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從水裡鑽出來的巨人,酒元子決定以不變應萬變。
她不吭聲,安靜地看著這傢伙,等著對方先開口。
只要你話少一點,談判的時候就會顯得高深莫測,這都是酒元子在小影片上看影視片段學來的。
地弟根本不會上前去交流,元想出風頭的時候,你最好安靜閉嘴,在邊上看就行了。
他主要在研究,這出水敵人的弱點在哪,從什麼地方攻擊她,能夠馬上控制住局面。
巨人心眼子不多,先開口了,“你們是誰,為何在此冒犯我。”
酒元子突然發現不對,眯起眼睛盯著她的額頭看,在那發現了一個微小的藍色亮片。
阿藍!
她立馬找到了切入點,指著對方的額頭就說道:“我是來找孩子的,它就在你的額頭上,是被你殺了做成額飾了嗎?”
“阿藍,我是媽媽啊!”酒元子揮舞著雙手,大聲地喊道。
“你醒醒,阿藍,我是媽媽,你要是還活著就吱一聲。”
她越喊越撕心裂肺,還指向了旁邊的地弟,“阿藍,爸爸也在這裡,你不是一直想和他去玩球嗎?現在他也來了,你不要嚇我們,快醒醒啊!”
地弟詫異地看著她,這回是真的被震住了,要怎麼做,也跟著喊我是爸爸呀。
“……”他猶豫了一下,算了。
孩子這種東西,不要好像也沒什麼。
巨人一開始有點疑惑,愣了愣突然翻起眼珠往上看去,她的眼睛又不是像蝸牛的觸角,哪裡看得到額頭上的東西。
但讓酒元子沒想到的是,她就這麼翻著白眼看了幾秒,突然就大驚失色地驚叫起來,“啊!魔神軍,這是魔神軍!”
整個巨人陷入了慌亂之中,就像會飛的大蟑螂落在了身上的人族,她嚇得身體亂晃,湖水掀起巨大波浪,啪得砸在岸邊。
“你冷靜一點,別害怕。”酒元子大喊道,就怕她整個從湖裡鑽出來到處亂踩,萬一踩到自己怎麼辦。
巨人根本就聽不進去,一頭狠狠撞在山體岩石上,山岩上直接被撞出個大坑,無數石頭飛濺滾動。
轟鳴聲不斷,她的頭不斷撞在山岩上,也捨不得從湖水裡出來。
反而是湖水潑得到處都是,都讓酒元子退後了好幾米,不想被這物質不明的液體給沾到。
“啊!”巨人突然仰頭大叫起來,翻著白眼面目猙獰無比,真的是被嚇得不輕。
酒元子高喊道:“你別動了,再亂動的話,魔神軍就真的要甦醒了。不要動,我來救你!”
巨人病急亂投醫,她強忍著內心的驚恐不敢再動,聲音顫抖地說道:“你快點,我不動!”
撞了這麼半天,她的額頭什麼事也沒有,只有些淡淡的印子,阿藍就卡在她的額頭,同樣也是沒事。
酒元子飛了起來,落到了巨人的額頭,看到了嵌在皮肉裡的阿藍,大半個身體已經卡在了裡面。
但也沒瞧見它有吸取什麼力量的跡象,就像裝飾品一樣安靜。
看起來這似乎是後背,沒看到眼睛在哪。
更像是它從遙遠的地方飛來,迎面就撞在巨人的頭上,就這麼卡住出來了。
“真可憐。”酒元子嘀咕道,讓人分不清她在說誰可憐,一句話就能同情雙份。
她剛要上手把阿藍給摳出來,那以為是後面的晶體上,就睜開了一雙眼睛。
原來只是閉上了,並不是臉給卡在裡面。
阿藍看著酒元子,她也看著阿藍,一仙一石就這麼大眼瞪著小眼。
看了半天,她也看不出阿藍想做什麼,它就是塊晶石,雖然有眼睛卻也只是有個形狀。
酒元子也知道,自己要求阿藍那沒用的眼睛,透出點意思來就太過分了。
也就認它當崽的時候,感覺到過它的情緒波動,那肯定是有了家的感激。
她想了想,魔神軍碎片鑲嵌在破域裡的生靈上,八成是來找食物補充能量,想要長回原來的樣子吧。
酒元子沒有動它,尋思它不吃這裡的東西,逼急了反過來吃自己可就不好了。
巨人卻等不了,膽顫心驚地催促道:“怎麼樣了,你怎麼還不動手?”
她非常的著急,誰會願意頭上有魔神軍寄生,光想想就要死,更別說成真了。
酒元子噓了一聲,小聲地說道:“它正在沉思,暫時沒有其它反應,可能是太小塊了,忘了自己是來幹什麼的。”
“如果我們太大聲,反而會吵醒它,碰它的話更是不要想。”
她特別有經驗地提醒道:“以我認它當兒子照顧它這麼久,對它的瞭解來看,它現在是無害的。”
“倒是一些不必要的舉動,可能會讓它兇性大發,你冷靜一點反而能活命。”
巨人覺得不對勁,但又不敢亂來,她眼珠翻了下來,也壓低聲音說道:“你和魔神軍是什麼關係,為什麼它是你的孩子?”
她從來沒有見過這麼瘋狂的事,比那個叫阿二,整天祈禱想和自己分裂出後裔的聖母族,還要更加的奇怪和恐怖。
酒元子都不用整理一下思路,張口就來,“我是被逼的,這塊魔神軍碎片不知道出了什麼差錯,竟然莫名其妙有了生靈之性,會提些奇奇怪怪的要求。”
“她覺得我必須供給它一切,和生靈之間對待後代的照顧一樣,所以就要求給我當孩子。”
她長長嘆了口氣,“如果我不答應,它就要吞噬掉我所在的慎域。”
“為了所有族人,我才答應了下來,後來也算是用我的付出和溫情,救了不少其它種族的生靈。”
巨人聽完這些話,信了。
她從來沒有懷疑過魔神軍的無限殺戮,如果沒有殺那肯定是有原因,而且聽起來越奇怪的理由,越發是事實。
魔神軍碎塊就邊上,還能當著它的面胡說八道?
她只關心怎麼擺脫魔神軍的寄生,還有如何肯定魔神軍是在發呆,而不是在憋大招。
於是,巨人便小聲問道:“那你當它媽媽多久了?這麼瞭解它。”
“多久?”酒元子露出了落寞的神情,抬頭看向了遠方,目光中全是惆悵。
她喃喃自語道:“我記不清了,那是來之前,在大道之中非常遙遠的事,就連我這樣的人,都想不起來了。”
“彷彿就在不久之前,突然讓我感覺記憶猶新。”酒元子微微笑了笑,帶著些無奈的苦味。
確實太久,最少有幾個小時了,誰讓養個孩子就是會度日如年啊。