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牧馳找上門要帶走晏鶴清,趙惠林露出了一個果然如此的冷笑。
她抓過掃把要打陸牧馳出去。
“一年300萬。”陸牧馳站在門口,他眉峰擰著,不願進這麼破的屋子。
掃把停住,趙惠林驚呆了,“什麼?”
“晏鶴清是你養子吧,把他給我,一年付你300萬。”
趙惠林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她一輩子都賺不到300萬!她又鄙夷又羨慕。
狐狸精就是狐狸精,真值錢。
不過真的假的,還有這樣的好事?
趙惠林打量著陸牧馳,年輕,西裝卻價值不菲,不像假話。
那再多要點也給得起吧?
趙惠林眼咕嚕轉了轉,一副為難樣,“我養鶴清這麼多年不容易,感情深厚,恐怕……”
她欲言又止,瞟著陸牧馳。
陸牧馳調查過晏家情況,他似笑非笑,“明天讓晏鶴清來找我,500萬。”
趙惠林呆若木雞,陸牧馳離開後,她狂喜地捂住嘴,原地跺了幾腳,踹上門跑回房間打電話。
“老公!我們發大財了……”
*
晏鶴清突然回來,趙惠林笑聲戛然而止。
她拉開茶几抽屜,將大草莓收進去,不高興問:“怎麼這麼早回來了?”
晏勝炳也生怕晏鶴清是被退貨,500萬飛了,他站起身急切問:“簽了嗎?陸少……”
“咳咳!”趙惠林打斷晏勝炳,從兜裡掏出幾百塊,塞給她兒子,“峰峰你出去玩會兒。”
她可不願意她寶貝兒子聽到晏鶴清做的丟人事。
晏峰早就想出去玩了,“哦!”
他接過錢塞進褲兜,眼睛咕嚕轉著,打著注意。
他討厭晏鶴清,根本不是他哥,他爸說了,晏鶴清是一個沒人要的孤兒,幹嘛成績那麼好,害得老媽不讓他出去玩,總逼他在家寫作業。
剛老媽還說晏鶴清考上了重點大學,他以後也得上名牌大學,給他報了補習班。
害他不能玩,他要報仇!
晏峰怨恨瞪著晏鶴清。
這次他要踩腫晏鶴清的腳!
他最喜歡踩晏鶴清的腳,晏鶴清不敢躲的,躲了他會告訴他爸,讓他爸踹晏鶴清,晏鶴清被踹過幾次就老實了,每次都乖乖讓他踩。
他最近150多斤了,力氣足夠了!
晏峰走到門口,特意換了雙釘鞋,走過門口,他看準晏鶴清的腳背就重重跺下去。
沒想到剛跺下去,晏鶴清走開了。
咚。
他一腳踏到門檻上。
“嗷!”晏峰疼得怪叫一聲,腳底板有種裂開的痛感。
他扭頭就是告狀,“爸媽——”
趙惠林沒心思管晏峰,見他慢吞吞,上前直接推他出門,關上了門。
晏峰氣得滿臉肉都在抖,又不敢敲門,憤憤做了個鬼臉,一拐一拐下樓了。
門內,趙惠林迫不及待問:“晏鶴清你快說清楚,合同簽了嗎?”
晏鶴清神色冷淡,“沒簽。”
“你發什麼神經!”晏勝炳拍了一掌茶几。站起來揚手就要扇晏鶴清,“我抽死你!”
趙惠林更是臉色發白,那十萬塊她花了一萬多買了一個名牌包包,要是讓她退回去……
她眼淚說來就來,哭得稀里嘩啦,“清清你昨晚不是答應了嗎?媽媽省吃儉用養了你12年,你應該報恩啊!”
晏鶴清第一次接住晏勝炳的巴掌,甩開淡聲說:“500萬太少。”
太過震驚,晏勝炳都沒在意晏鶴清竟然還手了,他嘴巴張大。
500萬還少?!而且是一年500萬哎!就算人小少爺玩膩了晏鶴清,也是打底500萬!
晏勝炳面部神經抽動,“少東拉西扯了,馬上回去簽了!”他還不放心,“我跟你去。”一手交人,一手交錢!
趙惠林比晏勝炳聰明多了,晏鶴清這麼一點,她猶如醍醐灌頂。
陸牧馳顯然不是普通富豪,這麼有錢有勢,500萬還不是灑灑水!確實要太少了。
趁現在晏鶴清還值錢,得再給她寶貝兒子多攢一筆媳婦本!
趙惠林眼睫毛上還掛著淚水,已經換上笑臉,熱情招呼晏鶴清。
“清清你還餓著呢吧,先吃飯,其他事慢慢談。羊蠍子剛燉好,熱乎得很,你多吃點,對身體好。瞧你瘦得。”
晏勝炳不懂趙惠林的盤算,沒心思再吃飯,歪在沙發另一頭長吁短嘆,悶悶抽菸。
晏鶴清坐下了。
18歲的他,嚴重營養不良,181的身高,體重只有102,他急需補充營養。
晏鶴清吃相文雅,羊蠍子的每一絲肉都啃得乾乾淨淨。
旁邊趙惠林眼睛都看綠了,心疼得厲害。
短暫安撫晏鶴清是一回事,錢又是另一回事了。
進口羊蠍子貴,她就燉了一小鍋,捨不得吃,全留給她兒子,結果現在晏鶴清全吃掉了!
不等她心疼完,晏鶴清放下碗筷,又拉開了抽屜。
見晏鶴清端出那盤紅彤彤大草莓,趙惠林差點叫出聲,這可是一百一斤,她猛地站起,“這不——”
晏鶴清平靜無波,“不能吃?”
趙惠林感覺今天的晏鶴清有點怪,平日晏鶴清也話少安靜,但不像今天……總有一種被他壓制的感覺。
趙惠林吞嚥著口水,扯著臉皮笑,“不是,就是還沒洗。”他們還一顆沒吃呢!
晏鶴清端著盤子起身,“我去洗。”
又紅又大的奶油草莓,散發著濃郁的草莓香。
是林風致最愛的水果。
晏鶴清從沒吃過草莓,他洗乾淨,拿起一顆咬了一口。
九分甜一分酸,口齒留著香甜。
晏鶴清想,原來草莓是這麼好吃。
難怪林風致喜歡。
他垂下眼,又咬了一口新鮮的果肉。
抱歉了,弟弟。
這一次,草莓的味道,我也想嘗一嘗。
……
一顆,兩顆,三顆……趙惠林躲在廚房門外數著,沒忍住跑進去,一把奪下草莓,板著臉說:“給你弟留幾顆!他還沒吃過呢。”
晏鶴清沒說話,只淡淡望著她。
趙惠林莫名有點犯怵,她抱著草莓,“不就一點兒草莓,你以後有的是機會吃,那個陸少爺有錢。”
晏鶴清還是沒出聲,趙惠林也不管了,她轉身走飛快,去客廳叫上晏勝炳回房吃草莓。
晏鶴清神色還是淡淡的,他開啟水龍頭,一根一根衝乾淨手,回了房間。
說是房間,其實是陽臺的一半,一半曬衣服,中間隔一塊木板子,另一半做晏鶴清的房間。
狹窄的空間掛著藍色簾子布,再擺一張1米小床,就再擱不下其他東西了。
晏鶴清個高,睡覺得蜷縮才能睡下。
不過這方小小天地,被晏鶴清收拾得特別乾淨。
剛曬過的被子有著洗衣粉的清香,陽臺的檯面堆著整齊的書,還擺著一個透明酒精瓶,插著一小枝白劍蘭。
空氣裡隱隱有著醇厚的花香。
晏鶴清脫鞋上床,跪著抽出了一本藍皮書,翻到中間,夾著一張銀行卡。
用不著尋找林風致了,這筆錢,他以後要為自己合理利用。
今天一下接收了太多資訊,晏鶴清十分疲倦,收好銀行卡,他沒脫衣服,側臥著卷著被子,蜷縮著睡著了。
迷朦時,似乎有人敲門。
咚咚咚。
毫不顧忌,在深夜震響刺耳。
“誰啊!大晚上的!”趙惠林披著衣服出來,開啟燈,罵罵咧咧去開門。
門開啟,燈光傾瀉到來人身上,他風衣還沾著奶油的香甜。
趙惠林立馬換了副臉嘴,故意問:“陸少爺,這麼晚來家裡是?”
她心裡樂開了花。
大半夜還找來,這是有多急啊,必須得好好要個價。
550萬?600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