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舒懶得理會周遭這些落井下石的人,只想儘快做好自己的工作,爭取提早下班。
忙碌的時間總是過得十分漫長,在整理完最後一份檔案時,已經接近深夜十一點。
偌大的辦公室外只剩她一人的工位上還亮著微弱的光,她疲倦地伸了個懶腰。
將檔案按順序堆疊在旁邊,顏舒收拾東西準備下班。
正巧保安在巡邏,拿著手電筒走了進來。
“顏秘書,還沒下班啊?”保安打了聲招呼。
顏舒微頷首,聲音很淡:“剛忙完。”
“還好霍總提醒我要留門,說公司裡還有人,天冷了快回去吧。”
保安憨笑兩聲,說完邊去拉電源。
顏舒疑惑,霍嶼川會這麼好心?
總不能是愧疚給她塞了那麼多的工作吧。
顏舒沒往深層想,只感覺無比疲憊。
走出公司時,一陣凜冽的冷風灌入,她攏了攏風衣,從口袋摸出手機打車。
好在晚上的車容易打到,沒等多久手機上就顯示車子已經來了。
顏舒踩著低高跟上車。
車子啟動,顏舒靠在車窗邊,眼神幽幽望向窗外的夜景。
斑駁的路燈映照,街道兩旁的樹枝搖晃,整座城市陷入一片沉寂。
不知不覺中,顏舒打了個盹,再醒來時剛好也抵達她新租的公寓。
自上次拿到錢後,顏舒打著能省則省的想法在郊區租了套兩室一廳的公寓,裝置齊全,領包入住,除了少點溫馨外,她住得還算舒適。
車子只能停在公寓附近,要進去還要走一段路,顏舒下車後緩慢地走在衚衕裡。
剛走進路口,顏舒就發現路燈壞了,周圍更是一片漆黑。
這塊地區居民比較少,顏舒拿出手機開啟手電筒往裡走。
走了一小段路,一個倉促沉重的腳步從她身後傳來。
是誰?
顏舒唇瓣抿起,心突然跳得很快,腳步也隨之停下。
有人跟著她?
她下意識攥緊了手中的手提包,手心滲出密汗,做好心理建設後才猛地回頭看。
“誰?是誰在那裡?”
顏舒喊了聲,慌忙間將手機滑到了聯絡人介面。
身後空無一人。
顏舒輕眨眼睛,覺得是自己多慮了,緩慢轉身繼續往前走。
往前又走了幾步,那個腳步聲再次出現,顏舒更是焦心,死死地捏著手機。
她不敢再往後看,只是一味地加快腳步。
快要走到盡頭時,腳步聲似乎已經消失了。
顏舒腳步放緩,還是好奇地轉過頭往回看,依舊是沒有任何人。
看來真是她自己嚇自己。
顏舒放寬心,就在她心懸下時,突然響起窸窸窣窣的聲音。
“喵——”
一隻黑貓從草叢裡竄出來,顏舒猛地嚇了一跳,踉蹌兩步崴了腳倒在地上。
手指緊張地點到了撥通緊急聯絡人的電話,電話撥了出去,是打給霍嶼川的。
另隻手則是撐在地面擦破了皮,顏舒倒吸口氣,吃疼地嘶了聲。
隨後她下意識捂著肚子,擔心這一摔會傷到了肚子裡的孩子。
電話已然被接聽,傳來男人不耐煩的聲音:“什麼事?”
顏舒在聽到霍嶼川的聲音後,鼻頭髮酸,剛想開口說話,又聽見一個柔軟的聲音。
“嶼川,是誰呀?”
顏舒沒有回應,撿起手機直接結束通話了電話。
人在害怕時,總會有強烈的傾訴欲。
可她心裡清楚,那些話霍嶼川是不會願意聽的。
她沒必要說出來自欺欺人,這麼晚了,他自然是在陪著江念念的。
顏舒不知怎的,眼眶莫名紅了。
強忍著腳踝傳來的疼痛,堅強地站了起來,扶著旁邊的牆壁,慢慢地往回走。
花了好一陣時間,顏舒才終於回到公寓。
在玄關處換鞋,發現腳踝已經腫了,手上的傷口滲出血珠,她咬咬牙。
挪動著身子坐到沙發上,從茶几抽屜裡拿出醫藥箱簡單處理了皮外傷。
而後又從冰箱裡拿出冰袋在腳踝上輕敷。
結婚的四年裡,霍嶼川從未真正關心過她,感冒生病也都是靠她自己一個人。
經過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顏舒才逐漸意識到曾經那個執著愛著霍嶼川的自己有多麼地可笑。
她原以為只要她在他身邊,終有一天會改變。
可她忘了,霍嶼川本就涼薄,不愛你的人是怎麼都捂不熱的。
揉了好一會,顏舒將冰袋收起來,隨之聽到門鈴聲。
顏舒疑惑,沒打算起身去開門。
想到剛才的事情,顏舒心裡有些後怕。
或許真的有人在暗中跟蹤她,甚至還一路跟蹤她到家門口來了。
顏舒沒有動作,沒多久門鈴再次響起,顏舒從沙發上站起,輕輕地走到門口。
趴在門邊想透過貓眼看看到底是誰在外面裝神弄鬼的。
門鈴還在不斷地響,顏舒的額頭上已然冒出細密的汗珠,心裡不免緊張。
顏舒深吸口氣,不斷給自己做心理建設。
開啟貓眼,將眼睛湊了上前。
透過貓眼往外看,外面更是空無一人,到底是誰在按門鈴?
顏舒心裡一通亂麻,又等了片刻,門鈴又再次響起。
她拿起旁邊框籃裡的長柄傘,卡在門把手處,又再次看向了貓眼。
這次從貓眼望進去,和一隻恐怖的眼睛對上,她猛地退後兩步。
顏舒不免害怕,迅速給物業打了通電話告知他們。
二十分鐘後,傳來兩聲敲門聲。
“你好戶主,我是物業小劉。”
顏舒開啟門:“剛才我門口似乎有人晃來晃去,你們查清楚了嗎?”
“很抱歉顏小姐,我們剛才看了監控,就是最近出沒偷外賣的賊,已經報警抓到了,出門關好門窗,要是有快遞外賣及時取。”
“好,謝謝。”顏舒輕頷首,看來是她多想了。
——
豎日,顏舒還是因為這個事一夜沒睡好,去公司的時候整個人都飄飄然。
“顏秘書昨晚沒睡好嗎?黑眼圈好重。”
人事在一樓咖啡區和她打了個照面,輕聲問。
“沒休息好。”顏舒嗯了聲,而後便往電梯處走。
回到工位上,顏舒將昨晚整理的檔案送到霍嶼川的辦公室。
從她敲門到進門,霍嶼川始終沒有抬頭看她一眼。
甚至昨晚那個電話,他都不曾提起。
顏舒內心自嘲,將檔案放下就轉身離開。
“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