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子京穿的衣裳一天比一天好,路辛夷的氣就不打一處來。
“你到底能分我多少利潤?”她不由得好奇問道。
子京皺了眉:“也不多啊,你那花花劇場,不是有我一半股份嗎?”
什麼?!!!!
她算是一秒鐘也忍不下去了,收拾了東西就怒氣衝衝地往花花劇場跑,花珠忙完了手頭的活兒,就被她叫去偏房對峙。
“你為什麼能給子京那麼多錢!”路辛夷怒道,“我說呢,我那麼多爆款,怎麼現在日子過得還是緊巴巴的!”
子京撇撇嘴,看了一眼花珠,花珠跪到地上,蹙眉道:
“老闆,是您自己說的,花花劇場,一半是辛夷花,一半是紫荊花,因此,所有利益,才與公子對半分的啊。”
“我那是做個人情,來一套虛的,你倒好,給我真金白銀地往出掏啊!”
說完,她差點一口氣背過去,沒多久,又掙扎著起來,道:“那劇場日常的開銷從哪裡撥?”
花珠眨眨眼:“子京公子說,劇場老闆是您,自然也從您的那一半里撥……”
“啊!!!!”路辛夷翻了個白眼,差點當場去世。
倒是子京這時候有點良心,上前安慰她道:“路老闆!你也不虧!你看,我給你帶來了李四他們一大幫夥計,還親自給你照顧耕地不是?”
路辛夷掙扎著爬起來,又問道:“那李四他們的工錢從哪裡算?”
花珠縮了縮脖子:“李四哥他們是老闆您的親隨,也是劇場的員工,當然也從您的那一半里……”
路辛夷已經沒有氣再起身了,她絕望地看向天花板,抬起一隻手,又舉起另一隻手,作割腕狀。
“殺了我吧,幹了大半年,都給別人賺錢,還以為自己是老闆,原來我也是個死打工的,殺了我吧……”
子京一把抓過她的手腕:“別這麼說嘛,別想不開嘛!辛夷兄!路兄!至少,我們還是兄弟!”
路辛夷絕望地看了他一眼:“我們還有必要是兄弟嗎?”
子京握著她的手放在自己胸口:“當然,好兄弟,一輩子!”
“我去你的兄弟!”路辛夷抽起鞋就打,奈何這傢伙就跟腳底抹油了一般,二人追逐打鬧,一直從花花劇場趕回國公府,穿好了鞋,她就隨手抽了根鞭子,奈何這傢伙身手及其靈活,無論如何都打不到。
從地上起來的花珠看向窗外,喃喃道:
“公主她幾時開始這麼看重錢財呢?既然遲早都是一家人,又何必在乎多分他幾個。”
等回了國公府的時候,泠已經等候多時。路辛夷換了衣裳便去找他,已是黃昏,一輪彎月淡淡的痕跡已經映在天邊。
進來的時候,泠正閉目養神,聽見開門聲音,他才緩緩開口道:
“怎麼這麼遲。”
辛夷一邊上前,一邊小心答道:“回世子殿下,去劇場裡算了一下賬目,就……遲了。”
泠抬眸,那眼色中彷彿有一把寒劍,一劍就能刺穿眼前的人。沒有了簾幕作遮擋,路辛夷心中不寒而慄,不由得抖了抖。
他薄唇微啟,淡然道:“不是為了見他?”
他?辛夷心下閃過一絲疑慮,隨即想到,是了,這世子有個怪病,等到晚上了,他的身體就會變成影子所有。
可她還是裝作聽不懂的樣子,上前恭敬道:“只知道有世子,不知道有旁人。”
泠哈哈大笑,笑罷,走過來,捏起路辛夷的下巴:“你的血能治好我的傷,卻沒辦法醫治你自己,這張臉,與之前的你相差太多了。”
說罷,他一把拉過她的手腕,照著她那白皙手臂上的血管,便毫不留情地咬上去。
血的腥味令人有些作嘔,可他卻似乎很享受這一切。路辛夷皺了眉,看向他,恐懼與失措中,她想說些什麼來讓自己分散注意力。
“世子也見過以前的我嗎?是啊,我曾聽月君說,公主的畫像,在月國是可以被查到的,所以世子能看到也不例外。”
“世子果真會好一點嗎?你說奇不奇怪,我自己的血,為什麼偏偏解不了我自己的毒呢?”
“世子是什麼時候被蛇毒到的呢?我是因為從小就身負詛咒,很小的時候身體就不好,後來被一個人毒到了。世子你說這毒真的奇怪啊,為什麼不能一次性就把人毒死呢?還是慢性蛇毒,哈哈……”
子京結結實實地打了兩個噴嚏,他喚來王二:“誰罵吾?王二,難道你修改國書被別人發現了?”
王二有些為難道:“老大,那國書,現在根本就沒人看,後面都成空白頁了!再說了老大,您為什麼非得說是我改的啊!小弟本來是奉了您的旨意,用著您的斷尾,在那國書上刻的字……”
子京翻了個白眼:“滾滾,你那兩個醜字毀吾一世英名!說是你改的就是你改的!”
泠真的有被聒噪到,他冷著臉從她手腕上起來,看著眼前這個抖成一團的女人,他實在缺乏耐心,一掌將她打昏了過去。
吸收了蛇膽血,泠坐在原地,以自身內力,將這血用氣力輸送到周身,沒多久,他摘下面具,再看面龐時,傷口已經大多好住了,只是新長出的面板薄如蟬翼,其下還是可以看見隱隱的血絲。
泠面色稍緩,閉了眼,道:“你可以出來了。”
下一秒,他再睜開眼睛的時候,眼色就已完全變了,沒有半分冷氣,有的,全是慈悲與苦澀。
泠回頭,見辛夷倒在地上,俯下身去,將她抱到床上。
他一句話也沒有說,動作更是輕得像捧起一片羽毛,只是那眼神中充滿愛憐,充滿心痛,但更多的,還是發自心底的,一種仿若自卑的情愫。
他細心包紮好辛夷手腕上的傷,給她蓋好被子,又接了溫水,替她潔面。
等做好了這一切,他又打量了一會兒,可立馬意識到這於禮不合,又匆忙轉過頭去,看著地面大口呼吸著,好像是剛從深海中浮出水面一樣。
若是旁人看了,恐怕還要笑他,第一次見女人,見到了,居然都忘了呼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