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幕將維安嚇了一跳。
他回過神來後,發現黃羽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眼睛也是閉著的,說明他仍是一具死屍,沒有活過來。
但他是怎麼從床上起來,又將椅子挪過來坐上去的?
維安感覺這屋裡實在太詭異,如果剛才那夫妻倆進了屋,立刻將黃羽屍體扶起來,然後放在這把椅子上才說得過去,否則就只能是黃羽的屍體自行在移動。
他小心翼翼走到房間的衣櫃門前,沒有弄出響動,將衣櫃門開啟,藉助一直在燃燒的微弱蠟燭光很快找到了當時黃羽摔跤時穿的衣服。
果然那衣服的脖子周圍全是血,而現在這具屍體身上穿的衣服則是已經被換了的。
自此維安認為必須對黃叔和顏姨說實話了,屍體不可能自己移動,所以這夫妻倆多半已經形成了癔症,精神失常所以才會認為兒子一直還活著,現在必須打破他們的幻想。
走到門口回頭看了一眼坐在椅子上的屍體,鼻子裡不時聞到書桌那些已經變餿的飯菜飄過來的氣味。
維安將房門輕輕關閉,他來到了一樓,將那夫妻倆叫了過來,開口道:“黃叔、顏姨,我發現了一個奇怪現象,現在必須向你們說明一下。”
“找到什麼了嗎?”黃叔立刻變得有些激動。
沒想到維安效率這麼高,很快就查出問題來了。
維安道:“你們先坐下,聽我說。”
待兩人坐下後,維安繼續道:“你們知不知道你們的兒子——黃羽,他已經死了?就是在院子那兒被摔死的。”
夫妻兩人一臉懵逼,面面相覷。
過了片刻,顏姨才道:“我兒子好好的,你為什麼要說他死了?剛才不是還看見他了嗎?”
黃叔也點頭,“是啊,讓你查半天,結果你告訴我小羽死了,這不是睜著眼睛說瞎話嗎?人還好好的在樓上……”
維安打斷他的話,道:“你們每次送上去的飯菜,他吃了嗎?是不是全部放在臥室裡,已經變餿了?”
夫妻倆微微一愣,顏姨搖頭道:“沒注意。”
“還有他脖子上那麼明顯的傷口,你們看不到嗎?”維安又問。
同時他也在注意這夫妻倆的神情,看看他們有沒有掩飾什麼,因為一些細小的表情細節在這種情況下通常是無法隱藏的。
但觀察片刻,維安發現他們的表情都很自然,並且顯得很迷茫,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維安為什麼會說自己的兒子已經死了,似乎他們從來就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我們直接去樓上吧。”維安道。
他懷疑夫妻倆的癔症很嚴重,一些場景可能要當面對質才能澄清,畢竟說再多的話也比不過讓他們親眼看看。
三人很快來到樓上黃羽的臥室。
維安推門進去,隨即勐地呆住。
就見剛才還坐在門口的黃羽,此刻已經又在床上躺著,而那椅子也被放回到書桌前,就好像從來都沒有動過。
“難道這屋裡還有別人?”維安心中產生懷疑。
他無法理解在這現實中為什麼會出現如此無法用常理解釋的事!
就在此時,維安忽然想起了上次和孟一波他們在管理局會議室討論的其中一個特殊怪談。
在這個怪談中一名管理局調查員的妻子一天天開始詭化,直至後來變成了一具仍在活動的乾屍,那調查員才突然醒悟過來,自己是不是進入怪談了。
當時他們還把這叫做“日常系怪談”,也就是發生在平時生活中,如果不留意的話將完全感覺不出來的怪談,看起來一切都很正常,實際上詭異在一點一點的侵蝕當事人的生活。
“我現在難道在怪談裡?”維安醒悟。
他記得當時在討論那個桉情時自己曾說過破解的方法,就是檢視私人物品欄,如果物品欄能開啟,那就說明是在怪談裡,如果打不開物品欄則還是在現實世界。
念頭一起,他立刻嘗試著開啟自己的物品欄。
下一秒腦海中忽然嗡的一聲,一片蒼白,一股暈眩感降臨。
維安不由自主地後退了兩步,一把扶住房間門。
他感覺應該是開啟物品欄了,但腦海裡卻一片空白,什麼都看不到,且頭暈得厲害,這種現象以前從沒有過。
就聽黃叔在耳旁問道:“維安,你怎麼了?”
“來,你們過來!”維安輕輕敲了敲額頭,感覺稍微舒適點了,將這倆口子拉到床上的黃羽旁邊站定,指著黃羽道:“看見沒有,他的脖子上那道傷口?”
“這是他摔跤時刮傷的啊!”顏姨道。
維安當即想要將這屍體的身首分離開,不過心中猶豫了一下,畢竟這一幕太過血腥,可能會讓這夫妻倆接受不了,造成其他意外。
“讓我和他單獨談談吧。”他念頭一轉,開口道。
黃叔和顏姨對視了一眼,不知道維安到底在幹什麼。
顏姨道:“不管怎樣,這幾天要讓你費心了。”
維安擺了擺手。
等兩人出去後,他將臥室門關好,回到床邊站定,再次試著準備開啟自己的物品欄,但情況和剛才一樣,腦袋再次陷入暈眩,而且腦海裡一片空白,什麼都看不到。
只不過暈眩感和剛才相比沒有那麼嚴重了。
維安看向床上躺著的屍體,隨即伸手過去,抓住黃羽的頭髮,頭皮表面一股冰冷感襲來,這證明他沒有錯,眼前的確是一具屍體。
慢慢將這頭顱往上一提,脖子斷裂處立刻分開,但已經沒有血液再流出。
維安將黃羽的頭顱放在枕頭邊,凝視片刻,開口道:“黃羽?”
等了片刻,這頭顱的眼睛依然閉著,沒有任何反應,而且看起來也不像是能夠有反應的樣子。
維安伸手再次摸了摸黃羽的身子,發現他依舊有些發硬,但四肢仍然可以活動,並不是完全僵硬的狀態。
“到底你死沒死?說句話。”
頓了頓,他直起身,轉身往門外走去,口中道:“我現在去外面等一會兒再進來,期望我回來後,能看到你給我的暗示,任何暗示都可以。”
維安懷疑這屍體能夠移動,是不是必須要在沒有人在場的情況下。
不多時,他站在外面將房門關上,然後傾聽片刻,沒有聽到任何動靜,正準備再次開啟房門時,身後忽然傳來黃叔的聲音。
“維安,你幹什麼?”
維安一轉頭,忽然感覺脖子上冰涼了一下,隨即回道:“沒什麼,有句話忘了跟黃羽說了。”
“不是,我問你這是幹什麼了!”黃叔伸手摸了一下他的脖子。
維安當即低頭,但什麼都看不到。
“你脖子上怎麼有條線?”黃叔此時將摸過的手指湊到眼前看了一下,驚道:“這是血,你脖子上有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