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宇的喉結滑動了一下，西裝內襯的智慧監測系統突然發出微弱的電流聲。
他望著洪悅用髮簪在拍賣臺的量子屏上劃出的熒光軌跡，突然發現那些跳躍的資料流正在重組為星雲狀的結算介面。
“《霓虹金礦》的廣告位值三個松鼠葡萄壺？”李總捏著威士忌杯的手指在杯壁印出霧痕，天花板的全息投影恰好切換到電影裡爆破戲的橙紅色火光。
洪悅的珍珠耳墜閃過一串二進位制編碼的微光，“確切地說是首映禮的黃金十五秒，足夠讓王導的新款威士忌出現在男主角舉槍的特寫鏡頭裡。”她說話時指尖擦過程宇的袖釦，奈米材質的金屬表面突然浮現出瑞士銀行的防偽水印。
程宇感覺後頸的汗毛豎了起來。
十分鐘前系統還在他視網膜上投射血紅色的違規警告，現在那些跳動的程式碼竟像被馴服的螢火蟲，乖巧地匯聚成淡藍色的【補償機制已啟用】。
“我需要做等價置換。”洪悅突然轉向他，瞳仁裡映著拍賣廳旋轉的星軌吊燈，“你之前在雲頂餐廳買的二十年茅臺，系統判定是投資行為？”
“因為酒瓶裡藏著張大千的微型畫。”程宇嗅到她髮間飄來的雪松香，這味道讓他想起上週在人工智慧峰會上見過的軍用級記憶消除器，“但我真的只是喜歡那個青瓷酒罈......”
洪悅的冷笑聲像碎冰墜入香檳杯。
她拽著程宇的領帶走向會所東南角的智慧展櫃，漆皮高跟鞋踩過地面時，隱藏式的全息導購系統立刻在空氣中炸開孔雀藍的禮花。
“二十套高定西裝，要義大利老匠人手縫釦眼的那種。”她說話時用手機掃過程宇的虹膜，展櫃裡的防彈玻璃應聲升起，“再包下整層觀景臺辦三場慈善晚宴，菜譜裡必須有白松露和伊朗魚子醬。”
程宇看著虛擬賬單上瘋狂跳動的數字，突然發現系統介面的警告標誌正在褪色。
當洪悅把鑲著琺琅袖釦的襯衫貼到他胸口比劃時，西裝內襯的心率監測儀顯示他的心跳突然飆升到127。
“別盯著我的鎖骨發呆。”洪悅突然用展櫃裡的鱷魚皮腰帶輕敲他手腕，“看到那套汝窯茶具了嗎？去找經理說要搭配北宋年間的鎏金香爐一起買——記得讓他們用敦煌壁畫殘卷當包裝紙。”
當程宇第三次刷爆黑卡時，拍賣廳穹頂的北極光變成了流動的翡翠色。
他注意到洪悅正在用美甲上的微型掃描器檢查古董茶盞的釉面，手機殼背面那個磨損的軍工標誌突然亮起幽藍的呼吸燈。
“補償進度92.7%。”洪悅把溫熱的抹茶拿鐵塞進他手裡，杯底壓著一張印著量子糾纏圖案的紙巾，“最後去馬場挑兩匹汗血寶馬，要能透過基因檢測證明是成吉思汗戰馬的後裔。”
程宇在前往地下馬場的懸浮電梯裡，看著玻璃幕牆外流動的霓虹夜景。
洪悅的香水味纏繞在定製西裝的青金石袖釦上，讓他想起小時候在科技館見過的反物質粒子對撞模型。
當電梯門在負十八層開啟時，視網膜上的系統介面突然漾開水波狀的資料亂流。
馬場經理捧著全息投影的族譜迎上來，電子鬃毛在空氣中泛著珍珠母貝的光澤。
程宇伸手觸控虛擬馬匹的瞬間，藏在西裝袖口的生物識別晶片突然傳來灼燒般的刺痛。
（續寫開始）
智慧馬場的空氣迴圈系統突然加速運轉，人造草皮的清香裹挾著程宇手腕上灼燒的痛感。
他不動聲色地將袖釦轉了個方向，鑲著暗紋的鈦合金表面倒映出洪悅耳垂上跳動的二進位制微光。
“程先生請看，這匹馬的基因鏈裡藏著元朝皇室的獵鷹圖騰。”馬場經理的全息投影儀在空中展開三維族譜，電子鬃毛掃過程宇的定製西裝時突然迸出幾點火花，“您要是現在簽約，我們還能附贈配套的智慧馬鞍——上週剛在矽谷拿了紅點設計獎。”
程宇的視網膜上浮起半透明的消費金額，翡翠色的數字在接觸到馬場穹頂的鐳射燈時突然扭曲成梵文符號。
他感覺後腰的智慧皮帶扣震了震，燙金的黑卡已經自動彈出半截。
“要兩匹。”洪悅突然從鑲著琺琅片的鱷魚皮手包裡摸出枚古錢幣，精準地彈進經理胸前的黃銅鈴鐺裡，“記得給馬蹄鐵鍍上航天級的碳纖維——你們馬廄的智慧清潔系統該升級了，剛才掃描到三處細菌超標。”
當支付成功的全息煙花在虛擬馬匹頭頂炸開時，程宇聽到身後傳來此起彼伏的抽氣聲。
拍賣廳的常客們舉著量子雞尾酒杯聚攏過來，某個女明星的人工智慧助理甚至失控地尖叫出聲，鑲著碎鑽的美甲在空氣中劃出紊亂的資料流。
“程先生這是要開古代騎兵主題樂園？”李總端著威士忌杯擠到展櫃前，杯沿的冰球折射著他抽搐的嘴角，“上個月您拍下的宋代鬥茶器，不會真拿來煮三得利的無糖烏龍茶了吧？”
程宇正要開口，西裝內襯突然傳來生物晶片過載的灼熱感。
視網膜上的系統介面開始瘋狂閃爍，那些翡翠色的梵文正化作資料暴雨沖刷著他的視覺神經。
他踉蹌著扶住智慧展櫃，防彈玻璃表面立刻浮現出急救模式的紅色十字。
“借過。”洪悅的高跟鞋清脆地叩響大理石地面，漆皮表面流轉的奈米塗層突然切換成警用級別的防暴模式。
她伸手扯過程宇的銀灰色領帶，順勢將他的虹膜對準展櫃底部的軍用級掃描器，“呼吸頻率超過安全閾值了，程先生。”
當認證透過的電子音響起時，程宇感覺有清涼的程式碼流注入後頸。
視網膜上的警報逐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淡藍色的【補償進度97.3%】。
他望著洪悅近在咫尺的珍珠耳墜，突然發現那些瑩白的光暈裡藏著微縮的北斗七星圖。
“還差二十六萬。”洪悅用美甲敲了敲他西裝第三顆紐扣，那裡藏著枚偽裝成袖釦的量子通訊器，“要不要把上週預定的星際主題煙花秀升級成全息版本？聽說能模擬仙女座星雲的粒子風暴。”
拍賣廳的智慧穹頂適時降下細雨，人造雨滴在觸碰到程宇肩線時自動蒸騰成靛青色的霧氣。
他望著懸浮在空中的消費清單，那些跳動的數字正沿著洪悅髮梢的弧度排列成斐波那契數列。
當最後一位數歸零的瞬間，藏在袖口的生物晶片突然發出類似古董鐘錶上弦的咔嗒聲。
【違規處罰已解除】
【獎勵庫恢復67%】
【當前任務進度：98萬/100萬】
程宇的喉結動了動，西裝內襯的心率監測儀發出短促的嗡鳴。
他轉頭看向正在把玩汝窯茶盞的洪悅，拍賣廳的鐳射燈恰好掃過她鎖骨下方若隱若現的條形碼印記。
“兩萬的差額。”洪悅突然將冷萃咖啡貼在他泛紅的手腕上，杯壁凝出的水珠沿著錶盤上的羅馬數字緩緩下滑，“程先生知道這家會所的隱藏選單嗎？”
智慧馬場的全息投影突然切換成敦煌壁畫的動態演示，飛天的衣袂拂過程宇的智慧腕錶時，錶盤上的鑽石刻度突然投射出十二生肖的虛影。
他注意到洪悅的手機殼背面，那個軍工標誌的呼吸燈正以摩斯密碼的頻率閃爍。
“聽說頂層觀景臺新換了反重力沙發。”程宇扯松領帶，任由智慧布料自動調節頸部的散熱係數，“洪小姐有興趣體驗失重狀態下的英式下午茶嗎？”
拍賣師突然敲響鑲著瑪瑙的醒木，穹頂的人造極光瞬間切換成暗金色。
懸浮在空中的全息公告板炸開禮花，某行小字在程宇的視網膜上投下轉瞬即逝的殘影：【壓軸藏品載入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