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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零之讀心神探 第176節

她一拳頭搗向曲又哲面門:“敢欺負我表姐?我打死你!”

曲又哲左眼被打中,痛不可抑,慘叫一聲,捂住眼睛,尖聲叫道:“你打人?你這個野蠻人,你敢打人!”

動靜太大,餐廳裡所有人都看了過來。

服務員忙奔過來:“怎麼了?請問需要我做什麼?”

趙向晚擺了擺手:“沒事。”

服務員不敢再說什麼,悄悄退到一旁,但目光依然關注著這一桌。

曲又哲沒有動怒,他現在一顆心七上八下。對方態度越是強硬,他越是恐懼,壓低聲音:“你別太過分!”

龔安怡是個聰明人,察覺到不對,直接問趙向晚:“怎麼回事?”

趙向晚冷聲道:“龔表姐,他在騙婚。”

孟安南不懂:“為什麼騙婚?他有什麼問題?”

趙向晚在她耳邊說了三個字。

孟安南打了個冷顫,上前就是兩拳頭,狠狠砸在曲又哲臉上:“不要臉!”

第91章完美

◎無數女人夢想中的好男人◎

曲又哲生來愛潔,發現自己性取向有異之後,在男友的帶動之下,生活愈發精緻起來。

衣服乾淨整潔、指甲修剪整齊、鬍子天天刮,頭髮天天洗,出門搽香水,似乎只有這樣,他才感覺自己是活著的,活得像個女人一樣活得有滋有味。

現在被孟安南二話不說捶了三拳頭,眼角、口角火燒燎燎地痛,嘴裡有一股血腥味湧上來,他又幹嘔了兩聲。

他乾嘔的時候,嘴唇微張,下巴前伸,右手撫胸,行動舉止間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嬌媚。

龔安怡第一次見到他這個模樣,神情有些呆滯。她沒有聽到趙向晚在孟安南耳邊說的三個字,但“騙婚”二字卻聽得清清楚楚。看到表妹突然動手,她沒有說話沒有動——搽香水、過分愛乾淨、動作這麼娘,怎麼看怎麼不對勁。

龔安怡和曲又哲談戀愛這兩個月,他表現得彬彬有禮,進退有度,行事大方,再加上外形俊秀、學歷高、工作好、家庭條件好,各種條件疊加,讓龔安怡有些迷失自己,以為終於找到了自己的理想物件。

但她猶豫的地方在哪裡呢?有些話不好和表妹講,但龔安怡自己心裡清楚。

曲又哲和她在一起的時候,太生疏、太客氣、太守禮了。

雖然說婚前發生性行為是件醜事,會被父母臭罵、朋友指責,但既然是戀人,有些親密行為總是可以的吧?兩個人也有單獨相處的時候,拉拉手、搭搭肩、親吻、擁抱總會有的順?偏偏曲又哲不知道是羞澀還是太過君子,即使是壓馬路都不曾主動牽她的手。

看過的愛情電影、愛情那麼多,不都說男人對性更為主動嗎?

龔安怡看到清爽、乾淨、俊秀的曲又哲,有時也會試探著伸手想要挽住他胳膊,可是卻被他不著痕跡地躲開。每週他去打網球,也從來不帶她,理由是她不會打球,一起過去沒辦法照顧到她,怕她覺得無聊。

可是除了這一點之外,曲又哲各方面又表現得很好。上班期間會打電話和她閒聊,工作上的煩心事願意和她交流,帶她到不同餐廳嘗試各種美食,給她買花、送小禮物,隔兩天就會來接她下班、和她一起晚飯、閒聊、逛街,沒有一絲不耐煩。

所以,龔安怡才會猶豫。

一方面,曲又哲的暗示、他父母的言語、身邊人的羨慕,無一不在給她施加一種壓力,勸她接受這段婚姻:她不是大美人,學歷也不算很高,家在小縣城,父母是普通職員;曲又哲外形氣質佳,重點大學本科生,父母是星市機關的中層幹部。難得遇到一個各方面條件都比自己好很多的男人,得抓住機會。

可是另一方面,理智卻在不斷提醒自己,不要著急、不要著急,再看一看。也許他還沒有愛上自己,也許他被父母逼婚不得不應付,也許他有什麼難言之隱。

言情裡不是也有寫嗎?男人有一個生死契闊的初戀情人,可是這個情人因為各種原因離開了他,於是男人心如死灰,在父母的安排下相親結婚,但只要那個情人出現,男人立刻就會拋妻棄子。

就因為這個擔憂,龔安怡沒有馬上答應曲又哲的求婚。哪怕曲又哲委屈地指責她不真心實意,哪怕曲家父母對她百般呵護,又是新衣又是金器,她依然沒有馬上同意,只說再緩緩,要和家裡人商量。

今天表妹把同寢室的女生趙向晚帶過來,說她很厲害,能夠透過人們的微表情行為看透人心,已經協助警方破了幾起疑案,這次特地帶她過來掌掌眼,看看曲又哲能不能託付終生。龔安怡與孟安南一起長大,自然是信任她的,正好自己也心存疑慮,便欣然同意。

哪裡知道,飯還沒吃呢,已經動上手了!

龔安怡第一時間選擇站在表妹這邊,問孟安南:“怎麼了?為什麼說騙婚?”

餐廳裡那麼多人都在看著,孟安南顯然也不想把事情鬧得太大,壓低聲音在表姐耳邊說:“他是個同性戀。”

什麼?

同性戀不是隻喜歡男人嗎?為什麼要和自己結婚?

龔安怡像見到怪物一樣,快速站起來,繞過桌子和孟安南站在一起,死死盯著臉上滿是青紫淤青的曲又哲,聲音顫抖:“你,你為什麼要騙我?”

曲又哲聽到了孟安南的話,恐懼感令他腦中一片空白,只剩下一個念頭。

【她知道了,她們知道了!怎麼辦?不能讓她們說出去,要是說出去,讓所有人都知道,我還怎麼做人?雜誌社會把我辭退,爸媽在親戚朋友面前也抬不起頭,不能,絕對不能!】

曲又哲顧不得臉上被打,頹然地伸出手,哀求地看著龔安怡:“我沒有打算騙你的。我……我會對你體貼,對家庭負責,我們一樣會幸福的,是不是?”

龔安怡恥於說出“同性戀”這三個字,眼眶裡有淚水在滾動:“幸福?沒有一絲愛,怎麼可能幸福?”

哪怕九十年代的女性很少接受性教育,哪怕龔安怡家教很嚴,但感謝電視劇、電影、,龔安怡知道,沒有愛情的婚姻,也許男人可以,但女人卻不行。對於感性、重情的女人來說,不愛那個男人,怎麼可能與他一起養兒育女、同一桌吃飯、同一張床睡覺?

哦,不,也許對曲又哲來說,同睡一張床都不可能,他會想出各種各樣的理由來回避上床吧?對他而言,娶個老婆,就是為了傳宗接代,為了應付父母的催促,為了堵住親戚朋友的嘴。

至於這個老婆會不會孤枕難眠、會不會有情感需求,會不會寂寞無助,全不在他考慮的範疇。

為了讓未來的妻子不把他的秘密說出去,他學會了很多控制老婆的方法,比如眼神打壓、無端指控、各種找茬,讓她以為是自己在婚姻中做得不夠好,不斷努力、拼命改變自己,為了讓他滿意,讓他回家,讓他多看自己一眼,將自尊放在地上任他踐踏。

龔安怡越想越氣,到最後氣得渾身哆嗦,哇地一聲哭了出來:“你這個畜生!你這個畜生!”被這樣一個人欺騙感情,憤怒、羞恥、羞愧……各種情緒交雜在一起,龔安怡完全忘記這裡是公共場所。

旁邊桌有人指指點點,悄悄議論。

“怎麼這個男的會被打?是不是做了什麼對不起那女人的事情?”

“你看那個女的在哭,還罵他是畜生,肯定是男的有問題。”

“男的看著倒是挺紳士的一個人,怎麼就……唉!”

旁人的議論聲鑽進耳朵,曲又哲臉皮火辣辣地痛。害怕被人發現自己是同性戀的恐懼感將他的心臟死死捏住,讓他喘不上氣來。

半天,他低下頭,啞聲道:“既然,你已經知道了,那我們就分手吧。我以前送你的那些首飾、金器、衣服鞋子我都不要,另外我補償了兩千塊錢,行不行?我只求你,不要把這件事說出去,我還要做人,我爸媽還要做人呢。”

【不能讓她們再說下去,現在能夠做的就是堵住她們的嘴。剩下的事情,讓簡騰去處理。他處理這樣的事情很熟練,一定會有辦法的。三泰路小學的事,不就是他辦的嗎?雖然血腥,但好歹沒有後顧之憂,不會有人知道我們這群人的存在,我們依然可以活得逍遙自在。】

三泰路小學的事?

趙向晚腦中警鈴大作,忽然想起自己十月底從京都回來之後,在重案組聽到的一件案子。

——三泰路小學宿舍發生命案,受害人是一位女性。

再結合剛才聽到曲又哲所說的話,趙向晚有理由懷疑,這件事與簡騰有關係!

處理這樣的事情?雖然血腥、好歹沒有後顧之憂?

有沒有一種可能,一名同性戀騙婚,婚後被妻子發現,妻子憤怒要揭穿,於是找來簡騰幫忙處理。

什麼處理?那是殺人!

顫慄感,自腳底升起,順著後脊那一條線直衝上頭頂,趙向晚整個人都被震驚與憤怒包裹。

這世間,竟有這樣的罪惡!

為了掩蓋自己是同性戀的事實,騙婚騙生子;

被人發現之後,讓同夥出手,把妻子殺害。

這已經超出趙向晚對人性之惡的認知。

那邊龔安怡聽到曲又哲的話,眼前閃過他父母那兩張慈愛的面龐,於心不忍,長嘆一聲:“算了吧,你的東西我不要,從此以後不要再見。”

曲又哲大鬆了一口氣,滿臉感激:“謝謝你,謝謝你,安怡你是個好女孩,只怪我沒有這個福氣,你以後一定會幸福的。”

趙向晚冷靜下來。

絕對不能讓曲又哲回去,更不能給他有機會與簡騰聯絡。否則,不僅自己和孟安南、龔安怡有危險,三泰路小學命案的偵破也會受阻。

服務員送上四個人的餐食,食物的香氣彌散開來,服務員有些緊張地問:“還,還上菜嗎?”

曲又哲哪有心情吃飯?正想買單走人,卻聽到趙向晚點頭道:“上吧。”

天大地大,吃飯最大。

曲又哲只得點頭,食不知味地吃著。

煲仔飯的湯汁淋在香軟的米飯之上,被滾燙的煲邊激出“滋滋”聲響,辣椒炒肉的香味襲入鼻端,趙向晚拿起筷子、勺子,開動。

熱乎乎的飯菜下了肚,湯汁濃郁、口味獨特,趙向晚的心情好了許多。

孟安南是個直腸子,原本窩了一肚子氣,不過看趙向晚吃得高興,也就跟著坐下來,安安心心地吃晚飯。

龔安怡想著自己好不容易找到長得俊、能力強、性格好的男人,沒想到卻是個同性戀,這種感覺實在糟糕,實在沒有胃口,隨意扒拉了兩口便放下了刀叉。

趙向晚吃得快,三下兩下吃完,拿起紙巾擦了擦嘴,起身道:“我上個洗手間,你們等我一下。”

曲又哲有心要提前離開,卻被趙向晚一眼釘在座位上:“你要是敢走,我就在這裡喊……”

曲又哲現在對趙向晚真是又怕又恨,偏偏自己短處被拿捏住,無計可施,只得一邊保證自己不走,一邊招手叫服務員過來買單。

趙向晚很快就回來。

曲又哲再一次問:“我們可以走了嗎?”

趙向晚悠然坐下:“急什麼?我們聊聊吧。”

曲又哲緊張地問:“聊什麼?”

趙向晚抬眸與他目光相對:“你爸媽知道嗎?”

曲又哲目光閃躲:“不知道。”

趙向晚嘴角微勾:“哦,那就是知道。”

兒子只愛男人不愛女人,當父母的怎麼可能不知道?只不過是捏著鼻子哄眼睛,只求兒子早點結婚生子,以為這樣就能修正他的“錯誤”。

曲又哲如坐針氈。

【這丫頭到底想問些什麼?有些事能說,有些不能說,打死也不能說。簡騰說了,我們是一群生活在黑暗中的人,他就是我們的光亮,聽他的準沒有錯。什麼時候能夠離開?我得馬上去找簡騰,讓他幫我出出主意,實在不行……也只能對不起她們了。】

趙向晚問:“你有男朋友嗎?”

此話一說,所有人都有些坐不住。龔安怡、孟安南一陣惡寒,摸了摸胳膊,感覺寒毛都豎了起來。

曲又哲的臉脹得通紅,紅得似乎要滴出血來:“你,你什麼意思?!”

趙向晚若要問話,那絕不會讓對方有喘息機會。

她微笑道:“別急眼。做了,就不要怕人說。看來,你是有男朋友的。”

曲又哲想站起來,又有些不敢,冷著臉道:“請你,尊重一下人,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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