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了。”
陳淼低頭望向手中的名片，名片上除了一個特大號字型「大葵花男科診所」之外，還有一個穿著白大褂挺著一張看起來就有些油膩的中年男人的臉龐。
旁邊還留有自己的腕錶通訊號。
他從小便有個還算不錯的優點，記性比較好。
當然，沒有超憶症那麼誇張，還做不到看到的東西都能過目不忘，但只要他認真去記的東西，基本上都短時間內忘不了，這七天他不說給整個奉天市都跑完了，至少這一片都跑了個遍。
街道路印的牌子還是都記著的，不至於找不到路。
至於跟在他身旁的這個男人。
叫飢猴。
幾天前遇到的，一個力工，平時沒有什麼正經工作，基本都是打零工的存在，飽一頓餓一頓的那種。
剛穿越這個世界他就是一個典型的黑戶。
沒戶口，沒身份，就連衣服還是夜深人靜時借來的，甚至腕錶都沒有，根本無法正常融入這個社會，吃飯都是個問題，但那句話怎麼說來著，活人還能被尿憋死？
他挑了箇中午飯點的時間，去一個寫字樓旁邊的連鎖快餐店門口，在門口垃圾桶撿了張被人隨意丟棄的小票，就持著小票大步踏進這個連鎖快餐店。
和員工，聲稱剛才在這裡買了份蓋澆飯，但是飯裡有蟲子，要求重做一份。
就這樣。
他得到了一份青椒肉絲蓋澆飯。
而這一幕被蹲在門口百無聊賴的飢猴全程看了個正著，那一瞬間，飢猴彷彿像是發現新世界了一般，當場就決定要同樣嘗試一番，只是同一個戲法在同一時間同一家店用兩次有點不合適。
飢猴自認自己很聰明。
有點腦子。
隨後便從旁邊一家夫妻麵館店門口撿了個小票，就衝了進去，高吼著面裡有蟲子，緊接著...被老闆當場怒罵著轟了出來。
飢猴就知道自己有點腦子，但不多。
正蹲在街邊享受著蓋澆飯的陳淼，和滿臉委屈和不解被轟出來的飢猴撞了個正著，那一瞬間，他甚至看見了飢猴眼裡的淚花。
從那之後，飢猴就一直跟著他了，說想拜師學會這一手技能。
為什麼你能成功，他不行？
他也沒拒絕，此後飢猴就一直跟著他了。
有個人用做事確實要方便許多，那句話怎麼說來著，不會帶團隊，這輩子你得累死在這裡。
...
“到了！”
陳淼停在了一間看起來有些破舊的診所門口，是一個老式小區的門面房，上下兩層，裝修看起來儼然有些破舊，但卻很乾淨，不見灰塵。
看得出來這家店的老闆應該很在意自己診所的門面形象。
上面掛著一個招牌。
「大葵花男科診所」。
只不過第一個那個‘大’字，明顯是後面用油布後覆蓋上去的，一開始顯然並不是這個字。
而這家診所好像並沒有其他員工，只有一個穿著白大褂的醫師坐在店鋪內，在看見門口駐足的陳淼兩人，眼睛瞬間散發亮光大步衝了出來，雙手緊緊握住陳淼的的右手不斷上下搖著，臉頰上堆滿了看見肥羊的笑容。
“你就是陳淼對吧？”
“聽你下面的人說，你是出來體驗生活的，租我診所一天感受下開診所的感覺，對吧？”
“我都和你手下約定好了。”
“從今天晚上到明天晚上，店內所有營業額都歸我，且你還需要支付我3000信用點作為租賃費用，沒錯吧？”
“有錯。”
陳淼走進診所，掃了眼診所內部，空氣中散發著熟悉的消毒水氣味，雖然簡陋但還算乾淨，隨後才望向面前的這個油膩中年男人輕聲道。
“在扣除你們當日的運營成本和正常利潤後，剩下的營業額都歸我。”
“比如你們店給病人打一瓶點滴，平日收費是50，而如果病人今天花了100信用點來打這瓶點滴，那這100信用點其中50點是你的，剩下50點是我的。”
“能聽明白嗎？”
“能能能！”
這個油膩中年男人，像是看傻子一般樂呵呵的望著陳淼，腦袋如小雞啄米般的不斷點頭，嘴角都控制不住的快要咧到耳根子去了。
這相當於他明天的錢照賺不誤，還能多賺3000的租賃費。
上哪找這好事去？
聽起來複雜，其實就是將溢價出來的營業額要給陳淼，這純屬狗屁，診所又不是醫院，價格都是明確的，你這裡報價貴了多走幾步就到隔壁診所去了。
來診所能有啥大病，還能撐不住多走幾步？
要是這麼好容易溢價，他也不至於混到現在連下月的該交的房租都湊不齊。
“嗯。”
陳淼輕點了下頭，隨後坐在診所內的椅子上，望向眼前這個中年男人：“你是老闆？醫生呢？”
“我就是，我診所就我一人，我全包。”
“你一人？”
陳淼眉頭微微皺起，掃了眼屋外：“你門口的牌子上不是寫著24h營業嗎？你一個人怎麼24h營業？”
“我晚上就睡在櫃檯，有病人來，敲兩下櫃檯我就醒了。”
“...”
陳淼微微有些沉默沒有講話，真夠拼命的，這種人都沒賺到錢，就更加證明在市場缺少需求的時候，哪怕內容生產方再努力，都是無濟於事的。
努力是改變不了命的。
這句話也不全對，至少過度努力，會讓你命變短點，某種角度來講也算改命了。
就比如這個診所的處境就處於，市場的需求過少，在有需求的時候也不是第一選擇。
解決辦法自然是對症下藥。
製造市場需求大致分兩種，第一種是製造硬需求，直接在附近小區透過一些小手段，比如在防盜門把手，又或是傳單上電梯按鈕上等等做些小動作，從而大幅度提升周圍人感冒生病的機率。
這硬需求不就來了？
第二種是製造軟需求，這個就比較麻煩了，差不多就是對附近周圍居民宣傳一些入秋前喝一些消炎藥可以有效防止感冒生病等等，又或者將感冒藥和咖啡跨界聯名起來等等，透過輿論製造社交需求、孝敬老人需求、愛女友等需求，只是這種操作手段不太適合一個客戶人群範圍僅限附近小區且看起來還快倒閉的診所。
還是個主打男科的診所。
操作起來比較麻煩。
但這和他沒關係，他不是來當軍師出主意的，而是來撈一筆外快走人的。
...
“長話短說。”
陳淼微微停頓了片刻後，便繼續開口道：“你這裡割一次皮皮多少錢？”
“二弟皮？”
“嗯。”
“800-4000左右，不同的手術方式，價格不一樣。”
“我負責出去接單，有客人上門你負責手術，無論客人付多少錢，你只拿自己該得的那一份成本和利潤是，超出的都是我的利潤，明白嗎？”
“明白！”
眼前這個深處白大褂的中年男人重重的點了點頭，面色認真的開口道：“你放心，無論你多賺多少，我絕不會眼紅，我這人從小就心靜如水，對金錢沒有太大欲望。”
“開診所只是熱愛救死扶傷。”
嘴上這樣說，心裡的小人卻興奮的已經控制不住的放聲大笑了起來，還他媽溢價，你當你是誰啊？這玩意價格透明的要死，你報價那麼高，哪個傻子會同意？
“怎麼稱呼。”
陳淼從懷裡掏出一包煙給飢猴散了兩根出去，又點燃一根菸送進嘴裡，砸了一口後才面色感慨的望向手中這根燃燒著的香菸，這個世界的煙有點偏淡啊。
主要是沒有利群。
抽別的他頭疼。
“叫我苟醫生就好。”
“全名呢？”
“全名就是苟醫生，父母從小希望我長大當個醫生。”
陳淼抬頭掃了眼眼前這個滿臉堆笑的中年男人，停頓了半晌輕笑了起來：“好名，行，那我們就從今晚開始吧，一直持續到明天這個點，沒問題吧？”
“沒問題。”
見苟醫生同意之後，陳淼望向一旁的飢猴揮手道：“去把旁邊那攤傳單拿過來，把上面的價格通通改成128。”
“割一次皮皮，只要128信用點。”
“給路人發傳單的時候，一定要足夠真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