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白蓮教,讓寧慶又害怕又有些喜歡,他害怕的是白蓮教跟自己作對,而他喜歡的則是想要將這白蓮教收入麾下!
可惜當寧慶丟擲了這個話題之後,卻沒有人敢接,臺下的文武百官都低頭沉默,裝聾作啞。
因為大家都知道去白蓮教招安,那就等於去送死,白蓮教那幫人精神都有些不正常了。
“沒有一個人敢去嗎?難道要朕親自去?”
寧慶已經有些發怒了。
“陛下你若要親自去的話,路途遙遠,還要多做準備。”
一位胖乎乎的官員朝著寧慶說道。
這番話引起了一陣鬨笑,也讓寧慶的臉黑得比鍋底還黑,他沒有想到自己的面前竟然是這樣一幫酒囊飯袋。
寧慶突然覺得自己這個假皇帝做得有些無趣了,原本他就是大康的真皇帝,真龍天子,可惜被寧凡趕下了臺,無奈才逃到西北來,發動叛亂而且自立為王。
只是這樣的日子越來越讓寧慶感覺厭煩,他感覺自己現在過得很不如意,甚至感覺自己像一隻老鼠。
看著這些說話帶著濃重的西北口音,穿著破衣爛衫,還自以為朝廷大員的土鱉,他們寧慶的內心只有一種想吐的感覺。
可惜他經過這次變故之後,已經成熟了很多,儘管內心仍然十分的狂妄,但是臉上卻並沒有表露出什麼,因為他還要依靠這些人,依靠這些所謂的臣子,替他復國,替他推翻寧凡。
在無數個夜裡,寧慶曾經做夢,自己重新登臨紫禁之巔,將腳踏在寧凡的臉上,以一種勝利的姿態王者歸來。
十年飲冰,難涼熱血。
在內心裡寧慶給自己安排的是臥薪嚐膽的人設,他要一步一步憑藉自己的智慧和力量,證明自己的實力,他要重新依靠自己的力量重新踏足京都。
讓那些曾經背叛自己的和依附寧凡的人看看,讓他們後悔讓他們哭,讓他們匍匐在自己的腳下求饒。
“你們就沒有一個人敢站出來去替朕辦好這件事情嗎?白蓮教有什麼可怕的?”
寧慶終於怒了,他站起來朝著這群文武百官大聲地訓斥。
不過沖動之後寧慶又冷靜了下來,他覺得還是自己衝動了,白蓮教不是想招安就能招安的,因為白蓮教打的旗號就是和朝廷作對。
他們真的不是真龍天子,而是無生老母。
白蓮教籠絡教徒,靠的不是仁義禮智信,而是依靠的無生老母,也就是依靠塑造一個神,一個無所不能的神來蠱惑人心。
老百姓有飢餓,有病患,也有苦苦被困在底層不得掙扎的那種憤怒,所以白蓮教才可以抓住這些心理迅速地壯大。
寧慶並不是一個蠢人,他從小就接受了最為先進的教育,整個大康最高階的知識分子是他的老師。
所以相較於這所謂的滿朝文武,寧青的腦子轉動的是最快的,他開始分析,開始站在白蓮教的角度上看問題,最終寧慶得出了一個結論,那就是自己招安白蓮教不可能但是卻可以加入他們。
“來人,準備一萬石大米,一千匹絲綢,五百隻牛羊。”
想通了問題的關鍵之後,寧慶就知道這個問題怎麼解決了。
不過寧慶此話一出,卻沒有人反應,滿朝所謂的文武百官聽到寧慶如此豪氣的語氣有人甚至反感的微微皺眉。
在這些文武百官裡,絕大多數人都是楊家人,他們是來自世家門閥楊家,而楊家扶持寧慶,只不過是為了找一個和朝廷抵抗的理由而已。
寧慶和楊家是互相利用的關係,換句話說,楊家也沒有把所有的精力都拿來支援寧慶,他們有一部分人把希望放在了匈奴人的身上。
“陛下,您一次要這麼多物資,是要做什麼嗎?”
終於有人站出來,皺眉朝著寧慶問道。
作為一個帝王,連這點物資的決定權都沒有,寧慶感覺到自己很屈辱,但是他同時也很清楚自己眼下的處境,所以在抑制自己憤怒衝動之後,寧慶很快就冷靜了下來。
“欲先取之,必先預知,咱們要和白蓮教搞好關係,利用他們的教眾來反對偽朝廷,那就要先給他們好處,讓他們看到咱們的誠意。”
寧慶沒有敢說自己要加入白蓮教,這是旁敲側擊地告訴這些人,自己要和白蓮教搞好關係。
聽到寧慶的這番話,滿朝文武無不皺眉,寧慶好歹也是大康的帝王,就算是曾經的帝王,那也是有身份的存在。楊家之所以一路扶持著寧寧慶,就是看中了寧慶的身份和地位。
但是現在寧慶的一番話,卻讓不少楊家人都感覺到頗為的失望,因為他們覺得寧慶墮落了,現在竟然淪落到要和白蓮教合作的地步了!
“陛下,這件事情還是大家商議一下再決定吧,畢竟物資也太多了,更何況白蓮教就是喂不熟的白眼狼,您這樣做不但得不到白蓮教的善意,很有可能還被他們看輕了。”
寧慶的話並沒有得到認可,反而碰了一個軟釘子。
下了朝之後寧慶一肚子的悶氣,不過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現在手中能打出去的牌不多,他必須要攥緊手中所有的資源。
真正能夠決定楊家事情的人,除了自己的岳父之外就只有自己的妻子了,所以寧慶決定第一時間去尋找自己的妻子楊妃來幫助自己,說服楊家人。
與此同時,寧凡正處在偌大的行宮裡,陷入了深思。
這一路上白蓮教也給寧凡狠狠的上了一課,也讓寧凡初步意識到白蓮教的威脅,不過寧凡和寧慶的思考問題角度不一樣。
寧慶的想法很簡單,那就是儘量地和白蓮教搞好關係,並且利用這些瘋狂的教徒去和朝廷對抗,而寧凡則是代表著朝廷的正統,站在正統的角度上來看這個問題。
毫無疑問白蓮教並不是什麼好玩意兒,他們裹脅著教眾到四處燒殺搶掠,讓普通的老百姓不生產跟著他們去造反。
無論如何,朝廷和白蓮教是無法和解的,雙方只能是相對抗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