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蘇亞的戰旌怎麼樣

0500:凡人的貪念

弗倫岡鐸走過屍橫遍野的廣場,虛假的黃昏高懸於穹頂,連線天空的古老樹木落下簌簌的楓葉。

那座百米高的宏偉石門,比遺蹟內圓石廣場的殘骸還要壯觀,石紋清晰且典雅,應該是思爾德林去世後的百年內才打造的。

弗倫岡鐸臨近,巨門便轟隆隆的開啟。

整座矮人古城都知曉了它的移動, 地面傳出去的顫抖比任何提示都要管用,而摩擦產生的音浪足以讓某些聽覺敏銳的種族暈厥,誰都不知道是什麼力量在推動它,就像是誰都無法破解烘爐遺產建造時的工藝一樣。

時代更迭,某些輝煌可以超越,卻仍需心懷敬畏。

獸人眼前竟然是一望無際的石橋。

鎖鏈凌亂地勾架在青苔腐朽的護欄上, 靈魂的喜怒哀樂此起彼伏,匯成一首恐怖的臨終輓歌。

弗倫岡鐸卻好似未聞。

他邁開步子向前走去,直至踏上骨粉研磨而成的地磚, 也沒有絲毫冬謠。

時間不多了。

深淵冰牢底部的東西即將甦醒。

那怪物的心跳已經跟他共振,困住它的冰塊在呻吟,囚籠上密佈的淺淺裂紋如同整座建築的傷疤,這頭怪物擁有強大的意識,尚未恢復就已經能夠擾人神志……

必須要阻止它。

弗倫岡鐸的戰刀在風蝕多年的磚上留下了殘酷的劃痕,隨後被他扛在肩膀上,獸童斜視著自己創造出來的火焰疤痕。

那裂縫眨眼之間就在鬼哭狼嚎中恢復原狀。

這畫面印證了弗倫岡鐸的猜想,傳說當中記載的那座烘爐遺產,能滿足邪念,以吞噬負面情緒為生的失落建築。

前方一箭左右的地方,等候在此的東西轉過身來。

“呵,呵呵,我等你很久了。”格馬的屍體笑著說。

他渾身上下都是殘損的噼傷,腦地碎成的渣子,血肉和混雜著慘白,正常的生物根本不可能維持著這種姿態活下去。

婪橋給予了力量, 絲絲縷縷的魔法吊著他的命。

弗倫岡鐸扛著戰刀繼續向前走, 格馬碎碎的唸叨還沒有他的鼻息來得沉重——就像是戰場上飄蕩的普通箭鏃, 亦或是遠征雪夜裡的蟲鳥的聒噪。

實在沒有資格引起他的注意。

格馬扭曲的身體站在前方,血肉模湖,顯得有點詭異,眉毛到鼻樑的臉頰完全斷開了,能夠感受到肯恩噼砍他時的憤怒。

那個年輕人,倒是有點意思。

弗倫岡鐸攜君臨姿態迫近,而格馬也意識到自己沒有入他法眼。

那種蔑視深深地刺痛了他的靈魂,自己想要獲得的尊重和權利,在絕對的力量面前根本就是個十足的笑話。

“哈哈哈哈哈……”

瘦高的男人坐在婪橋後方的石砌扶手上,翹著腿,昂著頭,毫無顧忌地放聲大笑。

格馬注意到弗倫岡鐸當即停下了腳步,並且那對獸童散發出來的威脅令人心季——他顯然是將對方當成了真正需要重視的敵人。

格馬殘缺的肉體抽搐了好久,憤怒和羞恥散發出肉眼可見的塵埃,被婪橋的風吹散。

瘦高男人的華貴禮服似乎變得更加嶄新,呼吸平緩,露出享受的表情。

弗倫岡鐸不禁感慨地問:“你折磨凡人, 基於他們同等貪婪的絕望, 究竟有什麼意義?”

婪橋壓低高帽,視線透過戴滿寶石的指縫, 盯著面前驕傲的獸人:“無窮無盡的歲月裡,有多少跟你相似的英雄踏上橋樑,向我許願吧,偉大的戰旌……”

“我只想撕開你的喉嚨,看看藏在裡面的陰暗目的。”

弗倫岡鐸的戰刀向前揮動,高熱的熔漿伴隨著肉眼可見的氣浪吞沒了格馬和鬼影,強大的威力在婪橋四周留下了誇張的痕跡。

但四周的鎖鏈還在搖晃,哀鳴尚未停止,橋樑中央的兩個人就還會恢復如初。

弗倫岡鐸向前一步。

威武的盔甲擋住了從空中撲上來的亡魂,肆虐的寒風無法熄滅他的火,而骨磚透出的來的亡靈魔法也根本不能封禁他的腳步。

火焰溶解了岩石,燒燬了裡面的慘叫。

“凡人不能觸碰到我,”婪橋落到橋面上,穿過了迷茫混沌的格馬。“無法造成傷害,無法懂我所思所想,目的,陰謀……呵呵,您看我需要嗎?”

淺薄的願望於他而言盡歸虛無。

權利,財富,名譽,或者生生死死……不過是婪橋四周隨處蕩過的塵埃。

弗倫岡鐸走近。

戰刀伴隨著毀滅的力量降落。

瘦男人沒有迴避,抬起頭看向獸人,蒼白的臉上似乎透著遺憾:“我無意折磨任何人,相反,我聆聽祈求的次數比任何高居穹頂的神靈都多!”

他手掌翻飛移動,隨後便有奇怪的力量從婪橋深處出現。

那些翠綠色的螢火鑽入了格馬的殘軀,隨後慘叫聲便響徹四周,可即便是被龐大的力量重新塑造身體,承受著肉體與靈魂都難以想象的劇痛,格馬眼神中的瘋狂還是沒有消散……

綠色熒光是源自北境深處的魔法。

帕洛圖斯比的土地上,曾經盤踞著無數強大的生靈,跟舊神同處一個時代,擁有的力量隨意播撒便能夠造福人類。

格馬的身體煥然一新,甚至變得更加飽滿充盈。

力量尚未停止,隨後這具血肉開始橫生,奇怪的組織從他臉頰側面爆出,隨後是扭曲的胳膊,最後整塊血肉癱瘓在地,從後背上有長出全新的軀幹……

怪物身上的威脅終於令弗倫岡鐸稍微轉移了注意力。

格馬臌脹的面板上鑲嵌著原來的老臉,他看見獸人在戒備自己,竟然從痛苦變成了喜悅,那種獰笑的抽搐令人感到很不舒服。

生命洪流於凡人亦是災禍。

婪橋談響手指,喚回了弗倫岡鐸的注意力:“你錯誤的認為,我對北境有所圖謀……”

“難道不是嗎?”

弗倫岡鐸踏碎了婪橋的石磚,穿過瘦男人,伴隨著熔岩洪流向前奔跑,卻像是撞進了綿密的巨網無法爆發出毀滅的斬擊。

無數鬼魂出現在空氣中拖延了他的腳步,即便如此,戰刀揮舞出來的氣浪依舊闖過了泥濘。

格馬不過是一團活著的生命力,根本不足為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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