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莊曉剛睡醒的腦子還有點兒混沌。
他覺得這既視感怎麼有點兒強?似乎自己昨天看到過類似的新聞推送。
“我記得不是七比零來著......”
起床後莊曉撓著肚皮去衛生間裡洗漱。
但當他抬手去拿牙刷跟漱口杯的時候卻愣住了——牆上掛著兩個漱口杯,甚至還有兩把牙刷。
他明明一個人住,怎麼會有兩套洗漱用具?
三下五除二洗漱完,莊曉飛快跑回臥室開啟手機,那條簡訊已然消失不見。
莊曉愣住了。
“簡訊呢?”
他印象裡自己並沒有刪過簡訊,但此刻手機簡訊箱裡就只有無數條垃圾簡訊停駐在那裡佔用著手機記憶體。
莊曉一個回頭又衝進衛生間裡,他的目光很快就挪到了那兩個漱口杯以及兩把牙刷上。
這兩把都是電動牙刷,其中一把是深藍色的,上面還滴著水珠,這是他剛用過的。
而另一把則是粉白色的同款,莊曉伸手摸了摸,刷毛是乾的。
他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牆上同樣搭著兩張洗臉毛巾。
其中一個略潮的是他用過的,而另一個也是乾的。
莊曉再次開啟手機翻開通訊錄跟微信聯絡人,上面並沒有類似【寶寶】【老婆】【媳婦】之類稱呼的人,而其他所有聯絡人都是他認識的。
莊曉放下手機回頭就出了衛生間。
十分鐘後,他坐到客廳沙發上默默倒了杯熱茶,然後拿出紙筆開始梳理思路。
“1、除了衛生間多了牙刷、漱口杯、洗臉毛巾之外,家裡並沒有第二個人住過的痕跡。無論衣服、鞋子還是化妝品之類的東西全都沒有。
“2、簡訊消失了,但我確定簡訊是存在的,因為早上我就是被簡訊鈴聲吵醒的,而且我並沒有刪除簡訊。
“3、我記得很清楚,世預賽中國對日本的比賽剛剛結束,但剛才手機推送的新聞說比賽今晚才開始,我查了一下,還真是。”
寫完之後,莊曉拿起本子仔細檢視這三條讓他覺得有違和感的地方。
現在要做的就是把這三條一一進行驗證。
而第一條暫時無法驗證,但第二條可以。
莊曉撕掉這張紙疊好揣進懷裡,然後給公司打了個電話請假。
公司那邊說今天要給一個新入職的同事舉辦歡迎會,但見他依舊執意請假,於是還是給他過了假。
結束通話電話,莊曉馬不停蹄便趕往龍騰路派出所。
董澤宇是那兒的警察,可以幫他查下簡訊來源。
騎著品紅色小綿羊晃晃悠悠來到龍騰路派出所,莊曉在門口鎖好車就給董澤宇打了個電話,不一會兒董澤宇就出來把他接進了辦公室。
董澤宇拿一次性杯子給他倒了杯熱水,之後見他四下打量,於是笑道:“我師傅他們出警去了,留我值班兒,莊哥你今天不上班來找我幹嘛?不是說晚上再一起看球嘛。”
“有事兒找你幫忙。”莊曉直入主題,“能不能幫我查個簡訊,看看究竟是什麼時候發的。”
董澤宇苦笑,“哥,這種事現在可不讓幹了,我們沒事兒不讓調資料查別人資訊的。”
“是我自己的資訊。”莊曉抿了口熱水,“我想查查我有條簡訊是什麼時候發的,而且是發給我自己的。”
“這倒沒問題。”董澤宇開啟電腦開始操作,“什麼簡訊?”
莊曉把簡訊的事情說了。
董澤宇一看差點兒沒樂出聲,“你也真會玩兒,自己給自己發這種簡訊的?還‘你真有女朋友’。莊哥,不是我說你,要不你就從了叔叔阿姨去相親得了。”
莊曉不動聲色,“再說吧,先幫我查查。”
嗯,第一條也驗證了,董澤宇的認知跟自己一樣,都覺得自己是單身沒女朋友。
現在就看第二條。
“行吧,反正現在沒事兒。”董澤宇在電腦上操作片刻,下意識挑起眉頭,“咦?”
莊曉湊了過去,“怎麼了?”
董澤宇回頭看他一眼,“你這手機號碼昨天晚上十二點到今天上午八點之間沒有發過任何簡訊,當然也沒收過任何簡訊。”
頓了頓,他有些遲疑,“莊哥,你確定不是逗我玩兒的?”
“逗你玩兒也不會拿我自己出醜的方式來玩。”莊曉翻了個白眼,爾後追問他,“真沒有?你別是沒查,但礙著咱倆關係所以說查了吧。”
“真查了,也是真沒有。”董澤宇哭笑不得,“說實話,我還覺得是你晃點我呢,你手機裡明明都沒簡訊。”
莊曉沒說話,而是眉頭緊鎖。
董澤宇見狀也停止了笑意,“是不是發生什麼事兒了?”
莊曉沉思片刻,就把昨天發生的事情說了。
他跟董澤宇從小一起長大,而且別看董澤宇胖,但他可是貨真價實的好警察,所以莊曉對他十分信任。
聽完莊曉一番解釋,董澤宇眼底深處浮現一抹擔憂,但掩飾的很好。
“所以你的判斷是?”
莊曉表情嚴肅抿了口水,“老林你知道‘既視感’吧。”
董澤宇點頭,“‘海馬效應’,我以前大學那會兒有同學輔修心理學,他跟我說過。”
所謂“海馬效應”,指的是沒有經歷過的事情或場景彷彿在某時某地有經歷過的似曾相識之感。
這來源於大腦的聯想,它透過類似的事情聯想出接近的畫面。
比如你沒寫作業,晚上睡覺的時候擔心明天上課被老師發現罰站,於是晚上做了類似的夢或者大腦中產生類似的畫面聯想。
然後第二天確實被罰站了,這時候你就會覺得這場景似乎之前發生過。
“所以我的判斷是,要麼我剛才說的只是既視感,要麼......”
頓了頓,莊曉補充上了後面的話,“我回到了‘昨天’。”
董澤宇聞言眼中擔憂更盛,“莊哥,用不用我聯絡叔叔阿姨?”
莊曉樂了,“怎麼,你覺得我該去趟白馬寺?”
他指的自然不是4A級旅遊景區白馬寺,而是白馬寺第五人民醫院...那裡主要治療精神疾病。
董澤宇嘆了口氣,“我就是覺得你可能最近壓力太大了。”
“我知道,但這跟那個無關,最起碼暫時無關。”
莊曉摩挲著手裡的一次性水杯,“老林,我就是要證明這不是什麼‘既視感’或者‘精神病’,如果只有我自己的話沒辦法證明,所以只有另一個人在身邊才能證明。”
董澤宇坐直身子,“怎麼證明?”
“你喜歡看球賽對吧。”莊曉問他。
“對啊,我主隊諾丁漢森林,以前上學那會兒看小說裡寫的。”董澤宇怔了一下反應過來,“不是,莊哥難道你要預測今晚的國足世預賽輸贏?這傻子都知道國足贏不了小日本吧。”
莊曉笑而不語。
董澤宇驟然睜大雙眼,“不可能吧!國足贏了!?”
“你比我更敢想。”莊曉翻了個白眼,“當然輸了。”
“嘖...那還有什麼用,傻子都知道贏不了。”董澤宇撇嘴。
“但我知道準確比分。”
莊曉抬手比了個姿勢,“七比零,最後的比分是七比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