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始宇宙和原宇宙的時間流速不同，所以造成了通道內的時間流速錯亂，自然會讓你們感到難受一些。我們現在已經抵達初始宇宙，所以你們的不適自然就消失。”
九劍尊者難得地解釋了一句，而後開口道：“頂部開啟！”
後一句，卻是對著飛船本身說的。
或者說，是對融合了飛船的那金屬生命說的。
抬頭望去，昏暗的天空中偶爾飄蕩著一絲絲混沌氣流。
天空中佈滿無數巨大的裂紋，無數奇異秘紋在裂開的空間邊緣流動。
這是‘法則’本身外在的顯露。
只是看了一眼，白夜就有些挪不開眼睛，情不自禁將注意力集中在其中一塊區域的秘紋上。
“冰霜……原來是這樣！”
“不僅僅只是物理法則上的‘分子運動速度’，重要的不是‘溫度’，而是‘凍結’……”
白夜腦海中，無數靈感碰撞。
隨身的世界戒指內，一個個分身盤膝坐在草原上，感悟著白夜意識之中傳遞過去的畫面。
忽然，轟~！
無比雄渾的法則氣息降臨，籠罩飛船上空。
冰藍色秘紋在周圍流轉，將整個飛船，乃至於周圍的天空都染成耀眼的冰藍色。
無比強烈的本源法則波動，哪怕遠遠觀望，都令人感到心悸。
而被本源法則波動直接籠罩的飛船內，一個個天才渾身冒汗，控制不住地趴到了地上。
九劍尊者忍不住瞪大眼睛，看向白夜和兩個分身。
“是誰？宇宙級就能得到本源法則的承認？原始宇宙誕生以來，出現過這樣的妖孽嗎？！”
“雖然不知道是誰，但另外兩個在這種法則降臨的威壓下還能站著，意志也是強得可怕，甚至超過了絕大多數不朽！”
九劍尊者這時候還不知道白夜、重樓、獨孤劍是一人，只覺得這一幕強烈的衝擊著他的認知。
轟隆~
一聲悶響，空間微微顫動。
一滴冰藍色的‘水珠’憑空出現在白夜上方，落在白夜頭頂，直接化為虛無，滲透白夜體內，融入白夜識海之中的‘星雲’內。
整片星雲，隱隱泛起一絲冰藍色的光芒。
同時，白夜的眉心，也出現一道冰藍色的雪花狀印記。
獨孤劍、重樓兩大分身，眉心也隱隱出現動靜，似乎要凝聚出印記。
卻在白夜的控制之下，並未顯現出來。
傀儡分身的‘意識’是白夜自己的，但‘靈魂’卻是用【靈魂提燈】製造出來的‘空白的純淨靈魂’，本質上不知道是哪頭冤死在白夜手下的兇獸、妖獸的靈魂。
本源法則認可的印記，雖然是按照‘意識’進行辨認，但因為靈魂不同，白夜也可以阻止印記生成。
當然，以後要凝聚出來，也是可以做到的。
……
城主府。
內府深處，一門口寫著‘混沌墟’字樣的特殊空間內。
這一片蒼茫的世界中，大地上到處都遍佈著無數強大無比的屍體。
哪怕死去不知多少年，屍體上散發的可怖氣息依舊讓人感到心顫。
一穿著暗紅色戰甲，長著巨大鱗甲尾巴和一對犄角的高大男子就站在這片蒼茫大地上，彷彿支撐著這片星空一般。
忽然，他睜開眼，目光直接穿透這一方世界，落在外面的‘混沌城’上空。
“本源法則認可？”
“哦？這一屆的小傢伙麼？”
“宇宙級就獲得本源法則認可……多少年沒見過這場面了。上一次看到，還是幽候當初在‘原始秘境’內的時候。”
“這小傢伙的身體、靈魂都很古怪，強得可怕。簡直就像是特殊生命一樣。尤其是靈魂，我都沒聽說過哪個特殊生命的天賦是天生靈魂極為強大的，簡直前所未見。”
“但確實是人類的靈魂沒錯。”
“旁邊那兩個，似乎是某種特殊的傀儡，這就是乾巫說的分身？那這小傢伙，應該是乾巫的弟子了。”
“倒是這兩個傀儡的靈魂有點怪……一頭兇獸‘御景血獸’，另一頭是……是了，妖獸‘天狼’！”
“差點連我都沒看出來靈魂本源！這手段有點厲害，整個宇宙，能看穿的怕是不多。不過能看出這靈魂有問題的，倒是有不少存在能做到，幾乎所有宇宙之主都能看出來，一些有厲害偵查手段的尊者也能做到。”
“靈魂雖然是異族，但徹底清洗掉了靈魂本身的一切痕跡，只是某種特殊的‘傀儡’，意識倒是跟旁邊那小傢伙是同一個意識。”
“嗯？還有一千多個擁有意識的傀儡？一樣的傀儡，只是這1022個傀儡沒有靈魂……”
“所以總共是1024個傀儡，其中兩個有特殊的靈魂？”
“乾巫的郵件裡說這是一種特殊的‘分身’，看意識，也確實是由這小傢伙控制。這種跟‘傀儡’一樣的分身，還有這種獨特的靈魂偽裝手段，倒是聞所未聞。”
“至少這一輪迴時代從未出現過。”
“至於更久遠以前的上一個‘大破滅’時代，乃至更早遠的年代……”
“難道這小傢伙真的獲得過什麼了不得的奇遇？”
“但‘大破滅’時代之前的東西，怎麼可能在原始宇宙還有所保留？”
“難道是哪個前往過宇宙海的強者帶回來的東西，不小心遺落，被這小傢伙得到了？”
“罷了，存在即為合理，沒必要去深究。”
“既然是乾巫的弟子，自然是我人類族群的一份子，秘密越大，變強的可能性越大，對我人族是好事。”
混沌城主觀察了半晌，搖了搖頭，正要給歸一尊者傳令，忽然，他又注意到了什麼，瞪大眼睛看向白夜的眉心。
“這法則印記，顏色似乎有點不對……”
混沌城主意識到了這一點。
之前太過關注那兩個特殊的‘傀儡分身’，差點忽略掉了這個十分顯眼的問題！
獲得‘本源法則認可’而凝成的‘法則印記’，是固定的顏色。
金木水火土五系，分別是金、綠、藍、紅、黃五色。
風、雷電、光線，則是青色、紫色、透明無色。
至於時間、空間……這兩大‘上位法則’，雖然也有‘本源法則認可’的說法，但卻不會形成印記。
白夜眉心的法則印記，看上去很接近‘水元素法則’的藍色。
但若是獲得‘水元素法則’的認可，卻是那種大海一般的海藍色。
而不是白夜這種銀白中透著一絲藍光的冰藍色。
兩種顏色的差距雖然不明顯，但哪怕是任何一個學徒級修煉者都不可能認錯。
混沌城主自然就更不可能認錯了。
“這氣息……”混沌城主疑惑地看著白夜眉心的印記，忽然冒出一種不可思議的念頭：“難道是‘冰’之法則？但‘冰’之法則不是‘水元素法則’的一部分嗎？怎麼會單獨得到本源意志的認可，形成法則印記？”
混沌城主早在人類族群還沒有崛起之前，就成為宇宙中最為巔峰的超級強者之一，眼界何等開闊。
但就連他，也沒聽說過‘冰’能單獨成為一系法則的。
整個宇宙都公認，冰系法則，是水元素法則的一部分。
但就在他眼前，這萬分不合常理的一幕，就偏偏這麼發生了！
“倒是有些像是冰峰師弟的‘路’……難道這小傢伙真得到過什麼了不得的傳承？這麼說，冰峰師弟的‘路’，走對了？！”
混沌城主忽然想到什麼，立即從虛擬宇宙中調出關於白夜的一切資料。
當然，也包括白夜兩個分身的。
從第一次登入虛擬宇宙，到抵達混沌城，無數畫面，以極為驚人的速度在混沌城主眼前閃過。
數年的時光，僅僅幾分鐘，就被混沌城主看了個遍。
“確實有問題！”
“不說這詭異的法則印記，單單他施展的劍法、刀法，就很不對勁！”
“劍法是一條‘路’！”
“刀法，也是一條‘路’！”
“一個宇宙級……不，他掌握這些的時候，還是恆星級！”
“一個恆星級，身上就兼具了哪怕宇宙之主也未必找得到方向的‘路’？！而且還是三條？！”
混沌城主眼中閃過一抹凝重。
‘路’，涉及到宇宙之主晉升宇宙最強者的秘密。
別說一個剛剛在天才戰中奪魁的小傢伙。
就算是白夜的老師，乾巫國主。
乃至於整個人類族群的所有宇宙尊者加起來，都沒有這‘路’重要！
若是異族，混沌城主這時已經要開始行動了。
但對方畢竟是人類。
混沌城主穩重的性格佔了上風，決定暫時先觀察一段時間。
宇宙之主，哪怕是他這樣，最為強大的宇宙之主，就算找到了適合自己的‘路’，想要真正跨出那一步，晉升更高層次，也不是短時間內能做到的。
一個天才成長起來，少則數十萬年，多則億萬紀元。
對宇宙之主、宇宙最強者這個層次來說不算漫長。
混沌城主決定先觀察一段時間，看看白夜的發展再說。
只是一條‘路’的雛形而已。
萬一，是自己猜錯了呢？！
混沌城主看著白夜的方向，喃喃道：“接下來，就要看你選擇哪座混沌碑了。若是有緣，或許冰峰師弟……”
……
此時，飛船之中已經恢復了平靜。
在混沌城主的暗中傳音之下，九劍尊者也很快收斂起驚訝的情緒，恢復冷漠的表情，淡淡對白夜道了一聲‘恭喜’，便將一眾天才送到‘混沌城接待使者’手中。
早就得到命令的接待使者簡單為天才們介紹過混沌城的基本情況、規則之後，便將眾人帶進混沌城城主府內的一條巨大廊道中。
廊道兩側懸掛著一幅幅散發著玄奧氣息的圖畫。
每一副圖畫上的內容、氣息皆盡不同，圖畫下方寫著一個個名字。
《宇宙混沌碑》
《巨斧混沌碑》
《九宇混沌碑》
……
“52尊混沌碑。每一位進入初始宇宙的修煉者，都有一次參悟機會，每人參悟時間為七天！”
“混沌碑，是我們人類的至寶。比任何秘法都要更清晰傳遞了通往最巔峰的大道，七天參悟，對伱們而言足夠了。”
接待使者指著兩側的圖畫，開口道：“走廊牆壁上懸掛著52副拓印圖畫，每一副圖畫對應一尊混沌碑，你們先觀看觀看這些圖畫，雖然圖畫無法將混沌碑蘊含的氣息傳遞，可也能讓你們勉強感受到一點意境。”
“你們每人都可以選擇一尊混沌碑來觀摩參悟，但是隻有一次機會，一旦選定，就再也無法更改。”
“給你們半個小時。”
接待使者說完就不再開口，安靜站在一旁等待。
一個個天才，雖然有不少沒聽過‘混沌碑’的，心裡無比的疑惑，但也意識到這是一次至關重要的選擇。
無論之前是否有所瞭解，一個個都抓緊時間，專心站在每一幅畫面前仔細觀察，試圖尋找出最為適合自己的。
白夜也在觀察。
在從乾巫主大陸啟程前來這裡之前，白夜早就想好了。
自己目前擅長的、主修的方向有幾種。
本世界的‘時間、空間’法則。
深淵體系能力。
劍道。
刀道。
法師職業，具體又可以細分為冰、火、雷電、靈魂、死亡五大法則。
戰士職業。
其中‘戰士’職業，對白夜來說在現階段唯一的價值是‘身體振幅’，其他方面的能力，白夜暫時並未選擇作為主修。
而‘身體振幅’是有極限的。
至少在白夜的認知中有。
所以選擇的範圍其實就剩下其餘的五個大類。
而在混沌碑的選擇方面，要麼選擇與已有的體系契合，選擇‘強者愈強’。
要麼則是選擇自己沒有獲得對應傳承的‘全新體系’，增加自身的能力體系廣度。
白夜更傾向於前者，畢竟這是一個修煉體系十分固化的世界，白夜都沒有的傳承，在原始宇宙裡未必有更多方向。
一個個快速觀察著。
時間只有30分鐘，若是平均分配到每一座混沌碑對應的圖畫上，就只有半分鐘多點。
不過白夜有三個分身可以同時觀察，倒是能多出一些時間，觀察的更細緻些。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