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餐廳，裡面有不少客人和快餐員。
沈慕言找了個位置坐下，拿出手機掃桌角的二維碼，也沒問周也要吃什麼，直接點了份最貴的套餐。
他修長的手指在手機螢幕上滑動著，垂眸時那種認真又鬆弛的勁特別吸引人，周也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不過她更注意的是，她上次在他手上留下的牙印，好像已經沒有了。
沈慕言隨後關掉手機，周也立即收回視線，若無其事地拿出自己的手機。
沈慕言看著她，她臉上跟趙冬青打架的傷好像好了很多，只是眼底佈滿血絲，黑眼圈又黑又腫，額頭下巴爆出幾顆痘痘，整個人看起來憔悴又疲憊。
“最近壓力很大？”他問她。
她本能可以否認，但不知為何，卻承認道：“有點。”
“是因為退學的事？”
“你說呢？”
她抬頭看他，一臉認真。
對她來講，這是一件很大的事，關乎她的學業和未來。
“如果你想重返學校，我可以幫你。”沈慕言突然說道。
周也輕笑，她都沒找沈耀華幫忙，又怎麼可能找他。
見她沒接這話，沈慕言也沒再說，起身進洗手間。
而他放在桌子上的手機剛好來電話。
周也瞅了一眼，是季語寧。
她頓時想起剛才在公司看到他們兩人的合照，心情再次變得怪怪的。
沈慕言很快回到位置上，周也忍不住說道：“你女朋友打電話給你。”
沈慕言拿起手機開啟來看，然後回了過去，“我今天沒時間，明天吧！”
他說完便結束通話，前臺服務員也正好喊到他們這桌的號碼，他走去拿餐。
他點了只蜜汁燒雞，薯條，漢堡等等，周也問他，“點這麼多吃得完嗎？”
“吃不完打包。”沈慕言戴上一次性手套，掰下雞腿給她。
她又愣，但還是接過，她沒說謝謝，而是說道：“我自己來就可以。”
沈慕言沒說什麼，安靜地拆下整隻雞，將骨頭放到一邊，雞胸肉也撕得一條條地放在紙盒裡。
周也看得都有點不好意思吃，好在雞不是很大，他很快弄好。
他在吃薯條時，她問他，“你不是不喜歡吃這些東西的嗎？你以前跟我說過，這些都是垃圾食品。”
她剛就想問他了，可一直沒開口。
“沒出國之前，我是不喜歡，出國後，能填飽肚子就很不錯了。”
沈慕言云淡風輕地講著，周也卻在他眼底看到了一絲心酸。
他大學畢業後就直接出國留學，在人生地不熟的國外，一定吃盡了苦頭。
周也沒有半點心疼，對她來講，他的起點是很多普通家庭可望不及的。
吃完東西，走出餐廳，兩人繞著原路返回。
他走在前面，她跟在後面，一直刻意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而這會兒，太陽很大，曬得人幾乎睜不開眼睛。
她用手遮著，皺著眉頭。
他無意間透過前面的落地窗看到身後的這一幕，停下了腳步，轉過頭看她。
她也立馬停下腳步，放下手。
陽光照在她臉上，極其蒼白。
他突然脫掉身上的外套，扔給她。
“幹嘛？”她不解。
“遮在頭上，就不會那麼曬了。”
“我不需要。”
“嗯？”
他沉著臉，眼神又恢復暗沉嚴厲。
她撇了下小嘴，只好頂在頭上。
他的外套有著一陣淡淡的菸草味。
她突然想起他十幾歲抽菸的畫面。
白色T恤，黑色運動褲，單手插兜，背靠牆上，抬頭吐煙，一圈一圈的。
那時候的他，青春，冷酷，叛逆，還帶著一絲狂熱。
也因為他抽菸，她替他背了黑鍋，遭到他母親辱罵和關小黑屋。
所以她對他，真的沒什麼好的印象。
坐上車，她將外套還給他，“給你。”
他接過，扔到後座，然後開動車子，離開南太湖杜區。
有可能是吃了暈車藥，又吃了些東西，外加累得很，周也靠在座位上沒一會兒就睡著了。
她開著車窗，風一直對著她那張臉吹，凌亂的髮絲揚起。
她歪著腦袋，整個人縮成一團，看上去很不舒服。
沈慕言在等紅綠燈時，特意將座位往後調了調，又關上車窗，開空調。
怕她著涼，他拿過剛才扔到後座的外套，輕輕地蓋在她身上。
他看著她，她的小臉真的很白，眉頭也皺著，相比過去，她瘦了很多，幾乎像紙片人一樣，一點肉都沒有。
周也突然動了一下，他連忙收回視線，若無其事地看著前面。
周也稍稍側過身，臉偏到車窗這邊，頭髮散開，蓋在她身上的外套有點滑落。
沈慕言伸手幫她提了提。
“叭！”後面傳來一陣喇叭聲。
他趕緊開動車子。
而周也卻微微睜開了雙眼。
其實他在幫她調座位的時候，她就已經醒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