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青還沒上車,林耀就單膝往地上一跪,“桑治療師,謝謝你幫我降了這麼多暴動值,還害得您暈倒了,實在是對不起。”
桑青有些尷尬,趕緊讓他起來,“你先起來,我暈倒跟你沒關係,是我自己失誤造成的。”
“桑治療師,雖然您這樣做我很開心……”林耀眼睛很亮,說完這句話,中間停頓了幾秒,“但您的身體最重要,您下次……別累著了。”
林耀覺得這樣說可能有點冒昧,但還是懇切地說出了自己的真實想法。
他原本想說下次別這樣了,話到嘴邊又換了種說法。
“好的,謝謝,下次不會了,我們先去辦公樓吧。”
桑青看了一下光腦,雖然遲到幾分鐘也沒有關係,比爾長官對她很寬容。
但是難得有這麼滿意的工作,當然得好好對待啦。
如果只是令人痛苦的b班,她早到一分鐘都覺得虧了。
可如果是老闆和善,同事和睦,福利好,工資高,令人愉悅的理想崗位,她遲到一秒鐘,都覺得滿心愧疚。
林耀反應過來,起身連連道歉,立馬開著車,兩分鐘不到就將桑青送到了辦公樓下了。
桑青剛到靜音室,比爾長官和小陸就一起過來了。
兩人關心完她的身體後,比爾長官告訴她,她這次精神治療的補貼已經發放了。
“已經到賬了嗎?”桑青驚喜地開啟光腦,果然見賬戶自己的餘額從0變成了20000.00。
不多不少,剛好兩萬整,居然還是稅後的!
她就喜歡這種錢到賬的踏實感。
小陸見桑青笑得這麼開心,順便告訴她,“你剩下的工資,下個月一號就可以發了。”
距離下個月一號,還有幾天時間,桑青的心情從來沒有這麼好過。
她就說這種夢中情班少上一秒都會心生愧疚吧。
在前世,她換過三四個工作,工資就從來沒有10號之前發的。
很多小公司能按合同約定時間準時發她就謝天謝地了。
好像那些工資存在老闆的賬戶裡,多存一天能產生多少利息似的。
好不容易要發了,還要各種稽核,稽核過去稽核過來又到了節假日。
哦嚯!又往後延。
她遇到過最坑的一個公司,說資金週轉不開,發的本公司商場的消費券。
當時桑青都驚呆了,萬萬沒想到還有這種操作。
合著自產自銷,多招點員工豈不是把客戶來源都解決了,還能給你幹活,那得省多少市場營銷的費用啊。
桑青反手就去勞動監察大隊把人告了,拿著賠償重新找了份工作。
比爾長官好像發現了她專業知識的殘缺,特地讓小陸留下來跟她講解一些注意事項。
小陸雖然不是治療師,但是接待過很多治療師,對這方面知識再熟悉不過。
短短半個月不到,兩人已經混熟了,比爾長官一走,小陸就拉起桑青的手,一臉心疼。
“青青,這幾天不好受吧?”
桑青想說其實還好,睡一覺就沒事了,但小陸已經拉著她往外走了,“走,今天上午沒有工作內容,去散散步,邊走邊說。”
兩人出了辦公樓,小陸用工牌刷開了一道通往基地中心樓頂的大門,沿著環形階梯一路向上走。
“青青,你這次的做法太冒險了,下次可不許再犯了。”
桑青已經深刻地認識到自己的錯誤,老實聽訓。
“雖然作為治療師每月要求要給士兵做一次精神治療,但是並沒有要求必須要降低多少暴動值。”
“你完全可以像別的治療師一樣,不用降那麼多的,就她們那種程度,士兵們只要抽中一次,也夠他們堅持好幾年的。”
這說到桑青的知識盲區了,疑惑發問,“那她們治療一次一般降多少暴動值?”
“同等級7-10點,高一個等級,4-6點,高出兩個等級以上,能降一兩點就已經不錯了。”小陸解釋完,看向桑青,“你知道你給林耀降了多少點嗎?”
“多少?”
“15點!”小陸咬重了數值,“能比得上別人做兩三次了。”
桑青:“……”
她不知道是這麼個行情啊……
小陸看她一臉懵逼的樣子,猜測桑青的雄性要麼等級很低,要麼精神暴動值很低,青青都是一次性做完的。
但軍部這些人不一樣,能來排隊抽號的人基本都是沒有雌性的,沒有妻主給他們經常做精神安撫,精神暴動值就都累積得很高了。
小陸鄭重地和桑青囑咐:
“青青,雌性尊貴又稀少,不管怎樣,都要以自己的感受為重。”
“本來雌性給雄性做精神治療就會很不舒服,會被他們的負面情緒感染,需要消化幾天。”
“所以不管是給自己的雄性還是士兵做精神治療,都要給自己留些安全餘量。”
“這個量需要你自己去把握,一般只要你覺得不舒服的程度超過了你的承受限度,隨時都可以停止精神治療。”
桑青深感公司人道的同時,也聽出了一點不對來。
她確實是按照伴侶手冊上指導的,不舒服就撤出來的。
但是她感覺到不舒服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直接就暈過去了。
如果她不是把精神力耗空了,她根本就不會有不舒服的感覺。
而且她回去後,也沒有很難受,就是很累,睡一覺就完全好了,休假的三天,吃嘛嘛香。
難道是因為自己的異能?
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
她的垃圾異能可不止一個,一個只能契約有意識的獸類,導致她在獸世被屍變動物追得滿山跑而束手無策。
另一個就是精神治療,針對和她一樣有精神力的人或動物,更垃圾。
本來這類人群就少之又少,更別說精神海這麼脆弱的地方,在信任度極低的末世,誰會讓你隨便進啊。
既然契約異能都能用,那麼治療異能應該也是能用的。
並且比起這個世界的雌性來說,還沒有副作用。
小圓曾經跟她說過,她的精神力是可以升級的,達到一定強度是可以做到實質化的。
那她是不是可以透過治療更多的獸人,來升級自己的異能。
桑青心中又燃起了熊熊烈火。
桑青心中已有定論,但她並不會往外說,只乖巧地點點點頭,以示自己聽進去了。
“下次不會了,還有,謝謝你送我回家。”
她的家庭地址除了比爾長官,就只有小陸知道了,所以她潛意識裡認為是小陸送自己回家的。
小陸搖頭,“不是我送你回去的,是你的獸夫來接你的,只不過比爾長官將自己的商務懸浮車借給他了。”
時影嗎?
他會來接自己?
小陸見桑青沉默,有些奇怪地看著她,“你的雄性沒有告訴你。”
桑青誠實地搖搖頭,她家那隻死豹子,高冷得很,惜字如金,如非必要,根本就不會開金口。
“你和那天來接你的雄性關係很不好?”小陸大膽猜測。
桑青聳聳肩,“算是吧。”
“你都給他做精神安撫了,關係還不好?”小陸有些難以理解。
在她看來,只有受寵的雄性才會得到妻主的精神安撫。
她那天見過青青的雄性,帥是帥的,就是冷冰冰的不說話。
小陸已經自動將時影帶入空有一副好皮囊沒什麼實力,只會恃寵而驕的雄性了。
她並不認識時影,也不知道貴族圈裡的“桑青”的事蹟。
她只知道,桑青是她見過的雌性中,脾氣很好的了。
“你要是真喜歡你那個獸夫,倒是可以主動哄一下,雄性大多數都是很好哄的,給他買點小禮物,一起出去吃個飯什麼的,回頭他就屁顛屁顛貼上來了。”
“哄不好也沒關係,可以晾晾,時間久了,他自然而然就會消停了。”
“你也不必太委屈自己,本來在家庭裡就是以妻主為尊的,當然你的開心最重要。”
“你一個雌性,還能給雄性欺負了去?該雄性來討你歡心才對。”
“你還年輕,只有一個獸夫,等以後獸夫多了,如果每個獸夫你都要花這麼多精力去應付,你得多累啊。”
“青青,你說是不是啊?”
不知不覺已經走到了中心大樓頂部,小陸雙手展開,靠著欄杆,任由微風吹亂她的自然捲棕發,轉過頭來問桑青。
“額……是。”桑青含糊應著。
她知道小陸是把自己當朋友,才會好心給自己提建議。
這是這個時代雌性普遍的一種思維方式,既然重生來了這裡,並打算在這裡好好生活下去,自然會尊重這裡的文化傳統。
小陸家裡有四個獸夫,確實如果每個都像時影這樣,房頂不得給掀了。
中心樓頂部可以俯瞰整個後勤部基地,有風,但是不大,吹得人很舒服。
桑青找了個合適的位置坐了下來。
兩人悠閒地吹著風,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
下午桑青跟著小陸一起進了醫療部,學習一些藥劑知識。
突然,一股奇異的心悸感從神經末梢竄上來,讓她差點打翻手中的試管。
桑青面色變得沉重,快速將試管放回了桌面,第一時間開啟了光腦。
怔了一秒,才後知後覺自己並沒有時影的聯絡方式。
“青青?”旁邊的小陸疑惑地看向她,“怎麼了?你臉色不是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