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開學，高三（29）

繼續說道：

“我承認，顧辭過去算不上是個好學生，但又有誰規定了他就不能哪天突然想明白了，要開始好好學習了。主任你有去了解過這一個月的時間裡顧辭的改變嗎？我有！我可以很明確的在這裡跟你們所有人講，他每天都是第一個來教室的，期間沒有逃過任何一節課，沒有早退，沒有請假，更沒有再鬧過一次事，違反一次校規！你們要是誰不相信的話，可以自己去查，其他科目老師都可以作證。”

字字鄭地有聲，在辦公室內迴響，更是一字一頓化為實體，直接敲打在眾人的心上。

“但，就在學生都要改變的時候，我們這些當老師的卻在幹什麼！在這裡面對他這麼大的變化，取得的這麼好的成績，卻一個勁地去找理由找藉口去想方設法地質疑他，這難道就是身為老師做的事情嗎？！”

是啊，他們之前不就是因為固有的觀點和看法才根本不相信一個不學無術，惹事的學生會在段時間內改變。

然而，這真的是不可能的嗎？顧辭的成績無疑是最好的證明。

一番話下來，直接讓魏森啪啪打臉，憋了一肚子火。

更是讓在場的其他老師陷入沉思中，他們平時又是否被舊觀念所束縛，又是否在自己沒有意識到情況下忽略甚至否定了班上那些排名靠後的學生的努力和進步？

今天這件事無疑給了他們當頭一棒，也讓他們頓感清醒。

人們都盼望著奇蹟出現，對之感嘆和讚美，卻忘了最重要的一點——奇蹟本身就是人創造的。

真正偉大的不是奇蹟，而是創造奇蹟的人。

最後，在上午的最後一節課，此次月考的成績年級排名終於揭曉，直接貼到了學校通知欄上。

下課鈴聲剛響，教室裡早就按耐不住的學生蜂擁一股腦的朝著同一個方向衝去。

周彥也是其中一個，明明都第一時間往這邊趕了，卻沒想到前面烏壓壓的一片已經圍滿了人，小聲暗罵了一句，誰叫自己班所處的位置離通告欄遠呢，自然是搶不過那些離得近的。

原本還很大的通告欄被人群這麼一圍，倒還顯得挺小的。

此時1班，教室裡只剩下幾個人。

“季雨，走啊，你不想去看看4班的那位這次考的怎麼樣啊？”

被班上好友突然問話的秦季雨，漫不經心地抬起眼沒有說話，讓人看不出他在想些什麼，但明顯對這件事毫無興趣。

看到他這個反應，好友聳了聳肩，似乎並不意外，轉身就往門外走，顯然是去湊熱鬧的。

秦季雨站在窗戶邊，垂眸看著下面擁擠的人群，心裡沒有半分波瀾，直到捕捉到其中的一個小身影艱難地往前方擠，還被旁邊的人推搡著眼看就要摔倒。

看到這一幕，秦季雨童孔一縮，心更是勐地一緊，想都沒多想就跑出了教室。

看到突然從自己身邊飛奔而過的秦季雨，剛才跟他說話的好友愣了愣神，才反應過來，邊追邊喊：“你不是不去的嗎？”

而通告欄這邊，一個沒注意，失去重心，以為自己就要與大地來個親密接觸的白麓，下意識害怕地閉上了眼。過了一會，想象中的疼痛卻並沒有傳來，倒是耳畔先是響起一聲重重的喘息聲，隨即一道冷冽的聲音說道：

“你過來湊什麼熱鬧，這麼多人，是太想知道你這次考了多少名嗎？”言語中帶著幾分焦灼和擔心。

睜開眼睛，白麓才發現原來是顧辭及時拉住了她的手腕，才讓她倖免。

重新站穩後，顧辭也鬆開了手。

白麓有些焦急的擺了擺手，趕緊解釋道：“不是不是，我只是想過來看看你這次的排名。”

聽到這話，顧辭本來緊皺的眉頭也漸漸舒緩開來，心裡湧現一股暖流，但下一秒又想到了什麼，依然冷著個臉，故作嚴厲地說道：“你這小身板還想擠過這麼多人嗎？剛剛如果我沒有及時趕到的話，那......”說著說著就有些說不下去了，眼眶也微微泛紅。

天知道他在看到她被人無意間撞倒的時候，心裡那一刻是何種感受，彷佛窒息般。身體比腦子先一步反應過來，幸好自己趕來了，不然......

見他狀態有些不對，原本乖乖聽訓的白麓拉了拉他的衣襬，輕糯綿軟的嗓音帶著幾分討好，說道：“對不起，我知道錯了，謝謝你呀。”

瞬間，顧辭心中的那股無名之火就被輕而易舉熄滅了。

無奈又心之若怡地淺笑了下。

而早就趕來的秦季雨站在兩人不遠處默默注視著這一幕，眼神複雜，晦暗不明。

自己也只是晚了顧辭一步而已。

看到女孩綻放的笑顏，默默的將手收了回來，落寞地轉身離去。

而從後面跟著他追過來的好友，剛停下來喘口氣，就看到他微微垂著頭，十分失落，像是受到什麼打擊的樣子，徑直從自己身邊走過。

一時呆愣在原地摸不著頭腦，這是發生什麼事了嗎？自己又錯過了什麼？

忽然靈光一閃，難道是...他的名次下降了？所以一時之間接受不了？

這個小插曲自然沒有引起大家的注意，甚至他們都沒察覺到顧辭的到來。

只見通告欄前依舊擠滿了人，稍稍靠後看不到的人只能喊話問道：“誒誒誒，最前面的兄弟，你們看到了嗎？要是看到了，跟我們這些看不到的人說下結果啊。”

“是啊，是啊，我都快急死了。”

“後面的人別吵了，也別一個勁往前擠了，我剛才都看到名字了，結果被你們一擠，又找不到了。”

“好好好，大家都聽到了沒，注意下。另外，那位同學麻煩你看到了趕緊跟我們大家說聲哈。”

“別催別催......我找到了！”

此話一出，人群瞬間安靜下來，一個個揚起頭聚精會神地等待著他下一句話。

只見剛才說話的學生身體一頓，過了好幾秒才僵硬地轉過身，眼神瞪的大大地看向周圍的人，童孔微閃，在眾人緊張又激動地注視下張了張嘴，卻沒發出聲來。

“你快說呀，怎麼樣，都要急死我了！”

“考...考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