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零之讀心神探by胡六月

九零之讀心神探 第287節

你能控制自己眼睛不亂瞟,嘴角不亂扯,但是你能控制心跳、呼吸嗎?

你能努力讓自己的面部肌肉不運動,讓自己不哭也不笑,但是,你能讓自己的瞳孔不擴大、讓自己的眼瞼不抽動嗎?

洛一輝越是全力以赴,越容易露出馬腳。

從目前洛一輝的反應來看,他沒有撒謊。

2月11日從珠市撥給蔚藍的那個電話,並不是洛一輝打的。

這就蹊蹺了。

如果不是洛一輝,那珠市還能有誰與蔚藍聯絡?

曹光審訊主打一個天馬行空。

“洛一輝,11號上午你給蔚藍打電話,假借趙晨陽名義與她通話,將原本信中約在13號的見面,改為12號晚上。這一點,作協有一個人可以證明。”

洛一輝不自覺地挑了一下眉:“願聞其詳。”

曹光說:“你是11號上午9點打的電話,那個時候蔚藍正在和她的情人廝混。電話一響,蔚藍接起,她的情人聽得清清楚楚。你,約她在12號晚上八點見面,讓她在房間等著。”

曹光的眼睛瞪大,可是沒有說話。

【書呆好像從來沒有說過聽到了電話吧?唉呀,曹隊編瞎話的本事,真強。】

趙向晚目光炯炯,觀察著洛一輝每一個微表情。

聽不到洛一輝的心聲,趙向晚只能依靠經驗與微表情理論。

從洛一輝的基線測驗來看,他的表情並沒有什麼特殊之處。

非常謹慎、非常標準。

但趙向晚知道,這種謹慎、標準的表情,是洛一輝常年自我訓練的結果。

從洛一輝的成長環境分析,他六歲父母離婚,來到陌生的季府生活,這對一個孩子而言,其實是極大的痛苦。被迫與父母割裂,雖然姑姑、姑父給予了他父母式的關愛,但因為有季昭對照,洛一輝知道這並不是他真正的家。

不敢調皮、不敢生氣、不敢嫉妒、不敢憤怒,怕惹惱了姑姑、姑父會被趕走,從此再沒有人收留他。因此洛一輝把內心真實情感封閉,努力討好身邊每一個人,長期積累的這種自我約束,一般人很難看到他真實的內心。

聽完曹光的話,洛一輝轉過視線,看著桌角:“你搞錯了,那不是我。”

但他的鼻翼開始微微張開,洩露出一絲內心的不滿。

非常好,趙向晚找到了洛一輝微表情中的一個特徵點。

——當他內心有了起伏變化時,為了控制眼神不亂跑,他會將視線轉往右下方,盯住某一個固定的位置。

曹光還在問:“那打電話的那個人是誰?”

洛一輝面無表情:“這不是我的事,應該你們警察去查。”

曹光將身體向後一靠,緊緊盯著洛一輝,像一隻打盹的老虎,尋找著獵物的弱點。

可是,洛一輝沒有任何動作,目光也凝在桌角位置,彷彿那裡開出一朵花。

曹光看趙向晚沒有說話,便進入第二個測試環境。從桌上拿起季昭畫的畫像,展示給洛一輝:“認得這個人嗎?”

洛一輝這才轉過頭,緩緩抬起。

一眼看到畫像,洛一輝瞳孔一縮。

【啊……】

【這是,季昭畫的!】

洛一輝整個人都被這張畫像奪了心神,心神突然激盪起來。

季昭的存在,對於洛一輝就是一種刺激。

哪怕季昭不出場,哪怕只是一張畫像,都足以讓洛一輝那謹慎、標準的表情有了變化。

【這個傻子,竟然活成了個人樣。】

【該死!】

【原本……】

洛一輝那陰暗的內心,忽然就這樣撕開了一個小角。

曹光提高音量:“洛一輝,請正面回答我,認不認得這個人?”

洛一輝挑了挑眉:“只是一個影子,沒鼻子沒眼睛的,哪能認得出來。不,我不認得這個人。”

曹光冷聲道:“你確認?”

洛一輝挺直了腰:“我確認。”

曹光道:“你要為自己的供述負責任。我們的同事,拿著這張畫像,正趕往珠市各大醫院,如果找到……”

洛一輝的瞳孔開始有了變化。

陡然一縮之後,突然擴散。

瞳孔縮小,這代表厭惡。

——洛一輝極其厭惡季昭。

瞳孔擴大,這是一種應激反應。

——人類在遇到危險的時候,會下意識地擴大瞳孔,讓更多光線進入到眼睛裡,以便於收集到更多資訊,應對危險。

這代表,洛一輝認得這個人!

趙向晚站了起來。

曹光立刻閉上嘴,將審訊的主導權交給趙向晚。

洛一輝只看了一眼畫像,目光便迅速轉至右下方,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緒。

趙向晚走到洛一輝沉思時目光所及位置,擋住了他一直盯著的桌角。

洛一輝被迫抬起頭,與趙向晚對視。

這種仰望,讓洛一輝有一種壓迫感,心裡很不是滋味。

趙向晚琥珀色的眼眸在燈光下泛著琉璃般的光彩,將洛一輝的注意力完全吸引:“殺手是你的人吧?”

洛一輝:“我說過,我不認得他!”

趙向晚再問:“你不認得誰?”

洛一輝:“不認得殺手。”

趙向晚:“殺手是誰?”

趙向晚的語速極快,洛一輝上一句回答剛剛結束,她的問話便已經跟了上來,這種快速的節奏讓洛一輝有一種喘不上氣的感覺,抬手指向畫像:“他啊……”

話一說完,洛一輝迅速閉嘴,視線下移。

趙向晚微微一笑,眼眸裡的光芒愈盛。

“我們有說過,畫像上的人是殺手嗎?”

聲音雖輕,卻似一塊石頭丟進深潭。

漣漪層層盪開。

洛一輝腦子一個激靈,後背陡然有寒意湧上來,額頭有冷汗涔涔而下。

【沒有說過嗎?】

【警察沒有說過嗎?】

曹光一把抓過小周警官的筆錄本,一目十行,眼睛一亮:“對!我從頭到晚只問過他,認不認得畫像上的人,我可沒有說過這個人是殺手。”

李明楊、小周警官看趙向晚的目光裡帶著崇拜。

對啊,剛才曹光從頭到晚只問洛一輝,認不認得畫像上的人。洛一輝否認之後,曹光說同事們正趕往珠市各大醫院,如果找到……然後就沒有再說話了。

為什麼洛一輝一看到畫像,就認定這個人是殺手?

趙向晚微微彎腰,接近與洛一輝的距離。

洛一輝腦子裡緊繃的那根弦陡然被拉得更直,看到趙向晚的眼睛拉近,下意識地往後一縮。他的後背緊貼椅子,嚴絲合縫,退無可退,只能脖子盡力後仰。

趙向晚的微笑宛如一朵奪命罌粟。

令洛一輝腦中警鈴大作。

他努力辯解:“這是我推理的結果。你們把我叫來,不就是要調查蔚藍被殺案嗎?突然拿出一張畫像出來讓我辯論,那這個人一定是兇手嘛,有什麼問題嗎?”

趙向晚斂了笑容,眼睛裡帶著一絲寒意:“兇手,與殺手,雖只一字之差,卻相差甚遠,是不是?”

洛一輝咬牙:“你上來就問我殺手是不是我的人,我自然就被你帶著說的是殺手。”

趙向晚的聲音冷靜,語速卻逐漸加快。

“不,你在說謊!”

“畫像只是一個身影輪廓,我們只是讓你認人,這人可能是兇手,也可能是知情者,也可能是一起被害的人。”

“你早上八點從羅縣出發,連芙蓉酒店都沒有去?怎麼會知道蔚藍已死?”

“好,就算你從我這裡、從趙晨陽那裡得到蔚藍的死訊,但到底是怎樣的死法,意外還是自殺、他殺,你絕對不能確認,又怎麼可能在我問你殺手是誰時,下意識地指向畫像中的人?”

趙向晚突然停下,目光裡似有風雪呼嘯:“洛一輝,你的身體反應,比語言誠實了很多。”

在趙向晚的目光逼視之下,洛一輝呼吸停滯,胸口開始發悶,整個人彷彿浸在冰水裡,冷得刺骨。

他雖心機深沉,雖然心腸歹毒,雖然控制慾強烈,但卻是第一次與警方打交道,更是第一次接觸到趙向晚這樣級別的審訊,他那些心理學的招數、套路、原理,此時全都被拋到了九霄雲外,腦子裡只剩下一件事。

——不能說。

洛一輝努力控制著自己的情緒,開始深呼吸。

胸脯幾起幾落之後,洛一輝終於讓自己鎮靜下來:“不,這一切只是我的推測。你提到蔚藍已死,又強行把我和晨陽帶回警局,我覺得非常奇怪,問這些公安幹警他們也不說,整個市局的氛圍非常嚴肅,所以……蔚藍的死絕對不是意外,也不會是自殺,應該是他殺。”

說了這一段話之後,洛一輝的頭腦開始清晰:“你們如此興師動眾,對我的態度這麼惡劣,是不是懷疑我?簡直荒謬!我從來沒有見過蔚藍,只不過因為晨陽要來見蔚藍,所以我陪晨陽過來而已。我告訴你,趙向晚,這件事情和我半毛錢關係都沒有,你不要因為嫉妒我、排擠我,就故意把這件事情栽贓到我身上。”

最好的防守,就是進攻。

洛一輝顯然很懂得這一點,面對趙向晚的逼問,他反咬一口,把趙向晚的審訊汙衊成栽贓。

趙向晚卻根本沒有被他激怒,神情淡淡的:“嫉妒、排擠?呵呵。”

呵呵二字,帶著濃濃的鄙視、不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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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