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道?”
“你們一群淪落為下界,最卑賤的妖,卻在我的帶領上,踏上神聖的靈山,甚至有機會成佛!”
“這便是最大的恩賜!”
“但你們卻不思進取,滿腦子的叛逆!”
“現在卻又來找我要公道?”
唐三藏冷笑,緩緩向前,踏出一步。
腳下那朵金蓮的花瓣悄然破碎一片。
而唐三藏原本已經筋疲力盡的身體,在此刻重新恢復到了巔峰狀態。
但他卻沒有停下,而是再次向前。
每一步落下,都有蓮花破碎。
足足九步踏出,整個人的氣息變得愈發深邃,恐怖。
“大羅境...”
“二重。”
“佛珠只是他的第一層封印,腳下的蓮花才是第二重。”
“這傢伙從始至終,釣的魚就不是沙悟淨,而是眼前這位。”
趙公道微微眯起雙眼,認真開口說道。
蘇陽撓了撓頭:“他竟然藏著底牌,最討厭這種陰險奸詐的小人了!”
趙公道瞬間無言,黑著臉看了蘇陽一眼。
鐐銬中年在豬悟能出現的瞬間,就已經徹底陷入渾噩的狀態,口中不斷自言自語著什麼,對外界的一切全部遮蔽。
而‘王秋生’,他的眼眶早已溼潤,看著那陌生的面龐,熟悉的聲音,緊緊攥著拳頭。
“二師兄...”
“猴哥他...”
他終於忍不住,插話問道。
豬悟能的身體一僵,沒有說話,只是輕輕搖了搖頭。
這一刻,‘王秋生’的信念彷彿都崩塌了般。
再也沒有之前那種,無論敵人多強,都敢於提槍,逆流而上的銳意,而是癱軟的倒在地上。
曾幾何時...
無論遇見多少危險,都會有那道背影,站在他們面前,彷彿只要他在,就永遠沒有什麼事情能夠困住他們。
但如今...
就在‘王秋生’恍惚間,豬悟能不知何時已經悄然站在了他們身前,與真正巔峰狀態的唐三藏對峙。
看著眼前這道背影,‘王秋生’有那麼一剎間陷入恍惚之中。
記憶中的那道背影,像是在此刻,與眼前這背影重疊。
雖不是同一個人,但那名為‘守護’的力量,卻是那般相似。
“他走了...”
“我還在。”
“只要我活著,就輪不到你們死。”
豬悟能淡淡開口。
唐三藏慢條斯理的打量著豬悟能,完全沒有急著動手的想法。
“我曾以為,你這種膽小,怯懦的人,只有在我重傷,甚至距離死亡只有一步之遙時,才敢露面。”
“倒是沒想到,有些低估你了。”
“但這些已經不重要了。”
“我認為已經死去的四位徒兒,竟然還活三個。”
“貧僧真是不知道,該開心,還是憤怒。”
“今日,就送你們,與那猴子團聚。”
唐三藏微笑開口。
伴隨著聲音落下,一道道金色蓮花瞬間自地面綻放。
方圓十里,已然成為金色的花海。
而花海的中央處,一棵菩提樹,正在急速生長。
甚至在數秒鐘後,一位位沙彌的虛影,再次出現在花海之中,盤膝而坐,誦讀經文。
這便是大羅二重與一重的區別。
大羅一重,佛國加身。
大羅二重,佛國顯現。
不過短短半分鐘的時間,唐三藏已經徹底掌控了眼前的局面。
而眼前的眾人,不過是他花海之中,待宰的羔羊。
“唔...”
“好像很厲害的樣子。”
蘇陽嘴裡嘀咕著。
明明已經仙靈之力耗盡的他,此刻卻突然站了起來,活動四肢,手指在虛空微微勾勒。
下一刻,他的眉心處,光芒閃爍。
識海內的門中,突然湧現出大量的仙靈之力,將其體內填充滿。
甚至相比於之前,要更強上些許。
如果說之前的蘇陽,在經過第四次仙臨的實力暴漲後,勉強處於金仙巔峰的話,此刻的他,已經隱隱有突破大羅的趨勢。
“你藏拙了?”
趙公道訝然,看著蘇陽,忍不住問道。
蘇陽理所當然的點了點頭:“對啊。”
“你不是說,藏拙的...”
“都是虛偽,陰險,狡詐的小人?”
趙公道再次幽幽開口。
蘇陽咧開嘴笑了笑:“沒錯,我就是小人。”
“但我沒想到,你竟然連我也瞞著。”
“大羅,是要尋找屬於自己的道路。”
“如果有仙人賜福,在修煉一途上,可以走捷徑,只修仙力不修道。”
“但你明明沒有接受賜福...”
“為什麼比賜福者提升的速度還快。”
“那小和尚有燃燈禿驢的賜福,如今也不過剛剛金仙中期。”
“這應該已經算是凡人第一梯隊的了吧?”
“至於剩下的大部分賜福者,在第五次仙臨後,應該就會完美繼承他們身後仙人的‘全部’了。”
這一刻,趙公道是真的有些不太理解。
道之一途,最為玄學。
天賦強者,或許能在瞬間悟道。
天賦差者,也有可能蹉跎一生而不得入。
不過似是想到了什麼,趙公道突然覺得,一切似乎也是說得通的。
“沒有啊...”
“我不是有幾百位賜福者麼。”
“而且最近連續踹了一個月的門,似乎是把某位大佬踹醒了。”
“為了讓我消停消停,就付出了點東西。”
“作為交換,我不踹門。”
蘇陽微笑著,十分理所當然的說道。
趙公道輕輕點頭,但很快就想到了什麼:“不對,你不是踹滿三十天了麼?”
“對啊!”
“我騙了他。”
“所以他很憤怒,說等他復甦之後,一定會第一時間殺了我。”
說這句話的時候,蘇陽沒有任何的羞愧,反而有些驕傲的揚起下巴。
“半步大羅...”
“我這把劍,難道要退休了麼?”
趙公道略微有些失望,輕聲低語。
隨著他的聲音落下,二十四顆定海珠再次漂浮在虛空之中,圍繞著他不斷旋轉。
下一秒,他的體內同樣充斥著大量的仙靈之力!
氣息更是從金仙巔峰,穩穩停在了半步大羅的位置。
嚴謹點來說,甚至比蘇陽距離大羅,還要更近一步。
“還好...”
“前段時間重傷,加上北海數千年的鎮壓...”
“我...”
“也略微有些感悟。”
“最遲一個月,便能登大羅境。”
趙公道略微羞赧的開口說道。
但那矜持且驕傲的樣子,讓人恨不得一巴掌抽上去。
“你也當奸詐小人?”
蘇陽玩味問道。
趙公道嘿嘿一笑:“傻子都能看出來,金蟬子這禿驢藏拙,我不藏一手,怎麼能看到後面的戲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