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京夏宅,夏凌掛掉電話時,咳得撕心裂肺。
但這並沒有打斷她的深思,反而讓她眼神越發意味深長起來。
母親凌秀掐著點進來催促女兒吃藥。
「瞧你咳得這麼厲害,又不是小孩子,怎麼能抗拒吃藥呢?」
凌秀親自把藥和溫水遞到夏凌面前。
夏凌揉著脹痛的太陽穴:「媽,等等。」
凌秀眯起眼睛警告:「不要裝可憐拒絕吃藥!」
「我不是這個意思……哎。」
夏凌嘆著氣,索性先把藥拿到手,混著溫水吞服。
藥丸下肚,夏凌一頭栽在被窩上,臉都一併埋了進去。
凌秀驚到了:「藥有問題嗎?」
夏凌悶悶的聲音:「沒有。」
凌秀鬆了口氣,又嗔怪地輕拍了夏凌後背:「嚇死我了!」
夏凌騰地坐直,眼睛炯炯發亮:「媽,我讓小舅舅幫忙把東西送給黛黛了。」
凌秀倒吸了口氣涼氣:「你小舅舅他答應了?」
「嗯,答應了。」
「你這孩子……我當時就是隨口一說!」
凌秀有點訕訕的,沒想自己女兒真的會這麼大膽,支使和暮去幫忙跑腿。
和暮跑腿……想想還挺有意思的,哈哈!
「你小舅舅對你不錯嘛,之前還特地給你帶生日禮物,以後多孝敬他老人家,知道嗎?」
舅甥關係好,凌秀看著也挺高興的。
而夏凌扯了扯嘴角:
「呵呵。」
「怎麼還冷笑?難道我說錯了?」
夏凌一臉「媽是你想簡單了」的表情,挪開視線,又重重嘆了口氣。
「居心叵測的男人!」
忽然恨恨說了句!
凌秀一頭霧水,以為女兒腦子病糊塗,傻了。
猶豫勸道:「要不要多休息休息?」
夏凌聽不進去,再次把腦袋砸在被子上。
「我可沒想當助攻啊!」
「媽媽要不把醫生再叫來給你看看?」
「……我沒病!」
就是氣!
*
得知夏凌身體已經好轉,再休養三四天就能來劇組探班,明黛心情愉悅。
正巧白格和嚴嘉學到了劇組,明黛便直接找上他們,告知了和暮要投資的事。
兩人皆是一愣——
本來還在計劃要從哪裡著手拉投資呢……這就輕輕鬆鬆解決了?
白格問道:「這位和先生是?」
明黛張了張嘴,遲鈍數秒,才解釋:「是我朋友的小舅舅,算是長輩。」
白格和嚴嘉學一聽,腦子裡面不約而同浮現出一位多金慷慨又和藹親切的中年男人形象,完全沒有聯想到昨晚來接明黛的男人。
明黛不知道他們的想法:「他下午會過來劇組看看。」
「那感情好!我們一定好好招待!」
嚴嘉學情緒高昂,可比昨天面對王磊時誠心多了!
也是出於對明黛信任,嚴嘉學和白格都打心眼兒裡認為這位被明黛介紹來的新投資人,肯定不像是王磊那麼多的么蛾子!
白格臉上難得浮現出笑意:「正好把訊息通知給劇組其他人,免得人心惶惶。」
嚴嘉學連點頭:「對對對!我看他們在群裡一直討論這事兒,擔心著呢!」
白格一下子轉頭:「什麼群?」
嚴嘉學咳了聲:「就是工作群啊。」
白格皺眉:「我怎麼沒加?」
明黛後知後覺:「我好像也沒有哎。」圓圓姐好像有加?
嚴嘉學尷尬地摸摸鼻子:「我是偷偷潛伏進去的。」
明黛和白格:……
真不愧是你!嚴嘉學!
下午新投資人要來的好訊息,如春風吹過劇組,撫平大家的焦躁。
劇組眾人不安的工作狀態明顯有所變好,畢竟這麼快就找到新投資人,也是個好兆頭。
只是大家都下意識認真了姿態,生怕像昨天那樣嘻嘻哈哈,落在投資人眼裡便成了散漫和不認真。
和暮下午來時,看到的就是嚴謹肅然的劇組,所有人自發的收斂,一切都井井有條,甚至聽不到說笑聲,氣氛堪稱……凝重。
這讓他略有驚訝,沒想到劇組裡會是這樣的氛圍。
不過,和暮不知道的是,看見新投資人模樣的劇組眾人,內心同樣驚訝。
他們甚至不敢大聲喘氣,怔怔地望著他,唯恐驚走天上人。這是哪兒來的神仙啊!
在娛樂圈見慣了俊男美女的他們,與和暮照面,依然有種心神震撼的感覺。
那樣的存在,早已經超越了皮囊,化為山川滄海、天地意象。
除了敬仰和驚歎,竟難以說出半句話。
嚴嘉學艱難開口:「那位就是你朋友的……小舅舅?」
明黛點頭:「對啊對啊,昨晚你們不是見過嗎?」
嚴嘉學腦子一陣陣發昏,靈感好似滔滔洪水肆虐大腦。
「昨晚天色暗,隔得遠,哪裡看得清……不對,黛黛,你幫我問問這位小舅舅,有沒有進娛樂圈的打算?」
明黛無語地看著嚴嘉學,臉上明晃晃寫著「你覺得可能嗎」。
嚴嘉學失望地嘆氣:「我當然知道不可能,但是……但是……」
這位和先生實在是太耀眼了,嚴嘉學作為導演和藝術創作著,不僅生出不將他的身影記錄在影史上,便是對女媧褻瀆的衝動念頭!
女媧娘娘親手造出的完美畢設,不留下來成為影史經典,實在是遺憾啊遺憾!
「打消念頭吧。」
明黛無情打消嚴嘉學的不靠譜念頭,隨即朝著和暮小跑過去。
「小舅舅!」她語氣歡快,「你怎麼直接過來了?保安沒有攔嗎?」
「我說我是投資人,他就放我進來了。」和暮半開玩笑說了句,「看來,你們劇組安保有待加強。」
「保安知道下午有投資人要來!而且,還是小舅舅你氣勢太足了。」
明黛想,換她是保安也不敢攔啊。
其實和暮跟王磊比起來,排場著實不算大。
昨天王磊身邊足足跟了七個隨從,而和暮呢?身邊僅有一個沉默低調到幾乎沒有存在感的黑衣保鏢。
但是,沒有任何一個人會輕視、忽略和暮。
因為他本身的存在就是最大的排場。
偏偏這樣的和暮,從善如流地低了頭:
「嗯,是我的問題。」
「我不是在怪你啦。」
明黛有點不好意思地把手背在身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