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趕到了黑水廟之後,先到沙場那邊轉了一圈,卻沒看出什麼異常。
我大致估算了一下,要是想看清水底下的情況,需要在岸上擺一個法陣才行,那樣的話,動作太大,肯定要引來村民的注意,要是有人打擾我擺陣,說不定會造成其他什麼後果。想佈陣的話,我得先搞定這裡的村民。
我-乾脆直接去了黑水廟附近的村部找到了村長,開口就說自己想幹沙場,要把黑水廟附近的河道給承包下來。
村長一聽這話就愣住了,猶豫了好半天才說:“小夥兒,你想來咱們村幹買賣,那是好事兒。但是,我老李頭活了六十多歲了,不能為了賺那倆錢幹那坑人的事兒。我跟你說,那黑水廟可不是啥好去處,那邊鬧邪啊!”
“以前就有個幹沙場的老闆,在那邊出事兒了,一家都死光了。”
我順勢說道:“大爺,你給我講講咋回事兒?鬧邪,咱不怕!幹我們這行的,誰不認識個頂香帶仙的人?要是不嚴重,我找人過來看看不就完了。”
老李頭一聽也覺得是這麼回事兒,就把當年的事情說了一遍,跟我聽到的傳聞沒有多少出入。
我再次問道:“大爺,那地方不是叫黑水廟麼?我怎麼沒看見廟在什麼地方?”
“我們村以前還叫守廟村呢!”老李頭笑了一聲道:“我在這村子活了六十多年了,也沒見過哪有廟?”
我心裡不由得暗暗一動,如果,老李頭說的沒錯,那麼,這座村裡肯定有一個守廟人,他一定知道黑水廟的秘密。
我正思忖之間,老李頭忽然說道:“小夥兒,你不是頭一個想來彈弄那沙場的人,前幾天還有一個大老闆也想弄沙場,人家那氣派可比你的大多了。一聽黑水廟鬧邪,轉頭就走了,要我說……”
老李頭正說話的時候,一支車隊已經開到了村部外面,老李頭急忙迎了出去。
沒一會兒,我就聽見外面有人扯著嗓子喊道:“張小姐看上的沙場也有人想彈弄,我看是誰活得不耐煩了?”
我聽見那個人的聲音之後,不慌不忙的拿出一根菸叼在了嘴裡。踹門進來的那個滿臉橫肉的大漢,一看見屋裡是我,馬上弓下身子掏出火機湊了上來:“王少,怎麼是你?”
那人名叫呂勝,是當地有名的地頭蛇,因為只有一隻耳朵,外人都叫他缺耳狼。
至於他那隻耳朵哪兒去了?
我只能說,被我爺給炒了下酒了。
聽瀾閣剛開業那會兒,呂勝跑到飯店裡找麻煩,我爺二話沒說,拎著菜刀出去把他們十多個人全都放倒在地,順手割了呂勝一隻耳朵,跟著辣椒一塊炒了,端出來逼著呂勝和他一起吃耳朵喝酒,不把一瓶酒喝完,誰也不許走。
直到倆人把酒喝完,我爺才放人。
呂勝這下也徹底老實了。
我抽了口煙之後,直接把煙噴在了呂勝臉上,對方卻陪著笑臉躲都不敢躲。我呵呵笑了一聲道:“老呂啊!你這是要跟我搶買賣?”
“不敢,不敢!”呂勝趕緊說道:“這不是耀世集團的千金,張大小姐看上了那塊沙場嗎?我就是過來給搭個線兒。”
我笑道:“行,你搭線兒可以。但是,村裡的沙場給誰,不歸你管吧?”
“那是……那是……”呂勝正說話的時候,村長已經帶著兩女一男三個人走了進來。
前面那個女生的相貌跟宋孝衣相比可以平分秋色,但是她的氣質卻又與宋孝衣截然不同,少了宋孝衣的江湖氣,多出了家族積澱的貴氣。
走在她後面的那個男人,胸前掛著道門的護身木牌,身上卻穿著西裝,看樣子對方應該是出身道門的“陰陽先生”。
我在打量那個男人的時候,對方的目光先是落在了我胸前的虎牙上,馬上又看向了我左手腕的手珠,對方目光停在我手珠上的瞬間,雙目不由得猛然縮緊。
他看出了我的手珠上有一顆人骨。
宋孝衣早就把那個鬼女的骨頭做成了一顆手珠,但是不論誰帶手珠都不會只帶一顆,她就用跟人骨顏色相近的駱駝骨,給我做了一串“十二子”只是把其中一顆珠子換成了人骨而已,還特意在那顆骨頭上鑲了符文金片作為標識。
宋孝衣的意思是,讓我收集十二子逐個替換掉其他的珠子。
至於那顆虎牙,則被宋孝衣做成了前後包銀,十二星連線著首尾的吊墜。
我一直把虎牙掛在胸前。
那個男人向我拱手道:“朋友,用人骨頭做手珠,骨頭上鑲金片壓魂,看樣子也是同道中人啊?”
我的臉色頓時沉了下來:“你師父就這麼教你跟同道打招呼?”
那人已經犯了術道大忌,術道上的法器千奇百怪,什麼人皮香囊,人油掛瓶都不算少見。但是,帶著這些東西的人,都不會輕易告訴別人自己身上的法器是什麼材質。
如果,不是術道中人好奇問問,倒也不算什麼?但是,你要是一口叫破,那就犯了忌諱,甚至容易驚動法器中的靈鬼。
那人原本還帶著幾分微笑的臉色,這一下也沉了下來。
呂勝一看我們雙方上來就鬧了個半紅臉,趕緊打起了圓場:“兩位大家都是江湖朋友,還是別……”
我不等呂勝說完就冷聲道:“是江湖朋友,就該講江湖規矩。這位朋友,是不是應該跟我說點什麼?”
我是想給對方一點臺階,那人卻拉不下這個臉來給一個比他年齡小了一半左右的人道歉,當即就要發作。我的嘴角上也掀起了一絲冷笑之間,那個為首的女孩卻先一步走了過來,向我伸出手道:“這位先生,我是耀世集團總經理張慕瑤,這位是我的助理秋亦寒,這位是我們集團顧問薛一航薛先生。”
“剛才有冒犯之處,還請先生見諒。”
我禮節性的跟對方握了握手:“我叫王夜,夜叉的夜。”
張慕瑤並沒有因為我的冷淡不悅,反而微笑道:“能被呂勝稱為王少的人,想必看不起沙場的生意。張家同樣也不缺一個小小的沙場。”
“王先生在意的東西,我們也同樣有興趣,不如我們合作如何?”
我看向對方再次伸過來的手,不覺微微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