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放高利貸唄,賭場必備。”
“差不多吧。”周從文看了一眼,看見王志泉坐在裡面,光著膀子手裡拎著一個啤酒瓶子這在大呼小叫。
看見兩個年輕人淺淺淡淡的聊著,一向任性的女兒似乎對小周醫生並不反感,房東大嬸笑逐顏開。
嗯,是挺般配的,要是現在就結婚,明年自己就能抱孫子。
短短一段路,房東大嬸的世界裡,周從文已經和柳小別結婚、生子,自己抱孫子。走到萉垟燒烤的時候,孫子已經進了清北讀大學,差一點就能四世同堂。
“老闆,點串!”柳小別找了一張桌子坐下高聲招呼。
一張油膩膩菜牌扔到她面前。
柳小別順著選單一路海點,周從文甚至有一種房東大神是後媽,不給她吃飽飯的錯覺。
周從文對吃飯沒什麼興趣,在他看來吃飯很耽誤時間,尤其是值夜班值出來的心理陰影——最近運氣不好,一吃飯就來急診。
人生啊。
周從文嘆了口氣,雖然身處於熱鬧的大排檔,但他總是覺得周圍的光都是冷峻的無影燈的燈光。
很擔心一開始吃飯就有急診,周從文覺得自己的心理疾病越來越重。強迫自己轉移注意力,四周隨意看著。
隔壁一對小情侶也在吃串,可能是今天天很熱,手上都是汗,男人擰了一下可樂瓶蓋沒擰動。
女孩湊到耳邊笑話他幾句,男人直接拿起瓶子放進嘴裡,用牙咬住瓶蓋。
滿滿的煙火氣,周從文很享受眼前的一切。
雖然沒有以後的各種娛樂專案,光是看這個世界就已經讓他很開心了。
“砰~~~”
一聲悶響。
可樂噴出來,噴的男人滿臉都是。
而周從文的眼睛眯起來,他沒有笑話那個男人,因為他看見可樂蓋子被噴進男人的嘴裡。
旁邊亂做一團,柳小別似乎毫無察覺,點完串之後就眼巴巴的看著燒烤的爐子,看那樣子恨不得去給負責燒烤的師傅當小工。
周從文見男人的臉有些紅,但呼吸沒有大問題,也沒去湊熱鬧,而是拿起手機撥打120急救電話。
“120急救中心麼?北方市場萉垟燒烤,有一個23、4歲的男人誤吸了可樂蓋。”
周從文和120指揮中心交流完,結束通話電話。
“周醫生,那人不要緊吧。”房東大嬸見周從文只是打電話,自己卻一動不動,和想象中有些差別。
“還能呼吸,用不著現場急救。”周從文笑道,“送去醫院,有專業的醫生在,應該不要緊。”
“小別,你倒是說說話啊。”房東大嬸偷偷踢了柳小別一腳。
“嗯?我等串呢。好慢啊,咱們前面還有兩桌。他們怎麼點那麼多,師傅得多久才能烤完。”柳小別專心致志的看著燒烤師傅,像是周從文站在手術檯上,心無旁騖的做手術。
“有點禮貌。”房東大嬸低聲說道。
聽到母親不高興,柳小別戀戀不捨的收回目光。120急救車已經在遠處出現,是三院的。
“來的挺快。”柳小別說道,“說起急救,去年在學校的時候有一對小情侶出事了。”
“哦?”周從文看著救護車開過來,急診科李醫生把患者扶上去,對柳小別的話心不在焉。
柳小別也沒在意,笑眯眯的說著古怪的話,“有一個女同學誤吸了奶蓋,她男朋友一路揹著她急匆匆的跑來。結果到醫院我一看,奶蓋已經吐出去了。”
“怎麼不叫120?”
“那面的120急救特別貴,一般人消費不起。”柳小別皺了皺眉,“媽,你能不能別岔開話題,都被你帶偏了。”
“哦?挺幸運啊。”周從文微微一笑。
“這就是沒有胸的好處,一路跑過來,顛簸的力量沒有緩衝,相當於不斷按壓。”柳小別道。
“平胸有平胸的好處,你說的倒是那麼回事。”周從文看了一眼,大約C杯,估計換做是柳小別的話奶蓋肯定吐不出去,也不知道她講這個故事是什麼意思。
房東大嬸左看看,右看看,完全搞不懂兩個孩子在交流什麼。
“你們每個月掙多少錢?”柳小別問道。
“650。”
“……”柳小別怔了一下,“這麼少?你家有礦?掙這點錢還要租房子住?要不要每天幫你檢查一下你床上有沒有豌豆?”
這姑娘,說話怎麼這麼臭?
周從文瞥了一眼柳小別,要不是看她頗有幾分姿色,不好聽的話馬上就懟回去。
“怎麼說話呢,人家小周醫生是為了好好休息。”房東大嬸連忙打圓場。
“我出來租房子是為了訓練手術,在寢室沒地兒,還經常被打擾。”周從文實話實說。
“訓練手術?怎麼訓練?”柳小別來了興趣。
“去抓老鼠,綁好,解剖。”周從文故意把話說得陰森,在他的想象中,自己的獠牙已經呲出來。要是面前是個孩子,估計已經哭出聲。
可是柳小別沒害怕,反而興致勃勃的看著周從文,“酷!”
這姑娘是不是有病!
“下次你做手術訓練的時候叫著我,我看看,還沒看過。話說你有機會弄到大體老師麼?”柳小別終於對周從文有了興趣,或者說對周從文敢對老鼠下刀感興趣。
“唉。”周從文輕輕嘆了口氣,現在的姑娘哦。
不過也不能說現在的姑娘,上學的時候女同學見老鼠怕的要命,可是上局解課看見大體老師的時候,她們紛紛佔據了最好的位置,一點膽小的樣子都看不出來。
柳小別一直盯著周從文,等待他的回答。幸好服務生抓著一把串過來,成功能把柳小別的注意力吸引走。
“小周,吃串,吃串。下夜班雖然累,但還是要好好吃飯。年輕的時候不覺得什麼,上歲數就都找上來了。”房東大嬸把柳小別分給自己的串遞給周從文。
“嬸,你先吃,我不太餓。”
周從文一邊說一邊看著柳小別已經吃完了三串,唇角還沾著辣椒和油漬。這姑娘怎麼看見吃的沒命呢?周從文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