又聽外面珠蘭進來道:“大奶奶,太太那邊來人說六老太太和澤四老爺過來了。”

麗姝倏地站了起來,她長這麼大還沒遇到過這樣的老太太,她得好好會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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