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薛萬行那裡離開,維安來到空乘人員工作間,此時裴娜還在衛生間裡沒有出來。
“維安,你去46C的乘客那裡一下,那是個小孩,一直在胡亂按服務按鈕。注意,態度好點。”此時那叫佳姐的空姐對他吩咐道,同時把記錄本和一包小糖果遞給了維安。
“裴娜呢?”維安問。
佳姐道:“好像進衛生間了。”
維安拿著記錄本轉身往46C座位號走去,找了片刻,來到一個站在座椅上的小孩面前。
這小孩差不多六七歲的樣子,那張小臉上彷彿就寫著“熊孩子”三個字,他的媽媽爸爸就坐在旁邊,只是象徵性的拉了拉孩子,讓他坐下別鬧,但並沒有真想制止。
“請問您們有什麼需要嗎?”維安躬下身詢問,儘量讓自己進入當前的角色。
“沒事,是小孩不小心碰到了。”小男孩的媽媽說道。
維安看了看手裡的記錄本,語氣溫和的道:“起飛了半個小時,您的孩子這已經是第十一次不小心碰到了。還有,站在座椅上很危險,請讓他坐下好嗎?”
“說了他不聽,孩子還小,我也沒辦法。”男孩媽媽聳了聳肩。
都說熊孩子的背後一定是有熊家長,這話還真不假。
維安將手裡的小包糖果在小男孩眼前晃了晃,“小朋友,不可以一直按‘呼叫鍵’哦。如果你好好的坐在座位上,我就給你一包糖果獎勵,怎麼樣?”
小男孩抬頭看了他一眼,隨即目光盯在那包五顏六色的糖果上,明顯浮現出渴望,正要點頭答應,他的母親忽然提高聲音道:“你幹什麼?那麼甜的東西沒經過我們家長允許就給孩子吃,要是長蛀牙了怎麼辦?”
“不好意思。”維安直起身,將糖果收好。
那小男孩立刻扁嘴哭了起來,伸手想要糖果,不過既然他的母親已經明令禁止了,維安也不便再給他。
“那請你們看好孩子,小心安全。”
他轉身往工作間走去,同時口中輕聲道:“熊孩子?”
在這次任務介紹中,讓參與者曾特別注意幾個關鍵因素,不要讓這些東西出現,比如蜥蜴的血、古怪照片、雞冠頭、黑色老鼠、熊孩子以及無端的衝突。
熊孩子正好就是其中之一,如果維安估計沒錯的話,這個應該就是任務中提到的熊孩子,需要避免該情況出現。
而且現在在情況還沒有完全摸清楚以前,他暫時沒有處理,當然也有自己估計錯誤的情況,只是這個機率很小而已。
同一時刻。
蔡露、黃旭很快回到了薛萬行身旁,三人坐在一起交流起來。
“其他進入這個怪談的參與者還有七人,有一個才是三歲孩子,可能無法存活。”蔡露道。
對於怪談的參與機制目前管理局依然無法完全掌握,只知道不管男女老少,哪怕是嬰幼兒都無法避免突然進入怪談的情況。
只是幼兒不識字,根本不理解任務是什麼意思,所以自然無法根據任務提示去完成。
假如這個幼兒的任務和其他參與者一樣還好說,但如果每個人的都不一樣,這個孩子的生存機率就會變得很低,甚至可以說是必死局面。
這在平時涼城管理局辦理的怪談案子裡也出現過好幾次,所以蔡露才會說出“可能無法存活”這番話。
黃旭道:“也就是說,這七人加上我們和那兩個舟城管理局的人,這次一共有十二人進入了怪談。”
“這些參與者中有沒有人曾經歷過怪談的?”薛萬行問。
“問過了,一個都沒有。”黃旭道。
薛萬行面無表情,吩咐道:“按照操作程式,先將這些人全部聚集在一起,便於行事。”
“我們直接做,還是讓那兩個舟城的調查員來做?”蔡露問。
如果他們自己做的話也可以,只是有些麻煩,畢竟他們的身份只是乘客,需要說服很多人才能調換位子。
但維安和裴娜在就不同了,他倆人都是乘務人員,說話比他們管用,隨便給個理由就可以將其他參與者全部聚集在一起。
薛萬行沉默片刻,道:“讓他們過來協助你們,這是他們在這個怪談裡的唯一任務。”
蔡露隨即往工作間走去。
薛萬行對黃旭道:“我們現在分頭行動,我來確定飛機裡的恐怖源頭在哪兒,你和蔡露一起,把蜥蜴的血、古怪照片、雞冠頭、黑色老鼠這些東西全部找出來,儘快毀掉。”
“那萬一有參與者要求加入我們怎麼辦?”黃旭問。
薛萬行道:“不行,告訴他們這是D級角色扮演,想要保命就老老實實坐在位子上。”
他們的怪談任務和維安、裴娜實際上差不多一致,只是各自的身份不同,薛萬行等人只是乘客。
其實算起來他們的身份更利於在乘客中間尋找蜥蜴的血、古怪照片等那些物事,而維安和裴娜則憑藉他們的乘務員身份尋找恐怖源頭要更方便。
不過現在薛萬行準備代替維安和裴娜,把他們直接排除在任務之外。
這邊涼城調查組的人分頭行動後,工作間,維安和裴娜已經匯合。
“怎麼樣?”看著裴娜手裡拿著的黑色水筆。
裴娜搖頭,“試了好幾次,字可以寫上去,但沒有發生我們所期待的離奇現象,只是那些字寫上去後很快就會消失,再次變為白紙一張。”
“你寫的什麼字?”維安問。
“你不是讓我儘量寫和諧一點的嗎?”裴娜道:“所以我寫的是:維安在走到工作間的路上摔了一跤,但並沒有大礙。”
維安道:“為什麼不寫你自己摔了一跤?”
“因為我寫了就會一直注意,以我的身手可能就摔不下去。”裴娜看向他,“那你剛才到底摔沒摔?”
“沒有。”維安搖頭,“就這麼一路帥氣又穩重的走了過來。”
裴娜露出微笑,“好吧,所以不是用筆寫字在上面就可以成為現實。”
“那你待會兒再試一下,用血,自己靠想象,或者看看還有別的什麼方法,都試一試。”維安道。
“會不會根本不用寫字上去?”裴娜問道。
維安略一沉吟,“也有可能,要不你和它說說話,看看這無字書能不能回你。”
“這樣會不會有點神經質?”裴娜皺眉。
“那你覺得我神經質嗎?”維安問。
“有時候有點。”
“那就對了,有時候在怪談中被人認為是神經質這件事根本無法避免。”
“我知道了,繞了一大圈,你終於找到一個完美藉口為自己開脫了。”裴娜笑道。
話剛落,工作間的門被人從外面拉開,蔡露站在外面,看了看這工作間,發現目前只有維安和裴娜在,並沒有其他人。
她壓低聲音開口道:“維安,你們過來協助一下,老大要我們把那些參與者聚集在一起,免得待會兒如果有突發情況時,無法保證他們的安全。”
“讓裴娜和你一起去吧。”維安道。
“你呢?你去哪兒?”蔡露皺眉問。
“我可能要處理一下熊孩子。”維安回答,隨即抬頭看向頭頂已經亮起的小顯示屏。
小顯示屏亮起,意味著有人按下了呼叫服務的按鍵,而此刻顯示屏上顯示的正是剛才的46C座位。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仍是剛才那熊孩子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