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大爺一聽,嘴一歪歪,翫忽職守可不是小事,杜飛把話說到這份上,他也不好再逼,只能乾笑一聲。
“不過,解成的事我不能不管。”杜飛又看了看三大媽和於麗:“等這邊完事,我立刻去趟派出所。你們也彆著急,先把菜買了,一冬的大事,可別耽誤了。”
三大爺一聽,只能如此了,又對杜飛千恩萬謝。
“不用不用~”杜飛擺擺手,又問於麗:“於姐,剛才你排哪兒來著。”
於麗苦巴巴的向長長的隊伍中間看去。
杜飛往前走了兩步,高聲喊道:“同志們,打架歸打架,排隊歸排隊啊!排了半宿,都不容易,該在哪還在哪啊!咱們順順當當把菜買回去,別再給我整出么蛾子來。”
杜飛聲音洪亮,好像小喇叭似的傳出老遠,再加上他身材高大,自然有一股氣勢,瞅著就不好惹。
而且剛被公安帶走倆,前車之鑑,就在跟前,剩下這些人也沒敢說個不字,眼看著於麗和另一個老孃們兒回到隊伍裡。
不過賣冬儲菜的進度比杜飛想象的更慢。
這個時代很少有機械,裝卸堆放全靠人工。
雖然人們拿幹活不太當回事,但人畢竟不是鐵打的,一大車白菜賣完了,緊跟又拉上來一車……
直到中午吃飯,杜飛也沒脫開身去派出所,反而牛文濤不大會兒就趕了回來。
杜飛一問才知道,這貨直接把那倆人帶回派所一扔,也沒走程式,更不算拘留,讓他們到五點自個回家。
這下杜飛也省得再跑一趟派所了。
直到下午四點多鐘,今天的第三卡車大白菜終於賣完了。
按照這個進度,明天再來一天,基本就差不多了。
杜飛活動活動筋骨,心裡合計上澡堂子去泡泡。
今天雖然不用他幹活,但從天沒亮開始,在外邊溜溜站一天,也把人累得夠嗆。
因為明天還得起早,也不用回街道辦去,大夥直接就散了。
杜飛沒騎腳踏車,順著馬路往紅星浴池走去。
這條路走過去,正好經過四合院所在的衚衕口。
杜飛經過時,往衚衕裡瞧了一眼,正看見李國強帶著倆老爺們兒,還有他兒子李勝利,四個人騎著腳踏車,一陣風似的從衚衕裡衝出來。
他們沒看見杜飛,往左一拐徑直上了大馬路。
杜飛立刻想到,這是李家要行動了。
心裡暗道:“李國強這老梆子還挺沉得住氣。”
蔣東來把張芸姘頭的情報交給他有兩天了。
李國強竟隱而不發,耐心等到現在!
而這次,氣勢洶洶帶人出去,看架勢多半是要捉姦在床,徹底把張家按死。
杜飛呵呵一笑,沒太把這件事放心上,先去吃晚飯,然後過馬路,去街對面的紅星浴池。
剛過馬路,卻見許大茂晃晃蕩蕩的從不遠走來。
自從上次在四合院跟許大茂打個照面,得知他升了小組長,杜飛就沒見著他。
也不知道又遇上啥事兒了?弄得沒精打采的,拉著一張苦瓜臉,好像死了親爹。
杜飛沒興趣當別人負面情緒的垃圾桶,看見許大茂的熊樣,就當成沒看見,趕緊想進浴池。
誰知許大茂一抬頭,整整把他瞧見,當即叫了一聲:“兄弟~”
杜飛這就沒法走了,只好像剛瞧見他一樣,笑著停下來:“呦,茂哥,您這是打哪回來?”
許大茂嘆道:“唉,別提了。”
天寒地凍的,杜飛不想在大馬路上跟他閒扯,一指紅星浴池道:“茂哥,有啥事咱上裡邊,一邊泡一邊說?”
許大茂抬頭看了看,才發現自個已經走到這了。
正好他也覺著一身晦氣,索性跟杜飛進了澡堂子。
倆人領了號牌,脫光衣裳,各自裝到大籮筐裡,有夥計拿長長的挑杆,掛到頂棚的橫樑上。
頭一次跟杜飛赤條條相見,當杜飛最後把褲衩子往下一脫,許大茂不禁一瞪眼,脫口道:“我艹,你小子真他麼驢!”
其實許大茂體格不錯,一米八多的大個,跟杜飛不相上下。平時騎著腳踏車下鄉放電影,馱著山百斤裝置,動則就幾十裡地,幾年下來身上很有些腱子肉。
但跟杜飛一比,卻明顯小巫見大巫了。
杜飛現在足有一百六十多斤,卻根本看不出胖,一身的腱子肉,不用力還差著,摸著軟乎乎的,可一旦使出力氣,頓時膨脹起來,比鐵疙瘩還硬。
杜飛嘿嘿一笑,調侃道:“有啥用,我這還是童子雞,哪像你這都身經百戰了。”
許大茂眼中閃過一絲得意。
他身邊還真沒缺過女人,除了婁曉娥這個媳婦,他碰過的女人足有十好幾個。
不過許大茂很聰明,基本不在城裡瞎搞,都是下鄉去放電影,撩撥那些漂亮的大姑娘小媳婦。
而且,不找有夫之婦,不上黃花閨女,專門找小寡婦,完事多給好處,這些年才安然無恙。
唯一美中不足,沒一個懷孕的。
要說婁小娥是不生蛋的母雞,那跟他有過關係的別的女人呢?
那些鄉下小寡婦有的是能生養的!
一開始他還擔心,辦事兒時都做了措施,可是隨著這幾年一直沒有孩子,他也不像前幾年那麼小心翼翼,仍沒一個人的肚子有動靜。
這讓許大茂嘴上說自個沒問題,心裡卻早就懷疑了。
他猶豫了許久,今天趁著廠裡分大白菜的機會,下午去跑了一趟中醫院。
像扎鋼廠這樣的大廠,衣食住行,生老病死,廠裡都要管,賣冬儲菜當然不例外。
所以,今天杜飛負責這個賣菜點,雖然在他所住的四合院附近,但上這買菜的也只有三大爺和少數幾戶。
像一大爺、二大爺、許大茂和傻柱,這些在軋鋼廠上班的,基本都在廠裡買了。
許大茂剛升了一個小組長,大小算是一個領導,又跟後勤主任關係不錯,也沒用他排隊。
下午提前出來,把白菜運回家,跟婁小娥撒了個謊,偷偷跑了一趟中醫院。
至於說結果怎麼樣,看他蔫頭耷腦的熊樣,都不難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