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他已經死了。”
二長老小心翼翼地說。
“你確定他死了？”
李青帝陰沉開口。
二長老硬著頭皮道：“剛才我看他生機已絕，應該是死定了。”
“可是，屍體呢？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或許已經屍骨無存了呢。”
四長老也只能開口說道。
李青帝沉默了片刻。
他突然間就笑了。
“對，他死了，大概是已經死了，像他這種凡人，怎麼可能承受住那種力量，剛才出現了一頭龍，或許他就是被黑龍吞噬了也不一定！”
李青帝的語氣透著古怪。
“走吧，回去，我要閉關一段時間。”
三人悄然離開。
沙漠又恢復了寧靜。
時間回到十分鐘以前。
趙天命躺在地上，看著蘇勝男腳踩黑龍升空，他的眼睛慢慢的失去了原有的光澤，終於慢慢的合了。
彌留之際，他的頭腦一片空白。
並沒有像將死之人慣有的那般，會有無數的場景在腦子裡回放，根本就沒有。
因為這個世界上，他真正關心的人不多。
徐真真不用考慮，將來必定會成就非凡。
血妖已死。
蘇勝男還活著，也許是覺醒了，也許……總之，她還活著，這對趙天命來說，已經很滿足。
師尊也已經死了好幾年。
那趙天命此生還有什麼遺憾的呢？
好吧，還有那位夢中出現的白衣劍修。
她為什麼沒有出現呢？
還有自己的身世。
還有青姨。
可這一切，離他都太遠了。
原本他以為，自己還能再見到夢中的白衣劍修，然而，好像自己真的對未來太過樂觀了。
他笑著閉上眼。
生機正快速的消失，所有的想法都慢慢的消失。
或許下一秒，他就會真的死去。
然而，就在此時，一位白衣女子卻出現在他的面前。
如果趙天命睜開眼，一定能認出，這正是他夢裡見過的那一位。
白衣女子的身體很虛幻，並非實體，她的眼神中充滿了慈祥和憐愛。
她嘆了一口氣。
“你可真是狠心啊！”
白衣女子喃喃自語。
下一秒，她提著趙天命的身體，朝遠處射去，瞬間就消失在原地。
不知道過了多久，趙天命終於幽幽地醒了過來。
他是被一陣鳥語驚醒的。
此處是一間竹屋，裡面有床，還有一些簡單的傢俱，透過窗戶，可以看到外面有竹林，鳥聲從窗外傳來，透著生機勃勃。
趙天命睜開眼，半天都沒有反應過來。
這裡是天堂還是地獄？
我這是死了嗎？
可是，為什麼感覺還這麼清晰呢。
他記得自己的內臟受損嚴重，生機盡失，臨死之際，看到了一條黑龍，黑龍的背上站著一個女人，那是蘇勝男，他老婆。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意識就是從那個時候消失的。
過了好一會兒，什麼也沒有發生。
趙天命有些好奇，為什麼自己的身體好像能動，而且並沒有痛苦的感覺。
他咬了咬舌頭。
啊！
趙天命痛撥出聲。
“你醒了？”
一道聲音傳來。
趙天命大吃一驚，他騰地坐了起來，就看到窗前站著一位白衣女子，背對著他，不知在看什麼，想什麼。
白衣女子轉過頭，一臉慈愛地看著他。
“前輩！”
趙天命立即從床上跳下地，很是激動地叫了一聲，並恭敬地朝白衣女子行禮。
他認得眼前之人，正是夢裡見過的那一位。
只是此時的白衣女子，竟然從夢裡走到了現實，她的身體很虛幻，不像是真實的，卻又能清晰的看清她的那張臉。
很美，很嫻靜，很慈祥。
是的，就是慈祥。
給他一種很親切的感覺。
“你不要再叫我前輩了，我是你的母親。”
噗……
趙天命身體一顫，差點一頭栽倒。
母親？
“你是我媽？”
趙天命失聲驚呼。
他的聲音都忍不住顫抖。
白衣女子點點頭，走到趙天命的面前，伸出手，一臉慈祥地想要摸摸趙天命的臉，可是，她的手只伸到一半就停了下來。
好像這才發現自己並非實體，白衣女子的神情有些失落，她嘆了一口氣：“是的，我就是你孃親。”
“娘！”
趙天命跪倒在地，想要摟住白衣女子的雙腿，卻摟了一個空，他一點也不懷疑對方的話，只從對方的神情，他就相信了白衣女子的話。
“你就這麼相信我的話？”
“相信。”
趙天命認真地點頭：“我第一次見您，就覺得很親切，或許，這就是血脈相連的原因吧。”
白衣女子微笑：“是啊，這就是血脈相連的原因，你就是我兒子，上次沒有與你相認，是有原因的，這些年來，你在這裡受苦了，你不會怪娘吧。”
“不怪，能見到您，我已經很滿足了，您也說了，肯定是有原因的，我相信這個世界上，任何一個做母親的，都不願意拋棄自己的骨肉。”
趙天命有些激動，說話都有些不利索。
“好了，我既然決定再次來見你，說明我已經做好了準備，今天你有什麼問題，儘管來問我吧，能說的，我一定會告訴你。”
白衣女子說道：“你先起來說話。”
趙天命起身，迫不及待地問：“娘，您為什麼是以這樣的形式出現？”
“你是想問我，到底是死了，還是活著，對嗎？”
趙天命點頭。
“我的肉身已經死了很多年，但我的靈魂還活著，你可以把我當成是死人，也可以把我當成活人。”
這話，趙天命聽不太懂。
他繼續問：“那您是不是可以重新轉世，或者奪舍重生？”
白衣女子沉默了片刻：“別人可以，我不可以，或許以前還有那種可能性，但現在，再無可能了。”
“為什麼？”
趙天命立即問。
“這個，我不想告訴你。”
“是因為我，對嗎？”
趙天命很激動。
白衣女子笑道：“我說了，我不想說，你就不要逼我了，你還有什麼要問的？”
“娘，您也是上面那個世界的對嗎？”
“是的，我來自劍靈大陸，也就是你們口中的上面那個世界。”
“我爹是誰？他在哪裡？”
趙天命又問道。
白衣女子的臉色有些難看了，半天都沒有說話。
很顯然，這個問題，她不想回答。
有的人死了，但沒有完全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