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年7月23號,我重生了!”
張松在自家的小屋之中,睜開眼睛,震驚不已。
時隔30年,又回到了這個日子,張松的心裡難以平靜。
前世,就在今天,下午三點的時候,他收到了市紀委的借調令,借調到市紀委專項督導組,協助督查慶雲縣的違紀督導查訪工作。
張松不由得喃喃自語,心緒很是不平靜。
上一世,這個工作之中,慶雲縣查處了以縣長馬志遠為首的23名貪官,他也因此從慶雲縣紀委普通的公職人員,成功升任督導室副主任,算是正式的踏上了官途。
三十年的時間,從副科級督導室副主任,一路做到副廳級市紀委書記,官途也算是圓滿了。
可是,每到深夜,他總是從夢中驚醒,究其緣由,還是這一次借調。
慶雲縣官商勾結,部分官員充當黑惡勢力的保護傘,塌方式的腐敗,縣長馬志遠手中握著一份貪汙受賄官員的名單。
在調查階段,馬志遠第一時間就被雙規看守。
在看守期間,馬志遠請求張松將這份名單材料送到督導組的手裡。
可偏偏這個時候,書記張山找到了他,許諾好處。
在恩威並施之下,張松終究是沒有堅持原則,銷燬了這份資料,否則被查處的可就不僅僅是二十多名幹部了。
三十年的順風順水,終究抵不過東窗事發。
在重生之前,一封舉報信送到省紀委,再次重啟了這三十年前的案子。
張松知道,自己完了,風光一生,終究要晚節不保。於是從辦公室一躍而下,結束了生命。
後續的情況他不知道,但都沒關係,現在一切都回到了最初的起點。
“前世我為了自己的仕途,昧著良心秘密銷燬了那份核心資料,害得馬縣長頂鍋,讓真正的貪官汙吏逍遙法外,更害了他的性命。”
這次,我選擇說不!我要做一個真正的好官!
今天是週六,休息在家,可是那件事就在眼前,張松也不能幹等著,他必須做足準備。
前世的記憶浮現,各種細節在腦海中盤旋。
“張家灣地塊拆遷事宜是這件事情的起始,涉及到強拆和官商勾結,有一份名冊在馬縣長的手裡面......”
張松一點點梳理著腦海中案件的細節,很快就到了下午三點。
叮鈴鈴!
電話準時響起,張松深呼一口氣,接起電話。
“喂,何科長,你好。”
來電人正是縣紀委人事科科長何青。
“張松同志你好,縣紀委接到市紀委的借調令,要求我們出2個人到督導組協助辦案,具體的情況到單位以後,會有專人跟你說,你現在馬上來一趟單位。”
“好的何科長,我馬上就來。”
放下電話,張松抓起外套,直接就出了門。
縣紀委大樓,302會議室。
“趙主任,這位是我們縣紀委督查室的張松同志,是一位很有幹勁兒的年輕人,我就把他交給你了。”
何青向著一個戴著眼鏡的中年男人介紹一聲,退出了會議室。
“趙主任,張松向您報道!”
張松趕忙接話,主動打了個招呼。
他知道這個人,趙強,市紀委黨風政風監督室主任,一位資深的紀檢幹部,是市紀委的一把利刃。
“張松同志,今天叫你過來,是跟大家認識一下,從明天開始,將正式辦案。”
作為上級部門,又是影響力很大的一件案子,肯定不會在地方部門這種人多眼雜的地方辦的,今天在縣紀委大樓集體露面,也就是傳遞出一個訊號:
違紀違法的貪官汙吏,紀委要來辦你們了!
張松趕忙道:
“服從組織安排!”
這個會議時間並不長,等人來齊了以後,只用了半個多小時就結束了會議。
不過,會議結束以後,所有人的通訊裝置都被集體保管,禁止任何人外出,所有人全部轉移到了紀委定點賓館——西山賓館。
所有人都沒有異議,這也是紀委辦案的常規手段了。
畢竟有內部的人洩密的話,案子不太好辦。
次日8點,督導組全體成員在會議室集合。
趙強傳達了市委市政府、市紀委各個領導對於此次行動的指示,進行了動員,並進行了工作的分工安排。
督導組共分四組,分別由市紀檢白長鳴、屈楚楚和肖平擔任組長,每組各10人,餘下的人由他親自領導,負責隨時支援各組。
“同志們,有什麼問題沒有?如果有,現在提,正式投入工作以後,再想提可就不行了。”
趙強掃視下方四十來個人,目光如同鷹隼般銳利。
見到沒有人提出異議,便宣佈散會,讓三大組長分別挑選組員。
紀檢部門的人,做事總是雷厲風行的,加上大部分成員都是市紀委的公職人員,剩下的也是早就有資料遞了過來的,分組行動很快就完成,正式開始了案件的調查。
第一組的組員火速趕往民間走訪,第一時間取得有關於這個案子的民間資訊,整理出第一手資料。
第二組入駐縣委縣政府以及各個部門,稽查賬目,核實檔案資料。
第三組留守西山賓館,等待雙規指令,第一時間到達指定地點,對問題幹部雙規審訊,固定證據。
張松並不感覺意外,因為上一世也是這麼做的,他也是被分到了第三組,在肖平的手下做事。
西山賓館有好幾間會議室,肖平他們第三組用一間。
“張松同志,咱們第三組只有你一個是慶雲縣本土的紀檢幹部,相關的情況你應該比我們市紀委的同志多瞭解一些,你先說說吧,關於張家灣地塊競標的事情,你們慶雲當地有沒有什麼風言風語?”
肖平率先點將,點了張松發言。
雖然他們的手上也有一些材料,但材料是一回事,當地人的口耳相傳的事情又是另一回事,更有助於他們開展工作。
張松簡單的敘述了一下他所瞭解的情況,而後便閉上了嘴巴。
事情的一切脈絡都在他的腦海,只是他不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