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後,兩人一狗來到了魚龍鎮郊外,今夜雖不是滿月,也可依稀看見前方的道路。
“想好了嗎?”楚南好奇問道。
楚南很喜歡自己的老家,卻不喜歡老家的人。
熊小萌抿嘴一笑道:“那你想知道嗎?”
楚南:“……”
“那你會告訴我嗎?”
熊小萌笑而不語,月光灑落在姑娘的臉上,一時熠熠生輝,宛若畫中玉人。
忽然間,庚萌豎起了耳朵。
楚南和熊小萌心中同時一緊,這一次黃狗不僅僅是豎起耳朵,更是露出了獠牙。
前路,有三人從縹緲的夜色裡駕馬而來。
為首的人是一位約莫二十餘歲的青年,身著夜行甲,面色煞白,模樣陰沉冷峻,眸光如一座山般投向了熊小萌和楚南。
令楚南有所意外的是,這三人的境界修為,並未超越三陽境,卻都在巔峰。
直覺告訴楚南,這是一場硬仗,這三人任意一人,都可單殺賀嵐,以及徐元。
楚南亮出手中橫刀,無絲毫猶豫,一個箭步騰空而起,正大光明的一刀劈向為首的冷峻青年。
錚錚錚……
冷峻青年長劍瞬息出鞘,只是一柄淡紅色的利劍,劍氣瀰漫開來,周圍頓時溫度下降,還未到深秋,已開始霜降。
當!
冷峻青年單手架起長劍格擋,刀劍攖鋒,激盪出一道沉悶的巨響,一股凌厲如刀的港風席捲開來,捲起大片花草塵埃。
這一刀雖只是試探,可多數三陽境修士,是無法正面招架的。
楚南咧嘴一笑道:“果然是硬茬。”
冷峻青年微微轉動手腕,一股澎湃的暗力瞬間盪漾開來,兇猛狂烈的劍氣,山呼海嘯般朝著楚南涌來。
楚南未正面攖鋒,借力凌空後撤。
冷峻青年一步跨出,眨眼之間一劍襲來,劍氣狂嘯,橫掃四方。
楚南頓覺雙肩一陣沉重,身為聚星境武夫,楚南很清楚這一劍對於大多數聚星境武夫都是不可承受之重。
正值此刻,冷峻青年身後兩人,分左右兩側火速殺出,直逼熊小萌而來。
長劍出鞘,劍氣湧動開來,覆蓋方圓數十丈。
還未殺到熊小萌近前,陰冷的劍氣便讓地面結上厚重的冰層。
熊小萌臨危不懼,一臉淡笑道:“果然,和我心中預期所差無幾。”
“今夜我會留一個活口,回去告訴那個賤人,這件事到此為止。”
姑娘雙手快速結印,一股浩然之氣瞬間激盪開來,夜色裡,蒸騰出密密麻麻的金色符文,每一道符文,燃燒熾烈火焰,形成一方場域,壓制陰冷劍氣。
兩人見此情景,眼神中終於流露出一絲惶恐。
這怎麼可能,情報中,這位姑娘是無法呼叫真元殺敵的。
兩人硬著頭皮一劍刺出,劍罡轟鳴作響,若冰層崩塌般。
熊小萌輕抬素手,髮絲中那根簪子化作一道火焰流星,剎那之間穿越兩人的咽喉之地。
這根簪子又以光速射向正在與楚南交戰的冷峻青年。
楚南心中震驚不已,他知曉熊小萌實力遠在賀嵐之上,未曾想過已到了這般田地。
這根簪子令楚南局勢這裡剎那扭轉。
冷峻青年亦是驚怒交加,面對熊小萌這一擊,他連招架的勇氣都沒有,快速調動體內真元,收回劍勢,連忙後撤。
噗!
冷峻青年還未後撤一步,這根簪子便貫穿了他的肩胛骨。
當即,體內真元熊熊燃燒,體內血海翻騰,大小經脈多處受損,他已無一戰之力。
而黃狗庚萌,趁著這個機會,飛撲而上,照著冷峻青年的肩胛骨就是咔嚓一口。
“啊!”
一道慘叫聲,震盪整個夜穹。
楚南見狀,忍不住笑道:“夠了,讓他走吧。”
冷峻青年一臉痛苦神色,強行撐起一口氣,趕緊離開了。
夜色恢復了原本的寧靜。
楚南一臉狐疑的看著熊小萌道:“你說,這件事會到此為止嗎?”
熊小萌雲淡風輕的瞥了眼周圍,微微一笑道:“會不會到此為止也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恢復了實力。”
“以你的眼光來看,我們是如何暴露的?”
楚南微微思量道:“大致是偶遇,這三人應當和之前那幾個乞丐一樣,都只是試探。”
熊小萌瞥了眼嘴裡還有血跡的黃狗,認同了這個說法。
……
……
次日,驛站內。
徐元看著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丫鬟僕人,面色有稍許陰沉,想了想道:“不怪你們,一切照舊,回頭會有賞賜,你們也辛苦了。”
微微揮手,幾個丫鬟僕人驚魂未定的離開了。
連賀嵐都不是對手,更別說幾個丫鬟僕人了。
徐元自嘲的笑了笑,他覺得自己所有事都滴水不露,卻還是被嫌棄了,失望多少有一點,他什麼都算清楚了,唯一沒有算明白的地方,就是年輕姑娘飄忽不定的小心思。
正在思考下一步怎麼走時,劍侍青兒火急火燎的回來了,稟告道:“郊外一條道路上,有兩具屍體,從痕跡上來看,是一方壓制另外一方。”
“出手的人是那位姑娘,那位捉刀少年,並未留下顯眼痕跡。”
徐元微微一怔,狐疑問道:“從痕跡上來看,那兩具屍體生前大概會有怎樣的殺力?”
劍侍青兒稍微猶豫了一瞬,道:“在你我之上。”
徐元聞後,苦澀的笑了笑,嘆息了一聲道:“早飯過後我們便啟程前往黃河谷。”
青兒心中意難平,都如此嫌棄,為何還要主動去幫助那兩人,不解道:“這也許是一筆賠錢的生意。”
徐元微微瞟了青兒一眼,這位高大魁梧的劍侍頓時低下了頭。
“不要多問,事情到了這一步,便更加凸顯出我們的誠意。”
“有些事看似滑稽可笑,可一旦成了,頂數十年苦功。”徐元略有不耐煩道。
“對了,郊外的痕跡處理了嗎?”徐元忽然問道。
青兒點了點頭道:“處理過了,絕不會被人看出端倪,卻也不敢保證是否有人先我一步看過那裡的痕跡。”
徐元笑道:“這些已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二位貴人有自保之力,至於他們是一時興起,還是早有預謀,我們都得盡到我們的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