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裡屋說話？沈言鹽一瞬間就聯想到電視劇裡那些小黑屋。
沈言鹽見孫老頭引著自己往裡屋走，心中充滿了戒備，畢竟這個南北諮詢公司看起來也太奇怪了。
萬一這孫老頭是要把自己騙過來嘎了……噢不對，沈言鹽想起來自己還在直播呢，有這麼多觀眾給自己當保鏢。
沈言鹽在進屋之前和孫老頭說了，自己正在進行打工綜藝節目直播，詢問等一下的對話是否方便錄製拍。
“錄節目？誰來了？”
“孫老頭你現在混成到這樣落魄的地步,居然還有節目組找你？”
孫老頭還未開口，裡屋裡傳來一道聲音刻薄的中年男聲。
“哦，你不會已經悽慘到開始錄那種裝大師賣神藥騙老年人的假藥廣告了吧？”
孫老頭聽到對方的挖苦，原本笑嘻嘻的臉上帶了一絲苦意，想要說什麼，但最終還是止住了。
“裡屋還有一位客人,你不必太拘束,這人不重要。”
他為沈言鹽撩起簾子：“待會兒要說的事兒可能不太方便播出了，攝像頭可以繼續開著,有些內容我吭一聲，你就手動和諧掉。”
沈言鹽點點頭表示理解，畢竟要弘揚科學，弘揚正能量嘛。
她朝直播間的觀眾們打了個招呼，表示待會直播可能會時不時消音。
節目組為了淨化網路環境在微型拍攝裝置上準備了手動消音的按鈕。
【手動和諧？接下來要說的事不能播嗎？我是尊貴的企鵝影片VIP使用者，我也不能看？】
【我估計就是說的44號凶宅都恐怖之處，比如說死了多少人，瘋了多少人。】
【這個大家不是知道了嗎？我覺得肯定說的是降妖除魔之類的秘法！】
【大師，我想學！】
【你們別神神叨叨的，說不定人家只是有些商業秘辛不能公開。】
沈言鹽走進裡屋之前還是有一絲忐忑的,她以為自己會看到一些詭異的物件,比如什麼降魔匕首、什麼寶劍之類的。
但是走進裡屋之後，沈言鹽心中的情緒全然只剩下驚訝和同情。
孫老頭所說的裡屋連電視劇裡那些小黑屋都不如,就是一個塑膠布搭的小棚子，四面漏風。
裡屋裡面的陳設更是簡單,一張木板床,一套陳舊的木質桌椅，桌案上還有一隻毛都快禿了的毛筆，以及一塊已經開裂的墨硯。
沈言鹽感覺這小屋子脆弱的好像自己只要打個噴嚏就會倒。
屋裡就兩張椅子，一張椅子上坐著一位留著長鬍子的中年人，他穿著一身面料昂貴，做工考究的西裝。
和這間破爛的小屋子格格不入。
看來這位中年人就是孫老頭說的客人了。
沈言鹽打量這位中年人時，中年人也在打量她。
這位中年人名叫盧瑟，是江城挺出名的一位風水大師。
他看到沈言鹽那張漂亮的臉龐，愣了一下，隨即掃了一眼沈言鹽身上叫不出牌子的服裝，目光中，閃過輕蔑。
他坐在裡屋聽的不是很清楚，只聽到了沈言鹽說“拍攝”和“錄製”這幾個詞。
大概是假藥廣告方，上哪兒找的女主持當託吧。
那些地方電視臺上面播出的時間老長的中插廣告不就是這樣演的嗎？
女主持人就什麼疑難雜病，比如說糖尿病採訪某某大師，大師說他今天做了一個違背祖宗的決定，他要公開根治糖尿病的方法！
緊接著廣告就開始賣XX神藥了，說的不少中老年朋友心動訂購，最後發現別騙又維權難。
他自然是不屑於與這種毫無技術含量的騙子為伍的。
中年人已經自動把沈言鹽和孫老頭劃到身份地位低於自己之下的層級。
畢竟他盧瑟可是業內都排得上名號的風水大師，背靠的可是一流玄門族系,豈是孫老頭這種落魄小戶可以比得上的。
更何況孫老頭現在還有求於自己。
想到這裡,盧瑟繼續翹著二郎腿在椅子上坐著，面對進門和自己禮貌打了一聲招呼的沈言鹽，那是眼皮都懶得掀一下。
沈言鹽也不甚在意，她瞧著孫老頭這撿漏的小破屋，小臉幾乎要皺成苦瓜臉，這樣的諮詢公司，看起來真的不太靠譜啊。
孫老頭瞥見沈言鹽的神情，不好意思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寒舍有些草率，莫要見怪。”
沈言鹽瞥見桌上放著一張很大的宣紙上面寫著“南北諮詢公司”六個大字。
“我的毛筆字寫的好看吧！”孫老頭臉上閃過一絲自戀：“這是我新寫的公司門牌，之前那張紙糊上去被風吹走了。”
沈言鹽嘴角抽搐：“為什麼不定製一塊門牌呢？”
孫老頭莫名其妙的看了她一眼：“當然是沒錢啊！”
沈言鹽語塞，這孫老頭真是和自己最窮的時候半斤八兩。
而原本滿懷期待的網友們本來以為這孫老頭的裡屋會別有洞天，沒想到那漏風的塑膠大棚真能看見洞和天。
【這個南北諮詢公司這麼窮，付得起沈姐的試睡員薪水嗎？】
【我第一次見用紙糊門牌的公司，真是小刀拉屁股開眼了。】
【這孫老頭靠譜嗎？我感覺那邊坐的那位穿西裝的但是可正經多了。】
沈言鹽一臉狐疑：“那我去當試睡員的工資，你會按時付給我的吧？”
孫老頭拍著胸脯道：“叔雖然窮，但是窮的有骨氣。”
沈言鹽面對信誓旦旦的孫老頭，心裡更覺得不靠譜了呢。
不過還好自己早有準備，她拿出一份提前準備好的業務合同，一式兩份，遞了一份給孫老頭。
“那就籤個合同吧，順便把你公司的營業執照給我拍一下。”
孫老頭一臉可憐兮兮：“人與人之間還能有信任可言嗎？”
沈言鹽冷漠臉，不為所動地催促道：“別磨嘰，快籤。”
簽完合同後，孫老頭切入正題：“你對凶宅試睡員這項工作的瞭解有多少？”
凶宅試睡員是一項新興職業，沈言鹽之前淺淺聽說過，都是從字面意思去理解的：“有些房產發生過兇殺案等一些負面事件，無人敢接手或者入住，影響了房東的收益。”
“有些房東為了證明自己房子住了不會出事兒，會請凶宅試睡員去鬧鬼或者“不乾淨”的凶宅裡面住上一晚，證明這宅子很安全，可以安心入住？”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