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天裡,趕路都顯得沒有那麼枯燥乏味。
太白偶爾會將馬車停在風景秀麗之處,仔細的觀摩著。
明明嘴裡喊著搶時間的趙公道也並未催促過。
精衛依舊是那副不諳世事的樣子,經常會如同小女生般,一驚一乍的欣賞著眼前的風景。
只有蘇陽和趙公道,安安穩穩的坐在馬車上,目視著這一切。
“你說...”
“如果精衛...是男性...”
趙公道像是想到了什麼,看著遠方青春可愛的精衛,喃喃自語。
蘇陽嘴角微微抽搐:“或許我會殺了他...”
“但她現在就掛著男人的面容。”
趙公道輕聲低語。
蘇陽的臉色有些難看:“所以我現在就想殺了他...”
“她究竟是入戲太深...”
“還是故意噁心我們?”
“早知道我就猜他是火雲洞的風伯了...”
“這樣他就會扮演一個成熟穩重,又帶著些許睿智的中年。”
就連向來波瀾不驚的趙公道,此時眼中都不禁流露出一絲悔意。
顯然,精衛這兩天給他帶來的創傷,著實是有些重。
“不如...”
“我們先給她尋找一具肉身吧。”
“啞巴仙子!”
“她真是女生,從此可以閉嘴。”
“她但凡是男...”
“這輩子,就永遠留在那具肉身裡吧。”
蘇陽像是想到了什麼,眼睛一亮,露出一抹猙獰的笑容。
就連趙公道都不禁若有所思,輕輕點頭:“我支援你...”
“嗯!”
“實在找不到仙子...”
“就給她找一隻雌鳥,反正精衛是鳥!”
“我相信...她應該不會介意自己的新身份!”
蘇陽腦洞大開,就連笑容都不禁越發的病態。
趙公道感同身受,輕輕點頭,一言不發。
兩人同時將目光落在遠處精衛的背影上,導致精衛身體莫名一涼,狐疑轉身,看向兩人,結果只看見了兩道溫和,友善的笑容。
精衛疑神疑鬼的收回目光,但仍舊感覺心跳有些加速。
“你感覺,她如今的狀態,表演成分究竟有多少?”
趙公道一邊微笑對精衛揮手,一邊問道。
“不確定。”
“感覺更像是釋放了天性...”
“有種此人真傻的感覺。”
蘇陽搖了搖頭,看向精衛的笑容愈發燦爛。
“我不相信她是真傻。”
“或者說,我不覺得一個傻子能活到現在,而且還會有意隱瞞自己卜卦的資訊。”
“所以,她的表演成分,似乎很高。”
“並且樂在其中。”
“一路上,有她陪伴,不孤單。”
趙公道收回手臂,淡淡開口。
在精衛轉身後,蘇陽同樣一秒收回笑容,面無表情:“或許可以試試我的辦法。”
“什麼辦法?”
趙公道有些好奇。
蘇陽慢悠悠開口:“就是對待太白的那種,我可以保證,她這一路,會比西天取經還要困難。”
“她可是我們未來的合作伙伴。”
“她的靠山,對我們之後的計劃更是重中之重。”
趙公道一臉嚴肅說道,並看向蘇陽,緩緩說道:“折騰幾次就行了,沒必要湊齊八十一難。”
“好的。”
蘇陽輕輕點頭,兩人隔空對視,再次同時露出淡淡的笑容。
“還剩兩百公里的路!”
“出發了!”
趙公道看了看天色,開口說道。
隨著他們不斷趕路,空氣已經變得愈發潮溼。
只是深吸一口氣,都能聞到海水淡淡的鹹味兒。
精衛戀戀不捨的回到馬車上。
相比起來,太白就顯得淡定許多,雖然最近幾天,他看起來釋懷了不少,但由於性格問題,話依舊很少,只是偶爾才會說幾句,語氣還有些發冷。
“這裡的風景很美?”
看著精衛的表情,趙公道彷彿十分隨意般問道。
精衛一怔,下意識開口:“還好。”
“既然風景一般,又為何遲遲不願歸來。”
“是想拖延時間...”
“還是給某些人留下記號?”
趙公道的語速驟然加快,表情更是瞬間凌厲起來,眼睛死死的盯著精衛,這審訊來的異常突然。
精衛一時間有些沒有反應過來,呆在原地。
過了足足三四秒鐘,她的眼眶才略微泛紅,看起來十分委屈:“你是在懷疑我麼?”
“你明明說過,我們是夥伴!!!”
她顯得十分憤慨。
但下一秒,趙公道臉上的寒冰就悄然化開,重新露出如沐春風般的微笑:“開個玩笑逗逗你,不會真的生氣了吧?”
“哼!”
精衛傲嬌的哼了一聲,故作兇狠的瞪了趙公道一眼,氣呼呼的飄到蘇陽身後。
蘇陽悄然睜開雙眼,平靜的注視著她:“所以,你可以換回你本來的面容麼?”
“不然頂著喜神的臉,嬌滴滴的表情...”
“我怕我遲早有一天犯了殺戒。”
聽到蘇陽這冷冰冰的話,精衛愣在原地,左顧右盼,頗有一種天地雖大,卻無處是家的淒涼感。
最終,精衛還是選擇默默的來到太白身邊。
無論如何,至少還有一位車伕陪著她。
“我覺得他們說的有道理...”
“如果我有仙力的話,應該已經打你很多次了。”
但...
太白一鞭子抽在馬屁股上,頭都沒回,淡淡說道。
顯然,這幾天的時間裡,就連太白這個真正遊離在外的路人,都有些被精衛噁心到了。
就在精衛不知所措的時候,趙公道再次平靜開口:“之所以遲遲不恢復精衛的面容,是因為你並不是精衛,而且不知道精衛長什麼樣子,怕露餡麼?”
“……”
精衛沉默,看起來一副傷心的樣子:“原來,你從始至終,都沒有相信過我。”
“但我卻真的以為...”
“我們是同伴的。”
精衛的聲音很輕,有些傷心,輕輕揮手。
下一刻,魂力湧動。
她的外表緩緩蠕動,最終徹底換了一個人。
大概是二十歲出頭的少女。
看起來十分清秀。
算不上那種驚豔的絕世美人,但也算是比較耐看的小家碧玉。
最主要的是,身上帶著些許貴氣。
“還是說...”
“你們真正在乎的,只是我的性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