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儼揮揮手,很快戶部尚書就被帶了過來。
“臣叩見皇上。”
“免禮。”
楊儼隨意的翻看著眼前的奏摺。
“聽說各部地區多有鹽鐵私鑄之事,可否為真?”
“部分百姓常常投機倒把,鑽官營的空子私自鑄造,此等惡行,產生已久。”
“那你可知就因為這些事情,我們的國庫虧空了多少的銀兩?”
戶部尚書的頭頂逐漸冒出了一些細細密密的汗珠。
“這……我朝開朝以來並未注重鹽鐵專營,若依據前朝經驗,可知虧空的數目不小。”
“既然你知道,那你為何不著重專注於此事?”
楊儼一拍桌子隨身而起,質問戶部尚書。
這戶部尚書官至高位,但實屬不才,純粹是因為家族原因,才有了這樣的榮光。
如今遭到楊儼的質問,忙不迭跪下。
“皇上英明啊!不是臣不敢,實在是地方的權力過大,一旦臣收回鹽鐵專營權,那地方的起義,臣可不敢擔責啊!”
“那朕要你有何用!”
楊儼無奈的坐了下來。
鹽鐵專營這件事說小也不小說大也不大,但能從他這裡面看出很多弊病。
首先就是地方權力問題。
隋朝的家族勢力一直都過於龐大,這是歷史上兩位皇帝都揮之不去的弊病。
想要解決地方的一些事情,這個問題是首當其衝的。
就比如說這件事吧,鹽鐵專營權竟然在地方大族的手中,這就說明他們可以隨意調控當地的物價。
那當地的百姓怎麼辦?
還有就是朝廷人員的無才。
楊儼冷眼看著眼前哆哆嗦嗦的戶部尚書。
像他這樣憑藉家族官員官至高位的肯定不少。
朝廷之中人員的大換血是必須要進行的。
只不過現在還不是時候。
他的根基尚且不穩,如果貿然將朝廷官員臨時大關係,一定會遭到有心人的不滿。
宇文化及那群老狐狸,也一定會趁機在此刻煽動叛變。
這不是他希望看到的結果。
這件事兒也就只能先擱置。
目光重新轉回到手上的奏摺,楊儼輕輕的把它合上。
“朕知道了,你下去吧。”
大的改革往往都是從小事開始做起的,鹽鐵專營這件事,楊儼勢在必得。
楊儼扭頭衝站在身旁的單雄信勾了勾手指。
“老單,幫我找個人吧。”
……
第二日。
一位氣宇軒昂的男人走進了楊儼的琴店,他面板黝黑,眉宇間似乎帶著胡人的味道。
“臣叩見陛下。”
楊儼從龍榻上坐起,快步走到他身前。
“王公子快請起,朕今日找你來是有件事情。”
“皇上的事情就是我們的事情,陛下您請說,我們定會萬死不辭。”
眼前這個男人就是王世充,隋末著名的將領。
他從小好讀經史和兵法,對治國之事頗有研究。
也可以算得上是在隋朝鬼魅狡詐的風波里,少數的愛護天下黎明百姓的治國人才了。
這樣的人才在未被奸人挑唆之前,自己要先行的將其培養成自己的左膀右臂。
楊儼勾了勾唇,將他扶起來,讓其坐到旁邊的凳子上。
“世充公子,你的治國策略,我深深的看在眼裡,十分高興我朝還能有你這樣的人才。”
“只是我現在手裡有些問題,找不到合適的人選,思來想去想用這個機會讓你試試。”
“此事若你辦的極好,那便留在我身邊為我做事吧。”
言外之意就是這件事,就是對你的考驗做的好了,那就留在皇上身邊,享受極大的功名與尊祿。
王世充聽到這句話,雙眼曝光,連忙跪在地上。
“微臣萬死不辭,皇上但請說。”
“鹽鐵專營這件事一直是我心中的詬病。”
“但我身處皇宮不能出宮,探查民情,也不能隨意地將地方大族的鹽鐵鑄造權收回朝中。”
“你平日裡多在各個地方遊蕩,想必與地方官員的交情也應當是不錯。”
“我想用最小的損耗將鹽鐵專營收歸至我的手中,這件事就還依靠你了。”
“微臣一定盡心竭力!”
王世充眼含熱淚。
他的青春都託付於治國,也想為自己所深愛的國家獻出一份力。
但無奈報國無門,眼下這就是他為黎民百姓考慮最好的金鑰匙。
等他慢慢後退,單雄信從一旁的屏風後走了出來。
“皇上,這人真的行嗎?”
楊儼把奏摺收好,緩緩的站起身踱步。
“希望他可以吧。”
“眼下我剛剛登基,正是根基最不穩的時候,做這些事一定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不能讓這些老狐狸察覺。”
“選一個沒有受到重用的人,更不易被他們察覺,況且這人的才能我也檢視過,也不失為一個人才。”
單雄信點了點頭。
“他們文夫的這些事情我也不懂,但皇上,剛才太后那邊已經給我傳來了資訊,說皇后娘娘已經探望歸來。”
“冊封皇后的典禮什麼時候開始舉行呢?”
手中兵權的靠山就依靠這個皇后了。
“讓禮部尚書,好好的策劃,一定要給皇后一個極好的盛典。”
“六日日之後就是太上皇的壽宴,不要誤了時辰,最好能喜上加喜。”
“老單,你多去給皇后多送一些珍寶,就說是我送給他的,也讓他緩解一下心裡的情緒。”
……
禮部尚書動作很快,擇了吉日宮中便張燈結綵。
玉郡主大哭了一場,拜別了父親。
今日他披著這身紅蓋頭,出門的紅蓋頭揭下時,他就是玉皇后了。
只是進入宮中,洋芋兒才感覺人生有多麼的多變。
也罷,無論什麼事情都會有轉機的。
夜晚的洞房內。
楊儼穿著一身紅色與金色交織的衣服,看著楊玉兒坐在床上一動也不敢動。
他輕輕的走上前,揭開了紅蓋頭,一張嬌俏無比的臉映入楊儼的眼簾。
“玉皇后。”
楊儼眼角流露出些許笑意,平日裡冷峻的臉,也染上了幾分歡愉。
“給皇上請安,皇上萬安。”
楊玉兒的臉還是冷冰冰的,說著便要下床,但被楊儼攔住了。
“這種事情就免禮了吧。”
看著楊玉兒仍然是一副偏過頭不想看楊儼的樣子,楊儼也在心裡默默的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