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鶴清這麼問,是在擔心他?
這更印證了他的想法,看到晏鶴清拍的影片,他就知道了,晏鶴清還是在生氣,氣他曾經喜歡過林風致,氣他曾經要他做替身,所以晏鶴清要氣他,故意找上他叔叔?
陸牧馳瞬間升起希望。
他迫不及待要和晏鶴清求證。
“清清。”他語氣委屈了,“你知不知道,我這段時間過得……”
“你出來再聯絡我。”晏鶴清掛了電話。
陸牧馳所謂的辦法,不過就是趁著陸昌誠不注意,躲開保鏢偷偷跑出來。
雖然駕照被吊銷了也阻止不了陸牧馳開車,但開車動靜大,陸牧馳想避人耳目,只能跑出陸家再叫車。
晏鶴清平靜放下了手機。
解決了一件事,他開啟了筆記本。
搜尋出一個同性網站。
他在戀愛方面沒有經驗,床笫之事就更是一片空白,全是陸凜引導。
但明天……
晏鶴清全身面板都在發燙。
他剛才拒絕陸凜,是想留到明天。
晏鶴清收回思緒,點開了午夜私密版塊。
看到凌晨,晏鶴清才關上電腦。
*
第二天一早,晏鶴清和陸凜九點準時到了民政局。
他們是第一對。
拍照,宣誓,工作人員一蓋戳,就遞過兩本小紅本。
晏鶴清認真揣好結婚證,才和陸凜說:“我有事辦,你先回去。”
陸凜笑了,昨天鎖在屋內幹壞事,今早又來?
他也沒追問,只揉了揉晏鶴清的頭髮,“早點回來。”還是頗為怨念在晏鶴清耳畔低語,“我在家等你。”
結果等到晚上六點,才接到晏鶴清的電話。
“我在家屬區的房子,你現在能過來嗎?”
第126章126
陸凜趕到了家屬區的房子。
碰上高峰期堵了會兒車,快八點才到,掌燈時分,大部分窗戶都亮著光,他們家沒亮。
陸凜心臟陡然提起,他邊掏鑰匙邊快速上樓,到門口就插鑰匙開門了。
門內寂靜黑暗,只有淅瀝的滴水聲。
陸凜無聲關門,脫下外套,換上鞋進屋,屋外月光燈光同時照進來,地板上流動著水紋一樣的光影,魚缸也亮著淡淡的橘色暖光,陽臺門留了條縫,擠進來的風吹得白紗簾微微晃著。
晏鶴清沒在。
陸凜就要去臥室,走了兩步又停住,側身聽了會兒,旋即換了方向去衛生間。
淅瀝的水聲不是來自魚缸,是衛生間。
到衛生間,海棠花玻璃透出淺淺的光,在門前地板落了幾個不規則的小圈。
陸凜抬手輕叩了一下門,剛要開口,門先緩緩敞開了。
聲音堵在嘴邊,陸凜滿腹疑慮,邁腳進去,水聲來自裡間的浴室。
隔著海棠花玻璃隔斷,沒看到晏鶴清的身影。
滴答。
持續的落水聲,來自浴缸。
陸凜腳下加快,進了浴室,他眼眸微眯。
他讓換的雙人大浴缸裝滿了水,水面鋪滿了玫瑰花瓣,水龍頭開著,涓涓落著水。
浴室沒開啟燈,只窗臺擺著幾個香薰蠟燭,空氣裡浮動著白梅香味。
溫柔的,午夜大雪時分,花枝悄然盛放那剎的清冷香。
卻仍是不見晏鶴清的身影。
陸凜輕輕捏了下喉結,轉身要出去找人,剛轉身,玫瑰花瓣盪開,一隻雪白纖細的手伸出來,拉住了陸凜垂著的手。
陸凜意識到了什麼,喉嚨緊到發疼,他回頭,嘩啦的破水聲,他要找的人冒出了水面。
朦朧光影裡,青年仰臉仰望著他,渾身都溼透了,頭髮微卷著向下落水,雪白臉龐上沾著幾片深紅色的玫瑰花瓣,淺色的眼眸沁過水,蒙著氤氳的溫潤水光。
晏鶴清還穿著襯衫。
白色打溼了,半透明緊貼在身上,開了兩顆扣,一字鎖骨上也貼著一片玫瑰花瓣,露出的小片胸膛白得晃眼。
陸凜眸色濃得像夜色,他喉結滾了幾次,才勉強發出喑啞的聲音,“我的襯衫。”
“是。”晏鶴清眼睛不眨看著他,藉著他的手起身,襯衫剛剛到大腿,細長的腿剛要跨出浴缸,陸凜另一隻手扣緊他的腰,不讓他動了。
還嫌太遠,陸凜跨進了浴缸,浴缸裡的水瞬間漫出,嘩啦啦流到地面,滿地都是玫瑰花瓣。
陸凜牢牢將人扣到懷裡,水溫很熱,懷裡的人卻如白梅一樣涼,他手指緩慢插進晏鶴清的頭髮,沉重的呼吸噴到晏鶴清耳後,“幫我解釦子。”
晏鶴清抬手找到陸凜的襯衫釦子,才要解,陸凜的手從他髮間下滑,握住他手跟著他一起解。
他低頭親著晏鶴清的眼睛,順著眼尾一路下移,最後捲住似乎也沾上了白梅花香的兩片嘴唇,陸凜的襯衫落到地上,他攬住人一起落進了浴室。
花瓣不斷隨著水濺到地面。
晏鶴清望著光怪陸離起來的天花板,浴缸壁滑,他不得不一手抓邊緣,一手圈住陸凜的脖子,就像抱住他唯一的浮木,只要鬆開手,便會墜入深海。
陸凜也發現了晏鶴清的窘迫,他貼近,輕輕齧噬著他耳垂,“右腳也圈住。”
晏鶴清意識縹緲,聽到陸凜的聲音,他下一秒就抬高腳。
乍然響起一連串清脆的銀鈴聲。
陸凜抽空循聲朝後瞥了眼,瞬間黑眸湧上暗紅。
搖曳燭光照著纖細的腳裸,一串紅繩小銀鈴折射著隱隱的光亮,跟著晏鶴清的動作發出紛亂的響動。
陸凜回頭,用了點力啃咬晏鶴清的耳垂,嗓音啞得幾乎快聽不清了,“哪學的?”
晏鶴清掀開眼簾,眼尾也染上了一抹紅色,回答被銀鈴聲拆分得斷斷續續,“網、網上……”
花瓣濺起,這次遮住了晏鶴清的眼睛,視野從模糊不清變成黑暗,唯一能感知的,也只剩下相貼的熱度。
浴室滿地都是花瓣水,水龍頭不斷在往浴缸添溫水,水卻還是漸漸變涼,到徹底變涼了,陸凜抱起人回到臥室。
屋內沒有開燈,只拉了紗簾,隱約的亮光透過紗簾落到床上,快天亮了。
晏鶴清後背抵到柔軟的羽絨被,陸凜剛要去給晏鶴清拿套睡衣,他又被拉住。
陸凜撥開他額前的碎髮,聲音溫柔得能揉出春水,“睡吧,待會兒我幫你穿。”
晏鶴清手指揪緊床單,又很快鬆開了。
用行動代替了回答,一把將陸凜拉下來,翻身坐了上去。
“這次換我來。”不等陸凜開口,他低頭,在陸凜耳畔輕輕說了最後三個字,“陸叔叔。”
鋪天蓋地的麻痺感席捲了陸凜,瞬間侵吞掉他還殘留的丁點兒理智。
銀鈴聲一直響到了天光大亮。
……
晏鶴清先醒了。
或者說他一直在裝睡。
遮光簾拉上了,臥室隔絕掉明媚的陽光,陷入靜謐的黑暗裡,適應了黑暗,只有隔得近,才能看清眼前的人。
晏鶴清抬手,不想吵醒陸凜,他指尖離陸凜的臉有一公分左右的距離,緩慢描著他的輪廓,眼睛,鼻樑……
描了不知多久,到閉上眼,他都能在心裡畫出陸凜的模樣,他才收回手,仰脖在陸凜嘴唇淺淺落了一個吻。
“好夢。”
晏鶴清悄無聲息離開了臥室。
黑暗裡,陸凜緩緩睜眼。
不一會兒,他聽到了輕輕的關門聲。
他從陸家宴會那天,就發現了晏鶴清不對勁。
他又要去解決他的債主,不想他跟去。
陸凜拿過手機,撥了電話。
“跟著護好他。”
他眉宇沉著,“今天發生的事不必彙報,你的職責只有確保他安全。”
收了電話。
*
晏鶴清到了京大門口,才開了機。
果然陸牧馳電話很快進來。
“清清你才醒?我出來了!”他呼吸不暢,應該是跑了相當長一段路,“我在打車,去你住處——找個店見面。我叫到車了,你快過來。”
他報出一個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